高中时期的江鹿胆小怕事，因为总是走霉运，没几个同学愿意跟她玩，她向来独来独往，那时候连周旭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上了大学后，江鹿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了高中时的拘谨和小家子气，这也是周旭会忽然转向喜欢她的原因。
那会儿的江鹿就算真喜欢一个人，也绝不敢让那个人知道，更不敢像现在这样主动出击，死乞白赖追着对方不放。
但她相信，不管自己在任何时候遇上袁方程都一定会喜欢上袁方程，因为袁方程就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男生。
赵曼说江鹿当时给袁方程写情书应该是在高一的时候，而江鹿上大学后高调追求袁方程则始于大二那年。
也就是说，中间隔了将近四年时间。
现在的江鹿无从得知纸片人江鹿在决定二次追求袁方程时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既然敢鼓起勇气继续追求袁方程，说明她应该真的很喜欢袁方程，否则普通女孩被拒绝了一次之后，不管是出于自尊还是其他原因，又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很有可能再次被拒的情况下，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呢？
那袁方程呢？他记得当初那个给自己写过情书的小女孩吗？
江鹿二次追求袁方程的时候，袁方程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起过她是谁？
脑袋嗡嗡的，江鹿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在究竟是自己的情绪和思想多一些，还是原本的纸片人江鹿的多一些。
如果赵曼那些话都属实的话，或许袁方程原比江鹿想象得城府要更深一些。
转眼就到了周末，江鹿一夜辗转难眠，第一次期盼着天不要那么快亮。
可惜老天爷根本听不到她心底的祈祷。
系统：“去吧，去跟过去做个了断，开始你崭新的未来。”
这话听着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江鹿愤愤：“如果到最后发现其实是你弄错了，袁方程就是男主角呢？那我岂不是要走很多的弯路？”
系统：“绝不可能弄错，你看看你那个要死不活的容量瓶，证明你最近毫无进展，再这样发展下去，你很可能走上干啥啥倒霉的老路。”
这不是警告。
这分明是诅咒啊！
但江鹿的确应该去见一见袁方程，不管是为了现在的自己，还是为了过去的纸片人江鹿。
她也想弄清楚袁方程再次见到江鹿时究竟有没有认出她。
江鹿循着记忆，提早来到袁方程家，恰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沈晓曦。
沈晓曦刚结束工作，她本还有些奇怪，今天原本的工作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结束，但袁方程竟然提前了四小时就结束了工作，这下她才弄明白。
原来袁方程是把时间留给了江鹿。
江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你和袁老师要修成正果了？”沈晓曦的语气带着嘲讽，她已经不再问江鹿陆野去哪儿了，而是潜意识里把江鹿当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不管是袁方程还是陆野，沈晓曦都觉得江鹿会是自己最需要注意的那个对手。
“你怎么不问袁方程？”
“陆野那儿呢？你伺候够了？又跑来找袁老师？我一直没搞明白，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自尊？”
江鹿眉心一拧，她知道自己在医院陪护了陆野一夜这件事了？
不对，陆野愿意和她联系了？
不等江鹿开口询问，沈晓曦扬长而去。
沈晓曦好像比以前更讨厌江鹿了，如果以前她讨厌江鹿还只是单纯地因为袁方程，那么如今又多了一个陆野，这其中的恩怨恐怕很难再消散了。
江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她也不在乎，迟早都要离开这个鬼世界，她并不担心所谓的人际关系。
屋内，袁方程刚收拾完作画工具，就听到了门铃声。
江鹿来的比他想象得更早一些。
不止是江鹿紧张，袁方程又何尝不紧张？
就因为太紧张，所以连原定的工作时间都取消了。
当江鹿踏进房子的那一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跟袁方程说再见的，如果在来的路上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袁方程交代，那么现在，她心里已经完完全全理清楚思绪了。
袁方程为她准备了爱喝的饮料和零食，只是江鹿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食欲。
在看到江鹿的时候，袁方程已经猜到了答案。
“袁方程，我刚才在门口碰到沈晓曦了。”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开口，只好随便掰扯了个话题。
“她是来工作的。”
“当初我和她都竞选了你的模特，你最后为什么选择了她？我哪里不够好吗？”
袁方程打开了蛋糕盒子推到她面前，没想到她到现在还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
“我觉得我长得不比她丑。”
这是实话。
江鹿的皮相在这本小说里数一数二，跟沈晓曦明明是不相上下的美貌，却一直被袁方程看不上。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没办法专心工作。”
嗯？江鹿闻言，一时有些不解，过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喜悦在心口绽开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江鹿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声音，轻轻地问：“袁方程……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懂。
她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着什么，就算他记得自己又怎么样呢？哪怕他也和她一样一直喜欢着自己，她也无力改变现状。
只要她想离开这里一天，她就不可能再和袁方程在一起。
袁方程的视线扫向她，带着隐忍不发的笑意，说不出的沉闷。
江鹿一下觉得有些无法呼吸，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可能会记得呢？像你这种天之骄子，喜欢你的女生能从这里排到法国，怎么可能记住一个那么平凡又不讨喜的女生。”
那时候的江鹿啊，可真是不讨喜。
是连周旭都要和其他女生一起欺负她的程度，这样的她，谁会喜欢呢？
“你的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