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收紧自己的衣服,而后便呼了一个巴掌过去。
唐西不闪不避,挨了婉儿一巴掌,算是对自己的私心,一饱眼福的小惩大戒。
笑吟吟道:“多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辣。不过若变了,那就不是你了。”
婉儿一愕,她怎么觉得这个声音那么熟悉?
想了想后,脑中就浮起了唐西这两个字。
而一想起唐西,她就不免想起了妲雅幽室的那一幕...
那个男人毒发,居然同时“猥亵”了四女。
也是那时候起,婉儿失去了她的守宫砂。
但她不能确定!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很熟,但面容和唐西是两个样子,也看不出任何易容的痕迹。
唐西此时并未故意变声,而是用自身原本的声线,内心也并没有要对婉儿隐瞒身份的意思。
“你是谁?”
婉儿警惕地说道。
这个男人相貌堂堂,但竟然“偷看”了她的全身,其行为不像个君子。
令婉儿不得不防。
唐西笑了笑,便一把脱掉了自己的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
“认识吗?”他说道。
婉儿看清他的面容,震惊至极,一时竟难以相信。
但等回过神时,竟又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唐西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你身子还没好,想打也等好了再打。”
婉儿甩开他,怒道:“不要你管!你若没死,为何现在才来?这些年,你知道陛下为你受了多少苦吗?你若有良心,就尽快将她救出火坑。”
她,指的便是李潇潇。
而现在龙椅上的那位,乃是李禾禾,疑似李潇潇的姐妹。
“陛下自幼聪慧善良,心性单纯,没有任何心机。那个必须卖弄权术才可坐稳的位置,本不该由她去坐。但命运让她坐了,她便也想尽力去做好。”
“她知道,只有坐稳了那个位置,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而她早就对你倾心,你却连她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她甚至在身陷囹圄之时,还为你生下了皇子...”
“这些年你不死,跑去做什么了?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书生?”
婉儿怒气难平,指着唐西一阵指责。见他一身书生打扮,还以为这些年唐西都虚度了。
唐西面对指责沉默不语。
婉儿被关多年,与唐西存在很大的信息差,也难怪她有怒火。
等婉儿的情绪稍微平复,唐西才回道:“那个皇子叫喜儿?”
“喜儿?”
婉儿念了一下那个名字,居然摇头起来:“也许是吧!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陛下生下皇子后,皇子就被禾禾带走了。”
唐西若有所指道:“李禾禾和潇潇是亲姐妹?”
婉儿有些讶然道:“你记得禾禾?也对!当年的事情,她能记得,你也不会忘记。都是因你而起,不然禾禾也不会性情大变,对自己的姐姐下手。”
李禾禾顶替李潇潇做了皇帝,按理说不会无缘无故对唐西恨之入骨,其中必然有所原因的。
李禾禾并未没有直言记恨唐西的原因。
婉儿却说唐西自己应该知道,实则他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禾禾没有做皇帝之前,唐西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仪天将李禾禾藏得很严实,就连朝廷百官,恐怕知道的人也不多。
微微沉思,唐西深沉道:“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我不知道李禾禾为何恨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忍心对潇潇下手。但现在不是急着知道这些的时候,潇潇现在被关在哪里?我能救你,也必然能救她。”
“将潇潇救出,便能揭穿李禾禾李代桃僵的真面目,将她赶下皇位。”
婉儿却又摇头起来:“我不知道。一开始禾禾把我们两个关在一起,但知道陛下有了身孕后,我们便被分开了。但据我对禾禾的了解,她肯定会将陛下留在身边。”
“皇子生下后被带走,是禾禾自己告诉我的。”
听此,唐西内心不无失落,原以为李潇潇会和婉儿关在一起,或者婉儿会知道她的下落,但实际两人却已经分开了许久。
但婉儿也猜测李潇潇就关在长安城,那应该就没错了。
顿了顿,唐西问道:“好吧!只要她是被关在长安,我就有办法找到她,这点不用担心。我想知道的是,李禾禾是什么时候与潇潇互换了身份?”
婉儿回道:“广州行宫。那时,禾禾说也想跟着去南巡,就求我把她带在身边。没想到她竟暗中与倭国人有勾结,且密谋与陛下互换身份已久。”
唐西恍然大悟。
广州行宫那时,李潇潇召见唐西“临幸”后,第二日就好像变了。
想必是李禾禾和伊贺由子用了某种手段将唐西二人迷晕,而后与李潇潇对换了身份,这也才有了淞县的那次刺杀。
而恐怕也是李潇潇的那一夜“临幸”,让唐西播下了“龙种”。
微微点头,唐西接道:“好吧!你刚逃出来,身子还没恢复,有些事我们过后再谈。我这间陋室还算安全,这两天你可以在这休养。不过,李禾禾知道你逃走后,必然会大肆暗中搜查。迟早也会找到这里,你好些以后,我会安排你出城躲避。”
闻言,婉儿却拒绝道:“我不走!我要留下营救陛下和小皇子,也不知道她们怎样了。我婉儿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不会甘愿藏头露尾。大不了我直接去和禾禾摊牌,而你...打算怎么救出陛下。”
唐西回道:“这两天,老裴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他。至于你不想躲藏,也不是没有办法。李禾禾对外声称,你是下野回乡了。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你自己回来。但回来也要有个理由,不如...你就做我娘子吧。”
听了这话,婉儿一愕,愣在当场。
他说什么?
让我做他娘子?
这...哪有人这样子的?
他说让人做他娘子就做?他把我看成什么人?很随便那种吗?
这个狗贼...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生气?他敢这么“轻薄”随意地说话,我本该生气才对。
我不会有点喜欢他吧?哎呀,这怎么可以?
他可是陛下的侧圣...
唐西说完,便转身去找纸笔,也不知道要写什么。
写完之后,交给婉儿。
婉儿一看更加震惊,这竟是一张婚书!
这个人怎么这样,随口一说就要写婚书?
谁想要嫁给他?我才不要!
他甚至都没有准备三书六礼...
不过,等等!
这婚书上有点不对,落款怎么是“郝仁”?
郝仁是谁?他不是说让我做他娘子吗?怎么变成了郝仁?
看着婉儿那疑惑且震惊的样子,唐西笑着解释道:“唐西已经在西域失踪,我现在叫郝仁,乃羌州人士。也是进京赴考的书生,将来是要做大官的。而我和你有婚约,懂?”
婉儿听了,瞪大了眼睛:“你...胡闹!如此杜撰,莫说禾禾不会信你,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唐西却笑道:“你别管,我自会安排。婚书签了之后,就交给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随后,婉儿隔着房间的门,还能听见唐西说话:
“阿瑶啊,几日之后,你要是再见到里面那位姑娘,就叫她夫人吧。”
婉儿听着,竟觉得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