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老鸨领着一位身穿绿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过来。
方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容貌虽算不上绝美,可一身碧坠青簪的装饰倒也颇为雅致
她本来打着哈欠,意兴阑珊的跟在老鸨身后,走起路来也是磨磨蹭蹭,不紧不慢。
可待她来到席间,看清方游的样貌后,眼里突然泛起光芒,不待老鸨介绍,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哎呦~”
她假意被什么东西绊倒,娇弱的喊了一声,顺势就往方游怀里倒去。
女人下倾的姿势看起来极为老练,
明明是失足摔倒,
却能玉容朝上,双眸含情脉脉的望向方游。
“姑娘小心!”
方游来不及多想,
忙用右手扶住女人香肩,他生怕自己劲力不够,拉不住对方。
接着又用左手托起她臀部,这才堪堪站稳。
“多谢公子相救。”女人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说完,她慌忙起身,又‘不小心’弄掉了发簪,致使青丝飘飞,散乱的秀发不停的撩触着方游的眼耳口鼻。
渐渐的,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气随之弥漫散开。
她一手轻抚着方游的胸膛,另一手去捡掉在地上的发簪,雪白的双峰也极适时宜的若隐若现。
咳咳!
面对着美女的连番猛攻,他搓了搓搂住女人香肩的手指,淡淡丝滑的触感停留在指尖尚未散去。
方游很正经的回道:“姑娘不必客气!”
随后,贴心的将女人扶好。
老鸨含笑的看着眼前一幕,
她似是很满意刚才女人使出的‘阳关三叠’,得意洋洋的介绍道:
“薄姬是姐姐这出类拔萃的姑娘啦,弟弟可还满意么?”
方游点点头,对于薄姬的专业性,他自然是很满意的,可也要问问‘正主’的意见才行。
他刚转过身,打算问一下方灿。
却见方灿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此时的他,双手无措的挫着衣角,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似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模样,别说答话,怕是想让他点个头也困难。
至于么?
就算第一次逛窑子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方游无奈的叹口气,冲着老鸨说道:“我这小厮有些害羞了,不过既然害羞,应该算是喜欢的。”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老鸨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么大的小伙子,还害羞什么,男欢女爱的事,一回生二回熟,让薄姬好好伺候伺候你就好啦。”
接着转身冲薄姬吩咐道:“这两位公子可是妈妈的贵客,你要小心服侍着,莫要出了差错。”
“妈妈放心……我的本事您还不知道么!”
见薄姬应允,老鸨含笑的冲方游抛个媚眼:“姐姐我那边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快活了,有什么需求,吩咐薄姬就可以了。”
说完,转身离开。
“奴家薄姬,让公子久等了,还请见谅。”
薄姬妩媚的走到跟前。
她纤纤玉指搭在方灿肩膀上,正想故技重施的倒在对方怀里时,耳畔蓦地听见一声冷喝。
“走开!”
只见方灿将她推开,又向后退了一大步,低着脑袋,仿佛是遇到洪水猛兽的小牛犊子,
既害怕,又愤怒。
“奴家哪里做错了么?”
薄姬见状,娇弱的站在原地。
她泪眼婆娑的看向方灿,随时可以掉下几滴泪珠的样子。
好似寒夜中被遗弃的雏鸟,
无辜又无助,连方游都看着不免心痛。
这骚蹄子……
勾引男人的功力是真不错。
“小山!”方游假意低喝一声。
他像是为小两口劝架的长辈,上前一手拽住方灿,一手拉着薄姬,往席间坐去。
“姑娘别介意,我这小厮第一次来幻月坊,难免紧张,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方游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薄姬。
他自然不是对眼前的风尘女子心生歉意,只不过是借着机会,寻给由头塞些好处,方便打开话题。
“公子这就见外了……”薄姬见状,将银票塞入胸口:“这位公子既然紧张,那就让他先缓缓吧,奴家不急。”
话音一落,她拿起酒壶为三人倒酒。
“先干为敬!”
收了方游的银票后,薄姬心情很好,不待方游回话,她先自顾自的豪饮了一杯。
她倒着拿起酒杯,往下扣了扣,示意滴酒未剩。
呦呵,自己送上门来了?
深知喝醉了好办事的方游,见不用自己劝酒,薄姬就先喝上了,心中顿时一乐。
“把你灌醉了,到时还怕你不听话吗?”
方游也学着她拿起酒杯。
‘咕咚’的喝了一杯。
“好酒量。”
旁边的六六哪里不晓得方游的算盘,见状,忙在旁边劝起酒来。
“这位姑娘,见到我家公子,你就说高不高兴吧,高兴就干了这杯。”
“什么?身世凄苦,被迫沦落青楼,那更得喝了,一醉解千愁啊。”
“公子,人家姑娘都喝了,你个大男人,可别输给她啊,继续喝。”
“姑娘,你看我家公子都喝了,你不喝?”
……
……
在六六的怂恿和蛊惑下,方游和薄姬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不到半个时辰,一坛酒已经见了底。
此时,薄姬脸颊红晕,方游略有醉意。
“好姑……姑娘,你的遭……遭遇和苦楚,我心里怎……怎能不明白,沦落青……青楼,谁又考虑过你的死活?”
方游装的‘舌头打结’,一副知心情郎的模样,握着薄姬的手,言语温柔。
薄姬则双眼朦胧,哭的梨花带雨,连妆都哭花了。
她握着方游的手,一点不在乎身旁方灿诧异的目光:“宁远,你不知道,如果奴家不是还有个弟弟,早就一死了之了,这样活着哪里还有什么意思。”
旁边的六六叼起酒壶,为二人倒酒,一边倒酒,一边劝诫道:
“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死不死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前一阵,我听说你们这有个舞姬让人害了,现在凶手还没抓到吧。”
“死的不明不白的,怪可惜的,哪里有活着舒服。”
“嗝……”薄姬端起酒杯,眯着眼睛看向六六:“你是说柳姬?谁说她死的不明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