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钉?
那是什么?
岑克扭头看向阿姨,阿姨也是被惊吓得气喘吁吁,“你别看我,我只是瞎说,还有两边,你赶紧挖,挖出来看看!”
岑克反而不急了,他换了个方向,开始挖西面的,轻车熟路,几锹下去,锹的刃口又碰到了一个又长又细的金属,刮擦出了刺耳的声音,他便知道,这钉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阿姨,定魂钉到底是什么?”岑克扶着锹把,他不敢去拿第三根钉子了。
“定魂钉,我也只是听说,有些人害人,把定魂钉埋在别人,这是妨碍人的东西。有些人被这钉子害死……”说到这里,阿姨张大了嘴巴,半天后,才用手捂住嘴巴,她后悔了,不该说。
岑克也不再问了,他再次弯腰,闷着头,把这枚钉子取出来。
到现在为止,是三枚钉子了。
还有一枚。
岑克在想,到底是谁呢?今天晚上,到底是谁会被反噬?是他老婆还是别的什么人?
第四枚钉子离井盖口稍微远了一点,以至于岑克多花了点时间才挖出来,那钉子光亮如新,明明在地底下埋了快十年了,可是一点绣都没有生。
普通的钉子,哪怕是刚刚从五金店买回来的,也多少会带一点锈迹,但这四枚钉子没有。
由此可见,这是特别打造的钉子。
是什么人处心积虑地要害他的母亲?
坤位,老道士说了,这里是坤位。在坤位上安放一口井,用来喝水的井,四枚钉子把坤位牢牢地钉住,让她永远只能躺在床上。
岑克觉得自己都快成风水师了,这道理,他都懂了。当然,他也不是白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不是单单把四枚钉子这么一埋,就能起作用的。要是这么简单,那这世界都乱套了。
那么到底是谁呢?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无缘无故,他母亲就开始说腰不好,那时候,他老婆也跟着忙里忙外了好些天,把他母亲弄去看病,请高手做推拿,但是没有用,没多长时间,他母亲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每天起来活动的时间从六小时到三小时。
他们家起这栋房子的时候,那口井是谁说要打在这里的?原先老房子的结构还是不是这样?
好像不是,厨房当时并不在这边。那起房子的时候,结构做了一点调整?
好多往事,岑克都想不起来了。但他有点印象,有一次回来,他父亲和一个看上去古古怪怪的人一起出去,两人边走边说话,看到岑克进来,就赶紧都不说了,生怕被他听到。八壹中文網
“大富大贵”岑克突然想起这个词来,当时,那人是说,他们家会大富大贵了。
后来,他果然趁着那浪潮起来了。
下海也是他父亲怂恿他下的,别人家的孩子想下海做生意,当父母的拼命阻拦,他们家倒是好,他父亲怂恿他。
岑克只觉得一颗心哇凉哇凉的,难道说是他父亲?他父亲没两年就过世了,他觉得自己死了,老伴能不能活着都不重要了吗?
不,不会的!
岑克也不进屋,坐在井盖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
冬夜的天边一颗星渐渐地明亮起来,等天稍微亮一点,北风也歇了,太阳出来的有点晚,一宿没睡的岑克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精气神短了一大截。
“开门,开门!”
阿姨一宿也没怎么睡,听到前面有动静,她赶紧跑来,“岑总,翠香一大早来了。”
岑克抬起眼皮子,他把棉袄穿好,回头看了一眼并排放在井盖上的四枚钉子,泛着阴冷的寒光,令人毛骨悚然,“我去看看。”
“岑克,昨天来你家的那个道士呢?他人呢?”翠香是胡达娥的女儿,夏清断言她将来也会瘫痪的那位,满眼惊悚,一把抓住了岑克,急切地问。
“出了什么事?”岑克沉着气问道。
“你就告诉我那人到哪里去了?我妈说,他说了,我也会和姨妈一样,我不想那样,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岑克比翠香高出一个头,他低着头,沉沉地看着这个表妹,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他竟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母同胞啊,真的是姨妈吗?
“他离开了,你有什么事?他还有两个徒弟,找他两个徒弟,也一样。”
“他们在哪,我去找。”
“我带你去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姨躺床上了,还要人照顾,免得到时候表嫂又说我。”
“没事,姨妈病了,我得出把力,你等我一下,我洗个脸就跟你一起去。”
翠香没有办法,不得不答应下来。谁让岑克死活都不说出老道士的徒弟的下落。
“你带钱了吗?这事,收费可不低。”
岑克出来,看到翠香在揉自己的后腰,心想,你也不行了吗?他记得当年,他母亲也是从后腰开始不好,那时候,他母亲的大约和翠香一个年纪。如果如夏清他们说的,这是家族遗传病的话,那么姨妈为什么没有得?
难道她不应该和他母亲一样,不说十年,也早应该躺在床上了?
路上,两人都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尽管暂时还没有证实,可是,岑克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愤怒,他已经猜出了,胡达娥没有瘫痪,大约是因为他母亲瘫痪了。
很多传说中都有转嫁灾祸的说法,兴许,胡达娥就把自己的病症转移到了他母亲的身上。这些年,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胡达娥有哪里不舒服,会有瘫痪的征兆。
夏清起来得有点晚了,酒店里有早餐,自助餐,算得上比较丰盛,她和霍九霆吃完后,刚刚出来,就在大厅里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岑克。
岑克出手很大方,夏清喜欢这种不抠搜的人,她也乐意给人一个好脸色,朝翠香瞥了一眼后,夏清笑道,“岑总,过早了没?”
“过了!”
哪有心思吃饭啊!岑克腹诽道,他是真没心思吃。
岑克此时对夏清已是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忌惮,与年龄无关,与手段无关,在他的眼里,夏清变得非常神秘,是一种对未知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