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见褚渊沉默着不说话，怕褚渊不信他的话，又继续说道：
“真的，我了解了一些你之前做的事情，我觉得那些人是活该，他们在做坏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而且那些连骂你都只敢在背地里偷偷骂，那说明他们惧怕你，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更证明你很厉害，其实是个该高兴的事情。”
“你说是不是？”
褚渊转头看着江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解释暴君的说法。
虽然这道理有点歪，不过仔细去想想，好似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褚渊冷冽的眸色柔和了一丝，唇瓣轻动，“是。”
江衍：“而且那些人说再多也没有用，成王败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相比他们，我还是更相信你的，我觉得你肯定能铲除他们，到时候他们就会是那遗臭万年的人，到时候他们是要被无数人唾骂的。”
江衍的语气有些激动，倒是比褚渊这个当事人更加生气些。
“等到了那一天，到时候我们就偷偷去法场，看他们被人扔烂菜叶子，扔臭鸡蛋。”
褚渊声色淡淡：“你怎么确定到最后赢得会是朕？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是那个胜者。”
这些从以前那些朝代的历史中就可以看出来，有的时候，想要嬴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争斗时，最忌讳的就是过于自大，以为自己一定会赢而轻敌。
江衍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当然确定，因为你身边还有我啊，我会帮你。”
“所以最后赢得一定会是你。”
听着江衍这话，褚渊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微眯，定定的望着江衍所在的那个方向。
刚才江衍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直接回答的，没有一点犹豫和思考，好像就是说出了没有经过思考的最诚心的话。
像是真心话。
褚渊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给否决了。
真心，哪有那么多的真心，他在这皇宫，见过了那么多的真心，只不过那些真心都是沾了毒药的。
褚渊把有一丝松懈晃动的心又压了下去，理智上涌，眸色恢复了平静冷淡。
江衍望着褚渊沉默着不说话，眼珠微转，似乎在想什么。
他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是觉得我在说大话吗？”
褚渊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没有回应江衍。
其实褚渊的动作都被江衍看的清清楚楚，江衍知道褚渊是不想谈论下去了。
他也配合着褚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问了一句。
“怎么不出声？真的睡着了？”
还是沉默着没有回应。
江衍望着闭眸装睡的褚渊，眨了眨眼睛，心里又起了心思。
他又褚渊那凑近了一些，小声的说着：“真的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还挺好看的嘛，比醒着的时候好多了，最起码不那么冷冰冰的。”
江衍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声说着：
“嗯，长的这么好看，要是摸不着亲不了，那还真的可惜了。”
说着，江衍就抬起了手，落在褚渊的俊朗的脸庞上，轻轻的抚过，从眉眼一点点的往下划着，划过高挺的鼻子，最后落在唇瓣上。
褚渊感受着脸上那股微凉柔软的触感，有点凉，有点痒，尤其是划过唇瓣的时候，好似被一根轻柔的羽毛划过一样。
褚渊强忍着没有动，尽可能的保持着睡着的样子。
江衍抚完褚渊的脸后，手搭在了褚渊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他有力平稳的心跳。
褚渊感受到这个动作，身体紧绷了一瞬，心中警铃大作，掩在被子里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江衍往褚渊那靠近了一些，躺了下去，靠着褚渊，放在褚渊心口处的手滑了下去，轻轻的揽着褚渊的胳膊。
褚渊心里戒备着，警惕着，好在江衍没再有过多的举动。
就那么静静的靠着他，像是睡着了一样。
褚渊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眼珠微转，最后还是没醒，就那么闭着眼睛。
只是他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不，多了一个鬼，很不习惯。
褚渊等了一会儿后，胳膊微动，准备慢慢的抽出来，结果胳膊刚一动，就被抱得更紧了。
“别乱动。”耳侧响起一声微软的嘟囔声，有点像是在撒娇。
听着这声音，褚渊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褚渊没有再动，就这么躺着，本来以为身边多了一个鬼会睡不着。
谁知道想着想着，也就那么睡过去了。
等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太监喊他的时候了。
听着耳边的喊叫声，褚渊眉间微折一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太监。
太监望着褚渊，“陛下，已经卯时六刻了（六点半）。”
褚渊往床里面看了一眼，江衍不在。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以前，他卯时四刻就会自己醒，因为习惯了，睡得也比较浅。
没想到这次竟然睡到了卯时六刻还没醒。
不过昨晚确实睡得挺好的，有种睡了很久睡得特别的好的感觉。
褚渊觉得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
他快速的起了床，让太监伺候他穿衣。
穿衣的时候，他转头四处看着，屋里没有江衍的身影。
那个江衍会去哪呢？
是去假国师那了？还是去后宫妃子那了？
难不成又去看蓉嫔了？
一想到这，褚渊的眸子沉了沉，眸底一片晦涩昏暗。
一直到褚渊上完早朝，去到御书房吃早膳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江衍。
这个空隙中，褚渊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下意识的四处去看，去找江衍在不在。
上朝和吃早膳的时候，也会想，江衍一大早不见了，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到了吃午膳的时候，江衍还是没出现。
褚渊越发的有些控制不住去想了，就连批阅奏折的时候，都会走神。
时间久了，他开始想，江衍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但是想到江衍之前说他自己很厉害，别人伤害不了他，他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一旁伺候的太监看着褚渊心不在焉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喊着：“陛下。”
没有回应。
太监等了等，又提高了一些声音喊道：“陛下。”
褚渊的思绪这才收了回来，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何事？”
太监对着褚渊说道：“陛下，奴才看您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是在担心什么事吗？”
“还是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才去喊太医来？”
褚渊闻言一怔，这才好似反应过来。
他的心不在焉都这么明显了吗？连太监都看出来了。
褚渊对于他这一上午的思绪和状态，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的心虚。
他为什么要一直想一个男鬼去哪了，安不安全。
这个鬼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去想这么多。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个样子的。
难不成是最近和那个鬼待的久了，被那个鬼下了降头？
不然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褚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定是那个鬼对他做了什么，他才会变得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