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那层凉气彻底被盖掉之后,褚渊出声把守在外面的太监喊了进来。
那个太监跪在水池边,拿着布给褚渊擦背。
等着擦好背之后,褚渊就让那个太监出去了,他褪掉亵裤,继续沐浴着。
他不太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身体,所以擦背之后才会褪掉亵裤。
等着沐浴结束之后,褚渊擦干身体,换上新的亵衣亵裤,从水池那走了出去,朝着寝宫的内室走去。
等他走到内室,正朝着床那走着的时候,抬眸就看到了江衍躺在床上。
褚渊的脚步停住,站在了原地。
一旁的太监见褚渊突然停下不走了,还一直望着床上,他也顺着褚渊的视线往床上去看。
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往褚渊那走了几步,俯了俯身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陛下,可是今日这床铺的不好?奴才这就让人来重新铺。”
褚渊望着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又对他笑又对着他勾手指的江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难不成要说,他的床上此时正躺了个鬼,还是个躺在那对着他笑,勾引他的男鬼。
真要是说了,这些宫人肯定以为他这个皇帝疯了。
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和江衍说话。
褚渊压着情绪,面色平淡的说了一句,“不用。”
他抬步朝着床那走去,走到床边,褪掉鞋子,躺上了床。
太监不太明白褚渊刚才是在想什么,但是既然陛下说不用,那就是不用。
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把床上的床帘放了下来,抬手对着屋内的其他宫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等那些宫人都出去了之后,他把屋内的蜡烛吹灭了。
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清冷月光可以驱散一些黑暗。
黑暗中,褚渊侧了侧脸,瞥了一眼躺在里面的江衍,出声说道:“你也出去吧。”
大太监听着立马应道:“是,那奴才就在外面候着,陛下有事就喊奴才。”
说完,大太监也走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屋内陷入了寂静。
江衍看着躺在旁边的褚渊,翻身趴在了床上,凑到褚渊面前。
“看到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不喜欢吗?”
感受到江衍的靠近,褚渊的身体瞬间紧绷住,做好了随时防备的准备。
褚渊沉着声音说道:“没有,朕只是震惊,不习惯。”
黑暗中,褚渊借着和江衍说话的空隙,不动声色的悄悄挪动着身体,一点点和江衍拉开距离。
其实哪怕是在这样很黑的情况下,江衍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他把褚渊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没有戳破。
江衍又往褚渊面前凑近了一点,轻笑着说道:“所以,你之前从来没有宠幸过任何妃子吗?”
褚渊:“没有,朕不喜儿女私情,无心于此,也不想掀起更多的后宫争斗。”
他的父皇,已经死去的太上皇,还在世的时候,后宫内有很多的妃子。
他见过太多妃子害人的事情,他的母妃也曾经中招过,差一点就没了命。
虽然侥幸救了回来,但是身体也垮了,留下了很多的小毛病,没几年就去世了。
那些妃子长的一个比一个好看,但是心里一个比一个狠辣恶毒,为了争宠,为了母家荣耀,为了孩子,她们早已失了人性和善良。
因为那些善良和心软的,早就死在了别人的算计中。
这皇宫,看起来辉煌富贵,其实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他的父皇后来也因为贪恋美色,身体越发差,才早早的就没了。
他不愿意再造就他母妃那样的悲哀,也不想像他父亲一样死在女人身上,所以他一直对所有妃子都冷淡。
甚至一开始,他都没有想过纳这些妃子进宫,但是现在的朝堂还不是完全由他说了算。
等着他铲除那些怀有异心的朝臣,完全把控朝廷之后,这些妃子无论是愿意留宫还是愿意出宫,他都可以。
江衍望着褚渊,语气不似以前那般玩笑,正经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有些臣子都在背后叫你暴君,说你手段残忍,丝毫不念情。”
褚渊闻言,表情平淡,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似乎早已知道了一样。
“朕知道,但是对于那些做了错事、怀有异心的人,朕一向斩草不留根。”
他的墨瞳里蕴着一丝狠戾,“手段残忍,也是为了震慑其他臣子,让他们知道,怀有异心的下场。”
说完之后,褚渊微怔。
他做事从来不和任何人解释的,他为什么会和一个鬼说这些?
或许因为对方是个鬼,不牵扯朝堂,所以他才会放下一些戒备吧。
江衍望着褚渊,轻声说着:“其实我觉得你做的没有错。”
“作为皇帝,自然是不能太过于心善的,就是要赏罚分明,心软和狠戾并存,才可以压住这些臣子,不让他们犯上造次。”
“而且,之前我跟你提你后宫那些妃子的时候,你说他们的家里人不愿意让他们回去。”
“其实,你是想让她们离开的对吗?你也不想她们被困在后宫,一辈子争斗不休。”
褚渊沉默着,没说话。
江衍望着褚渊,语气认真的说着:“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
褚渊心里一动,墨瞳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