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肠剑,相传曾是上古刺杀某位魔王的附魔之剑。刺杀失败,这柄剑的魔力也随之消耗一空,而这柄剑也不知去向。没想到后来竟出现在了这龙门镇中。与那龙门潭下的锁龙塔遥相呼应,交辉相应。一段娓娓动听的传说故事从老王头口中说出。大军已经开拔回程。原先的八路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朝着王都的方向赶去,而另一路则向着景阳县的方向而去。众军士告别三水先生后,便匆匆而去。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三水先生做完了他们的临时统帅,终究是要离开的。而兵士们则要护送这五百万两黄金去往他们该去的地方。只是这个“临时统帅”必将存在他们心中一辈子。山路崎岖,三水先生与老王头并行而走,前面是七八个大汉,吃饱喝足后,这些个寻死觅活的汉子们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死都不怕,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恐惧的呢。“那么,我该叫你三水先生呢,还是叫你蒋淼呢?”
那老王头,突兀的来上这么一句,听的蒋淼是目瞪口呆。“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蒋淼有些茫然的看着对方。老王头哈哈一笑,踏步向前走去。蒋淼被这老头弄得有些很是茫然,他怎么知道我这面具下隐藏着的是怎样一张脸?这个老头究竟是谁?回想往日,蒋淼突然感觉,这老王头多智近乎妖。之前,蒋淼还算年幼,对于这些个事情,压根未曾想过太多,如今分析下来,真的感觉这老头来历绝对不简单。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少年心中有些许茫然。“怎么,很好奇我是什么来历?”
那老头突然停下脚步,回首望去,蒋淼一个守不住脚步,与那老头撞在了一块。啊?少年微微一愣。“嘿嘿,看你还装。”
老头伸手抓过对方脸上的黄铜面具,顺势一拉,蒋淼那稚嫩的面庞出现在了老头的面前。蒋淼彻底愣在了那,进也不是,退也不对。这老头还真是成了妖啊。蒋淼有种被当街脱光衣服的感觉。“怎么样,小子还打算装下去嘛?”
老王头脸上没有嘲讽,没有揶揄,也没有洋洋得意,只有点滴小小的欢喜。好似做出了一道好菜。好似雕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好似在河中钓起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少年有些手足无措。高高在上的三水先生,被人们鄙视不屑一顾的小乞丐蒋淼。这两个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人物,在这一刻完全的重叠在了一块。“三水先生?”
老王头哈哈一笑。“小机灵鬼蒋淼?”
老王嘿嘿一笑。“说到底不还是一个人么?”
老王头娓娓道来,仿若是个多日未见的老者“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在路边给你肉吃,给你姐弟两出谋划策的那个老头啊。”
这话一出,蒋淼反而舒坦多了。是啊,三水先生也是我,蒋淼也是我。说到底还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的少年。而眼前这老人,还不是当初那含笑看着自己姐弟两,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老头儿。人啊,有时候是很奇怪的生物。有些事情说开了,看开了,也就淡了,放下了。一念至此,少年反而不再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的脱去那身体黑袍,寻了个布袋子扎好,背在身上。“老王头,你知道我会来救你?”
“是啊,好像是那么觉得吧,只是冥冥中有个声音给我说你会来,说实话我开始还有点不太信呢。”
老王头望着天边,若有所思,有些走神。“那你咋知道是我的?”
“那个声音告诉我的。”
蒋淼顿时无语。“所以你就信了。”
“地窖里的时候,有些半信半疑;刚刚给我说的时候,我信了八九分;现在我是全信了。”
老王头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悲戚。蒋淼脑袋很活络,听了这话有些愣神。现在信了?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声音又说话了。而且看老王头的表情是充满了寂寥和悲催。“他有跟你说话了吗?”
蒋淼迟疑着,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老王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的话。冷风吹过。林间树叶哗哗作响。蒋淼有些发呆,总觉得这天气骤然的就下降了许多。“他说什么了?”
嗫嚅了一番,蒋淼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老王头叹了口气,眼神再次空洞了起来。“他说,我会死。”
虽说已经预感到了有些许不对劲,可真正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楞了一下。会死?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谁干的?蒋淼四下打量着周围,有些难以置信。“别猜了,那个声音没说,我也不知道。”
老王头惨然一笑“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然向着死亡走去。”
蒋淼听闻此话,唏嘘不已。少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瞧向那老头。“对了,老王头,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整个龙门镇似乎没人知道这个老头的来历。老王头微微一愣,随即面露苦涩。“你别问我这些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何而来,到底是谁,好像十五年前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蒋淼愕然的看着这位对自己一向很是宠爱的老王头,感慨万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么你还有什么记得呢嘛?”
将秒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老头依然摇头,茫然不知所措。“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叹了口气,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这是一份悲哀,不知自己从何而来,要去向何方,这的确令人感觉无比的操蛋。“不过,对你跟你姐姐确实无比的熟悉和亲近,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而且你们的形象一直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老王头的话语,再次让蒋淼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山路蜿蜒,向着很远地方伸展着。好似这一眼看不见头的未来。在那尽头到底有着什么?无人知道。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