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书架在魔力的作用下分开两边,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一面墙壁。
墙的正中央有一处不深的凹槽,中间被锁链捆绑着一本漆黑的古书。
随着古书的出现,那似有若无的低语声更具诱惑,仿佛在耳畔响起的呢喃中充满了魔力。
阿加莎的双眸中充盈着淡淡的紫色,口中重复着听到的呢喃声,她慢慢的走向那本被锁住的古书。
“放我出来。”
眼看阿加莎伸出的右手就要触碰到锁链,低语忽然变成一声呐喊。
而也就是这一下,被迷惑的阿加莎忽然清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充满诱惑魔力的魔法书,阿加莎面露恐惧。
她来过大图书馆无数次了,从来不知道这里居然隐藏着这样一本充满黑暗魔力的魔法书。
要不是最后关头,被封印的魔法书过于焦急,导致她的清醒,阿加莎也不敢相信现在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毕竟,黑暗魔法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东西。
使用魔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黑暗魔法的代价尤为巨大。
清醒过来的阿加莎惊恐之下挥动手中的魔力,一双书架再度闭合到一起。
即使魅惑的声音随着书架的闭合消失不见,但是阿加莎依旧心有余悸。
不敢再在大图书馆中滞留,阿加莎抱着写满药剂配方的笔记本,一溜小跑的回到了大厅之中。
“你怎么了?”
已经跟长老们汇报完情况的塞勒涅在那里等候一会了。
“刚刚...算了,没什么。”
本还想说出刚刚事情的阿加莎忽然把到嘴边的话语又吞了回去。
因为塞勒涅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被约束的性子,她从开始学习魔法和巫术的时候就对于威力更为强大的黑魔法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无论是长老们还是阿加莎都曾经多次劝说塞勒涅,不要过度沉迷于黑魔法,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可是塞勒涅嘴上同意,但是阿加莎知道,她私下里一直在研习黑魔法。
不过,看在她修习的黑魔法都是一些伤害不强的小恶咒,或者是代价不大的黑魔法,长老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阿加莎在劝导了几次无功而返后也就不再多嘴了。
可是现在大图书馆中封印的那本魔法书看上去就是一本十分危险的存在,加上那诱人心神的低语呢喃,阿加莎可不敢让自己的好友知道那本书的存在。
“说话都只说一半,怪怪的。”
虽然阿加莎语言吞吐,但是塞勒涅也没有多想,毕竟长廊唯一连通的就只有大图书馆一个地方。
而大图书馆对于她们这些女巫都是无限制开放的。
“你找到治疗那个女孩的方法了吗?”
回去的路上,塞勒涅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阿加莎率先发起了话题。
“嗯,在大图管理发现一个魔药秘方。”
说着,阿加莎把手中的笔记递到塞勒涅的面前。
“你认真的吗?这么麻烦的药方,这都是什么啊?月圆之夜出生的公鸡卵,清澈沼泽的青蛙左眼,然后要十二道工序秘法熬制三天?”
看着这么复杂的药方,塞勒涅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阿加莎。
“只是麻烦一点,但是却能拯救一条生命,这很划算啊。”
塞勒涅看着阿加莎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想要劝阻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很快,时间就在阿加莎准备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中度过了三天,而这一晚也正是月圆之夜。
“你准备怎么获取公鸡蛋?”
虽然偶尔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魔药书上看到需要公鸡卵的配方,但是塞勒涅却从来不知道怎么获取这种听上去就十分奇怪的药材。
而阿加莎则是神秘一笑,拿出一瓶粉色的魔药和一个被黑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笼子。
“这是什么?”
不用说,这肯定与获取公鸡蛋有关,但塞勒涅却从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魔药。
“形转魔药,可以让任何生物的性别转换。”
说着,阿加莎从笼子里抓出一只母鸡。
眼看月亮已经升至天空最高的位置,阿加莎掐住母鸡的脖子,把粉色的魔药灌进了母鸡的口中。
被灌下魔药的母鸡惊恐的打着鸣,但是很快,它的叫声就变成了公鸡的声音。
母鸡身上羽毛的颜色变得更加艳丽,鸡冠也更加红艳。
阿加莎拿出一把尖刀,一下剖开公鸡的肚子,从中取出一枚乒乓球大小的公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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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阿加莎。
“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
塞勒涅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昨晚帮助阿加莎通宵制造药剂的她正在二楼的客房酣睡,此时也被敲门声惊醒。
揉着稀松的睡眼,她走下楼来,原来是神父夫妇焦急的在门口不停地敲着她的房门。
“阿加莎,你之前提到的特效药做好了吗,我们女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就在刚刚她又吐血了。”
不等穿着一身睡衣,揉着眼睛的阿加莎说话,神父夫人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开口说道。
听到小女孩的情况不好,昏昏沉沉的阿加莎瞬间惊醒。
“药剂我昨晚连夜治好了,我这就跟你们走。”
“塞勒涅,是神父一家,他们女儿情况不太好,我要去看一看。”
说罢,阿加莎匆匆换好衣服,冲到地下室,一把抓住金属瓶中的药剂,封好瓶口。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药剂之中还漂浮的两颗蟾蜍眼球。
“我跟你一起。”
刚刚从地下室出来,塞勒涅已经换好衣服在这里等她了。
一行四人急匆匆的来到神父的家里,这时候神父的家中已经聚集了好几名他家周围的邻居。
作为小镇中唯一的神职人员,神父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在这里也有着不小的威望,所以在得知医师阿加莎已经制作出可以救治他女儿的药物之后,周围的邻居们都自发的聚集了过来。
“我们的孩子也出现了病状,一共有七名孩子都得病了。”
这时,一个穿着略显破旧的衣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神父身边,焦急的说道。
他紧紧攥着帽子的手上发白的指节显示出他此时激动地心情。
“我先去看看孩子的病情。这明显是一种传染病,如果能够这与第一个病人,其他的也都可以被治愈。”
阿加莎并没有理会聚集在一楼的邻居们,急匆匆的跑上二楼,先是检查了一番小女孩的情况。
“她的状态糟糕透了,没有药物救治的话撑不过一、两天了。”
检查完毕,站在小女孩屋门口的阿加莎向前来询问的神父夫妇说道,说着她还一脸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经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小女孩。
听到这里,神父夫人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唇,控制不住的低声哽咽了起来。
“可是,你制好特效药了,对不对,这能够救活我们亲爱的女儿对不对?”
神父虽然伤心,却依旧保持着基本的冷静。
“对,药剂一直做好,这是伦敦传过来的特效药,让她喝下去很快就会好的。”
说罢,阿加莎把腰间的金属瓶递给了神父。
神父夫人急忙‘噔噔噔’的跑下楼,拿了一只木碗和一个银勺。
看来是怕病重的女儿无法吞咽。
神父接过自己妻子递上来的木碗,把金属瓶中的药剂倒进了碗中。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巨变,握着金属瓶的手随着一个颤抖掉在了地上,些许残余的药液流淌在了木质的地板上,而褐色的药液之中,一只还在转动的眼球格外刺眼。
神父死死地盯着木碗中同样在转动的眼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随后死死地盯着面露苍白的阿加莎。
此时的阿加莎也看到了那两只蟾蜍眼球,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女巫。”
神父的脸色铁青,声音从咬紧的牙缝中发出。
“不,我不是。”
脸色惨白的阿加莎后退了一步,身体依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之上,她还在下意识的否认着,可是她的语言在愤怒的神父面前苍白无力。
“是你,是你毒害了我们的女儿。”
说着,神父扬起手就要把装着药剂的碗丢到一旁。
“不,这是救我们女儿的最后希望了。”
神父夫人沙哑着嗓音,一下子扑到神父身上,就想抢夺他手中的药物。
愤怒的神父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神父夫人的脸上,本就劳累多日的神父夫人被自己的丈夫一下子打得瘫软在地上,可是她却没有在意,只是呆呆的看着洒满一地的药剂怔怔的瘫坐在那里。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是女巫的毒药,这是恶魔的食物,她是想要毒害我们的女儿,就是这个女巫让我们的女儿生病的,你怎么敢。”
神父一手抓着胸口的十字架,一边冲着自己的妻子破口大骂。
随后他把矛头转向了呆立在一旁的阿加莎,丝毫不在意之前阿加莎是如何照顾他们女儿的,只是把一切归咎于女巫的作祟。
而从神父第一声怒吼的时候,楼下的邻居们纷纷涌上楼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走上二楼的小镇居民们和塞勒涅就听见神父的那声‘女巫’。
再看看地上依然还在转动着的眼珠,大家纷纷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居民们面色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漂亮善良的女医师居然会是一名邪恶的女巫。
但是不知在谁开头下,众人纷纷喊起。
“女巫”“女巫”“女巫”
被整齐的呐喊声惊醒的阿加莎总算回过神来,她脸色惨白的看了看愤怒的人群还有撒了一地的魔药,又回头看看病入膏肓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塞勒涅仿佛看出她要做什么了,微微冲着她摇了摇头,可是阿加莎回应她的却是一个坚定地眼神。
“等我治好了她你们就会知道我并不是坏人的。”
阿加莎几乎是用哭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蓝色的魔力在她的双手绽放,洒满一地的魔药仿佛时间回溯一般重新聚集、悬浮在她的手中。
被这一幕吓到了的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父握紧十字架,口中默诵约翰福音。
阿加莎赶忙跑到小女孩身边,把魔药变成一涓细流送入女孩口中。
随着魔药入口,女孩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晕。
“不,你这个恶毒的巫师,你还想要害她,上帝会惩罚你的。”
神父还想要上前阻止。
塞勒涅忽然挡到了阿加莎面前,阿加莎面对神父的样子十分无奈,只能默念起一个集体流放魔法,想要把眼前愤怒的人们暂时送到屋外。
可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丢的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阿加莎的头上,一阵眩晕感过后,她手中的魔法蓝光发生了一阵扭曲,变成了不详的黑色。
黑色的魔法瞬间吞噬了靠得最近的几个镇民还有塞勒涅,阿加莎只看到了塞勒涅那惊愕的表情,缓缓的在空气中消失无踪。
“不~~~塞勒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