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加莎,我女儿的病情怎么样了。”
看到从二楼下来的阿加莎,一身神父装的男子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先是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随后急切的问道。
“莫妮卡得了肺病,我已经给他喝下了特效药,不过...”
一身黑色长裙的阿加莎接过一旁神父妻子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随后一脸担忧的说道。
“她已经病的很重了,我只能尽我所能了。这几年欧洲那边传过来很多新型医术,还有一些当地土人的草药方,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更好的帮助你们的女儿。”
面对满脸担忧的神父妻子,还有口中不停念着祷告的神父,阿加莎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脸色悲痛。
‘咳咳’
当神父夫人拿着一杯热牛奶推开二楼的小房间时,一个面色惨白,双颊潮红,嘴唇带有斑斑血迹的女孩子正躺在她的床上。
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深深地揪着她母亲的心。
女孩的母亲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欢笑上前抱住女孩低声的安慰着。
“母亲,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女孩听到她母亲的到来,有气无力的问道。
“不会,我的孩子,阿加莎是周围最好的医师,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女孩的母亲撑起一抹笑容,轻轻地抚摸着女孩满是汗水的额角旁,一缕散乱的发丝,眼神中充满柔情。
“莫妮卡,只要你对主的信仰坚定不移,现在一切的苦难都是主对你的考验,阿加莎就是主派下的使者,她一定能带走你的苦难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神父,看着病痛中的女儿,强忍着伤心,细声细语的安慰着。
“可是,他们都管我这种病叫‘白色瘟疫’,我听说得了这种病的就只有等死,没有任何人可以治好的。”
女孩的话仿佛戳中了神父夫人的泪点,她终于忍受不住,捂着嘴冲出了房间,泪水也在这一刻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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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到家里的阿加莎拉上了所有房间的窗帘,在确认没有人偷看过后,她小心翼翼的拉开一扇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顺着幽暗的楼梯,阿加莎走进一间满是标本和器皿的房间。
她径直的走向一旁的小书架,却并没有从上边取下任何一本书籍。
阿加莎轻念一声咒语。
随着她双手绽放的一缕蓝光,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暗格中的一本厚厚的古书。
阿加莎拿出古书,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在煤油灯明亮的灯光之下急切的翻找着书册。
“治愈药剂,只能治疗外伤。巫毒药剂,当然不行。驱病药剂,或许可以,但是这也只能治疗一般的疾病,不知道白色瘟疫管不管用。”
她一边翻看着,一边用炭笔在一旁的纸上记载下可以用到的知识。
忽然
“你为了救一个陌生的女孩甘愿冒着暴露的危险吗?我的姐妹?”
一个声音忽然在地下室中响起,阿加莎甚至不用抬起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毕竟,十几年的相处,声音的主人她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塞勒涅,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她不应该这么早就死去。”
阿加莎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好友,依旧低着头翻找着可以救助女孩的办法。
“可是你的行为甚至可能暴露整个女巫议会,你忘了欧洲的猎巫行动了吗?”
看着无动于衷的好友,塞勒涅‘嘭’的一下,把阿加莎翻看的古书重重的合上了。
面对面露愠色的阿加莎,塞勒涅倔强的直视着她的双眼。
“可是,塞勒涅,我们为什么会成为女巫?难道就像那些蠢货普通人所说的那样服务恶魔吗?你们几百年没见过一个大恶魔了?”
面对好友的倔强,阿加莎终于败下阵来。
“我们可以用女巫的知识更好的救治别人,这些秘药,这些知识,我依靠着这些已经成为了周围最好的医师了,你知道我这几年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又拯救了多少个家庭吗?”
阿加莎摩挲着古书起伏的表面,铿锵有力的向好友反问道,这一刻塞勒涅居然从阿加莎的面上看到了圣洁的光辉。
“真可笑,明明是一个女巫,却想要拯救一切。”
塞勒涅仿佛被这圣洁的光辉刺痛了双眼,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阿加莎。
“我母亲就是女巫,我也别选择只能成为女巫,我本来十分痛恨着这个身份,毕竟‘快看,那是可恶的女巫,她们会夺走你的生命,她们会传播瘟疫,她们会召唤恶魔。’谁又想成为这样被人厌弃的存在呢?”
想到自己的出身,阿加莎语气逐渐低落。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用巫术救治了一个摔下悬崖,跌破脑袋的小男孩。你知道当他父母疯了一样跑过去后,却发现自己孩子居然没事时候的场景吗?他们跪在地上,感谢着上帝,当我看到他们如释重负和欣喜若狂的神情的时候,我头一次感觉女巫的身份不再那么可恶。”
阿加莎摊开自己的双手,反复翻动着,双眼则是直直的望着泛起蓝色魔力的手掌。
“这之后有被砸断腿的马夫,有得了重感冒的小孩,也有呛水已经失去呼吸的渔夫。每当一个个生命在我手中治愈之后,看着他们感激的表情和他们亲友如释重负的神色,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感觉或许这就是我成为女巫的意义。”
仿佛是在说服自己的好友,但更多的却像是鼓舞自己。
面对这样的阿加莎,塞勒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
“正好,我的巫术书里并没有治疗‘白色瘟疫’的办法,我要去趟女巫议会,翻看一下大图书馆里的书籍。”
说罢阿加莎率先向外走去,塞勒涅看着表情坚定的好友,知道劝不住她也只能跟随在她的身后。
两人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居民都微笑着向阿加莎打着招呼,而阿加莎也不厌其烦的笑着回礼。
“你还真是受欢迎啊。”
塞勒涅略带嘲讽的说道。
“我毕竟是周围几个城镇中最优秀的医师,他们很多人都被我救治过。”
看得出,阿加莎现在的心情很好,看到许多曾经奄奄一息的病人此刻却身体健康,阿加莎只感觉到满满的成就感。
小镇并不大,两人不一会便来到一家女士衣装店的门口。
店主看着推门进来的阿加莎两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三号试衣间可以使用吗?”
阿加莎开口问道。
“可以,现在并没有客人使用。”
在得到店主的确认之后,两女一起进入到了三号试衣间。
塞勒涅最后确认了一遍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随后关紧试衣间的木门。
这时阿加莎已经用手指上幽蓝色的魔法能量轻点在了试衣间的巨大镜子之上。
伴随着一阵水波般的涟漪,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进了镜子之中。
镜子之后的空间是一个不是很大的房间,中央一张木质长桌上摆着一个烛台,白色的蜡烛正在上面缓缓地燃烧着。
桌子两侧则是十把同样材质的椅子,此刻全都空着,没有一个人在这里。
“我要去找一下长老,最近周围的风气不对,我需要跟她们商量一下,你直接去大图书馆吗?”
就这样,塞勒涅推开右侧的房门转向房间的后方,而阿加莎则顺着左侧的长廊走向女巫议会的大图书馆。
说是大图书馆,其实也仅仅只是一间不小的书房。
四面墙壁都是直达屋顶的七米高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书籍。
书架前甚至还有一个装有滑轮的梯子,方便女巫们拿去高出的书籍,但是从上面薄薄的一层灰尘看来,这个梯子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阿加莎沿着书架打量了一圈,随后抬起手臂,纤细白嫩的手掌在她面前轻轻勾动。
随着魔力的涌动,一本本书籍从书架上自动飞出,顺着阿加莎的指示,整齐的落在了房间中央其中的一条长桌之上。
就着大图书馆内的魔法灯光,阿加莎翻看着一本本有关魔药和医疗的书籍。
‘白色瘟疫’或许很多人并不熟悉,但是在几百年后这种肺病有了另一个名字——肺结核。
这是一种由结核分枝杆菌引起的慢性传染病,在磺胺甚至青霉素发明出来之后并不是无法治愈的疾病。
但是在此时,‘白色瘟疫’却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绝症。
不知道阿加莎已经在图书馆里待了多久,只是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起来,但是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一本本的翻看着她觉得有可能有所帮助的书籍。
忽然,她的脸上出现了喜悦的表情。
“就是这个了。”
她如获至宝般的捧起一本书籍,上边记载着一个极其罕见的魔药。
并不是魔药的材料罕见,而是熬制魔药的过程十分繁琐。
对于女巫来说,大部分疾病并不能对她们造成影响,而对于普通人的疾病女巫们又很少愿意出手拯救。
也就导致了这个魔药很少有女巫愿意熬制。
“我看看,蟾蜍的眼球,这个有些麻烦,发霉的面包?这在女巫的材料中都很少用到了....”
一个个平常但是很少用到的材料,还有那一道道繁琐的制作流程令阿加莎微微皱眉,可是为了救治那个病入膏肓的小女孩,阿加莎还是决定熬制这个魔药。
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一道低语声在她耳边响起。
“你想要强大的力量吗?你想要悠长的寿命吗?你想要罕见的魔法知识吗?”
低语声若隐若现,却清晰的传入耳中,充满魅惑的力量。
阿加莎的眼神逐渐迷茫,顺着低语的引诱,她站在了一个书架面前。
手指顺着书架的隔断向里侧摸去,直到她摸到了一个并不明显的凸起。
随着魔力输入到凸起之中,本来严丝合缝的两个书架中间神奇的出现了一面本不应存在的墙。
墙中央的凹陷内是一本漆黑的古书,古书被铁链捆的严严实实,却依旧散发出阵阵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