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槿弯腰低头,把下巴搭在虞姝的手上,“我如今可只剩下这颗脑袋还算聪明了,只好把这颗脑袋抵给你了。”
虞姝双手捧着他的脑袋,下巴处还有胡茬,刺的手心痒痒的。
“可是脑袋又不能卖钱,谁要你的脑袋啊。”
虞姝一松手,贺云槿往下一个趔趄,扑到虞姝的身上。
“哎,你做什么?”虞姝往后退了退,贺云槿现在可是浑身肌肉健硕,不是从前那个瘦弱的太子殿下了,她承受不住啊。
“嘘,别动。”贺云槿胳膊搭在虞姝的肩膀上,双手把人环住,像是贺云槿抱住虞姝,在她耳边突然用紧张的那种语气让她安静。
虞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越州还有什么危险呢,顿时是真的不敢动了。
贺云槿薄唇微抿,在虞姝瞧不见的地方露出点笑意,就这样安静的抱着她,在这个闹市,闹中取静,美好如画,用什么来换都不愿意。
她好乖,乖到想把她揣到兜里去。
过了好一会,虞姝才戳了戳他的腰,“好了吗?”
“再抱一会。”贺云槿不想撒手。
虞姝皱了皱眉,总算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贺云槿说的是“再抱一会”,而不是有事。
她意识到是被贺云槿给坑了,抬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推开,“贺云槿,你又诳我!”
“嘶,夫人好狠的心,真疼。”贺云槿被踩的猝不及防。
“我看你一点都不疼。”虞姝扭头往前走,亏得她还真的以为有什么危险呢,谁知道就是如此危险,大庭广众之下,就是想吃她豆腐嘛。
贺云槿瞧了一眼鞋面,无奈的跟上,真挺疼的,不过也确实是自己活该。
他追上去握住虞姝的手,“别乱跑,有坏人。”
“我觉得你就是最大的坏人。”虞姝想甩开他的手,奈何男人握的紧,根本甩不开。
“怎么可能,我哪可能是坏人,姝可得仔细瞧瞧,我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贺云槿死皮赖脸的跟着,在自家夫人面前,脸皮就得厚啊。
虞姝鼓了鼓唇,既然甩不开,那就只好任由他握着了。
两人牵着手从南逛到北,从前虞姝逛夜市都是瞧瞧,不怎么买,这次贺云槿却给她买了许多小玩意,回去的时候手上都提不到了。
今日,是虞姝近日子最开心的时候,贺云槿陪同她在越州。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真如从前一说,把越州逛了个遍,越州的茶园、竹海,都有两人的身影。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最快,一转眼半个月就过去,枝头的柿子也熟了。
贺云槿带着她去摘柿子,两人在树下分享了同一个柿子,甜滋滋的,但吃完之后又觉得有涩意。
“还没有完全熟呢。”
“那我们再等等。”贺云槿能看出来她一点也不想离开越州。
“不了,其实我知道总有一日该离开,再拖下去也没意思。”
贺云槿是太子,她是太子妃,一直逗留在越州,百官难免有异议。
“抱歉。”贺云槿组织不出措辞,他身上的确背负着使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为了两人的日后,也不能任性妄为。
“没事啊,我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有自己的无奈,这两日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吧。”
如果有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好不好,身上不用背负这么多责任,可以任性一。
但虞姝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想当然,如果是普通人,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别看大燕四海升平,可许多普通百姓还在为温饱而挣扎,她自小就锦衣玉食的,只不过是在大事上无奈,而寻常百姓,却是事事无奈。
不管如何,和贺云槿在一起,日子总不算太难熬的。
“好,等解决完京中的事,我再带你回来。”
“好呀。”虞姝点了点头,却不太敢相信,越州距离燕京太远了,此一去,其实虞姝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回来。
两人往回走,虞姝开着玩笑道,“若是越州为大燕国都就好了。”
这样也就不必阻隔万水千山了。
贺云槿的眸子闪了闪,唇畔露出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并未多说什么。
虞姝也不是非得要他的回应,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国都关乎一个国之大计,哪可能随意变动。
两人把要启程回京的事和家中说了,皆是不舍,却也晓得这是没办法的事,虞叶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想着这一次分开,又不知要多久之后才能回来。
临行前一晚,虞叶氏和虞姝待在屋子里说了会体己话。
“你和殿下成亲也有一年了,这次回去,也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再见,宁王比殿下先成亲不过一旬,听说已有两个千金,一个正妃所出,一个侧妃所出,而你和殿下膝下还空着,不过殿下是因去了西境,情况也不一样,但如今再回去,你若是迟迟没有身孕,怕是也会遭人非议。”
太子妃这个位置本就是被众人盯着,开枝散叶又是国之重事,如果蓁蓁是嫁在越州,她还能与婆家商量商量,可嫁入皇家,她也有诸多不便之处,总不好和殿下说这个事。
“但如今你的身子并不适合,还是得再养养,最好是半年后再要孩子,你与殿下商量,看看殿下是什么意思。”这一年,她虽是想方设法为蓁蓁补充营养,可她吃的少,过于焦虑,也没长什么肉。
“娘亲,殿下之前就和我说了这事,”到底算是闺房之事,虞姝有不好意思,“殿下说等我过了二九的生辰再考虑这事。”如今她还未满十七,还有一年多呢。
虞叶氏松了口气,“殿下当真这样说?”
虞姝点了点头。
“那就好,看来殿下怜惜你,你别着急孩子,只要你和殿下感情好,孩子不是问题,别去与旁人攀比,若不是你自作主张,我必定要留你到十八的。”虞叶氏抚着她的肩,不过好在蓁蓁的自作主张找对了人。
“娘亲,其实我想一直留在您身边。”虞姝抱着她,格外依赖。
“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去闯荡的,你回京之后要多注意,别耍小孩子脾气,殿下对你好,也得知道界限。”
“我知道的。”
九月初十,过了重阳节两人才启程,一大群人送到城门口,又再三叮嘱,他们才离开。
马车不快,也是不急,路上游山玩水似的慢悠悠的走,走了差不多一月,十月十五才到燕京。
宁王受乾德帝的圣谕前来迎接,虞姝瞥了他一眼,仿佛见到了曾经的豫王,意气风发,看来宁王这一年,确实过的不错。
“四弟,四弟妹,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宁王又把称呼给改了,足见他内心有多膨胀。
两人对视一眼,贺云槿点了点头,“劳烦宁王来接孤。”
“都是一家人,父皇可是十分想念二位,让本王一定得来接,本王虽忙,也是十分想念四弟,四弟回来了,总算有人与本王分担一朝政。”
宁王笑容满面,只是这示威的意思太明显了,像是施舍给贺云槿的一般。
“那这一年可真是麻烦二皇兄了,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听闻二皇嫂给皇兄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千金,侧妃也给皇兄生了一个千金,双喜临门,真是恭喜啊,我离京太久,竟错过了这么多喜事,皇兄放心,两位小侄女的礼,改日必定送上。”
虞姝用最温柔的语气,最精致的笑容说着让宁王恨的牙痒痒的事。
宁王脸上的笑容险没有兜住。
作者有话要说:宁王: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