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箭矢来得突然,而且从四面八方出现。
李观棋这会儿根本顾不得别的,急忙回头,一手一个,将车上的三个女人拽倒车板,这种时候,减少可能受袭的面积显然才是明智之举。
慌乱中,三个女人并没有反抗,犹如壁虎一样一动也不敢乱动。
“趴好了!”
听到外面突然传来的铿铿声,李观棋心头急沉。
匆匆和三女交代一声,他便立刻掀开车帘,试图往外扑去。
可就在这时,车身却猛地一个摇晃,下一刻便听到一阵咔咔碎响。
部分扎在车壁的箭矢末梢还拴了绳子,被人蛮力拖拽,整座车厢在瞬间四分五裂。
但翻飞的不止木屑还有一簇簇鲜红的血,在空中撒开了一条弧线,啪嗒落地。
然后,李观棋等人便被包裹进了盘旋而来的纷乱叶片之中
视线被阻不说,身上也被迅速划开了好几条口子。
来不及多想,李观棋即刻祭出灵气,撑开一堵无形护盾挡在身外。
盘旋的叶片却没有就此消停,犹如一柄柄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劈在护盾之上。
夹杂在翻卷的叶片之中的,是更多锋利的箭矢。
手腕翻转,骨扇被他捏在手中,剑气一荡,挡下那波箭雨,同时也将围拢的叶片组成的那张碧绿色的囚笼强行轰出了一个缺口。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眼前便突地一黑。
下意识地拧身错步,等那声咚的闷响传出,他才低头扫了一眼。
再等看清落地的东西,李观棋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那竟然是唐小姐的亲卫队长,虽然还在喘气,可出的气更多,尤其是胸口那个偌大的血洞格外惹眼。
匆匆扭头,李观棋放目往身侧瞧去。
唐小姐和剩下的随从们,和一票蒙面人战得正酣。
战况虽然激烈,但局势却相当不妙,七个随从,还在唐小姐身边的就只剩下了四个,甚至连唐小姐身上也挂了彩。
敌人不止人多,而且修为还相当不弱,贴身近战,占尽上风。
心下急沉,李观棋却没有立刻上去帮忙,匆匆往那辆破碎马车上看去。
一眼扫去才发现,玉晓彤四人这会儿已从后方跳进了山林,竟然是直接逃了。
“也好,这样我也就不消分心了!”
深吸口气,李观棋手心一紧,没再耽搁,蹬身扑出。
人未到,凛冽的剑气便先一步闯进战圈,暂时将围攻唐小姐的三个对手逼退了两个。
在对方掠身反扑的同时,他也来到唐小姐身边,骨扇一转,格挡住左边递来的剑锋,同时错步拧身,绕到自己的那位对手身后,将其当成了挡箭牌。
等右侧的敌人杀到,只能被迫变招,而他则干脆舍了对手,朝另一侧扑去。
在那里,正有一个敌人刚刚得手,将一位随从的肚皮切开了一条偌大的口子。
可这货还没等嘲讽两句,便感觉自己的心窝子一凉。
李观棋下手可没留情,机会难得,直往敌人的心脏招呼。
一击得手,他也没管对方咽气了没有,再次掠身,并不与任何一个敌人做多纠缠,吸引敌人注意力的同时,也在密切且仔细地观察着战局。
他在找敌人的漏洞,只要有那么一点机会,便会果断出手。
说起来自然容易,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远远凌驾于所有人的身法造诣和精神力强度之上的,而效果也相当显著。
在他的这番搅合之下,敌人再也不敢和唐小姐等人缠斗,往往一击即退。
这让唐小姐主仆感受到的压力大减。
但李观棋也不是全无损伤,在不断游走之间,后背,肩膀也再次多了两条血口,而且明显比刚才被叶片拉出的要深得多!
“不宜恋战,突围!”
“你是让我扔下他们?”唐小姐黑着脸。
“那也总比让他们白死的强!”李观棋咬牙瞪在她脸上。
“小姐先走,我们断后!”剩下的三个随从显然是支持李观棋的。
“你们……”唐小姐银牙紧咬。
李观棋却没等她把话说完,猛地一拽她的胳膊,每扑出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更凝实一分,汹涌剑气犹如潮水翻卷,直朝外围那票敌人碾上。
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尝试之后,他已经能更轻易地去勾动体内的魔气。
换句话说,即便不生气,他也能让体内的能量在短时间内进行一定程度的爆发。
虽然这种爆发比起盛怒之下的状态还是有所不如,但用来闯出包围已经足够了。
这不,敌人明显也察觉到了剑气的厉害,没敢硬接,纷纷倒退。
趁此功夫,李观棋猛然灌力双腿,化作一道残影从露出的狭小缺口中闯出。
脱出重围,他是半点也没有停留,撒开丫子,一头扎进了林子。
这种时候,当然也就没去管什么方向,总之就是没命地跑。
全力奔行,要跟上他,唐小姐却显得微微有点吃力。
又因为担心自己人的情况,跑两步唐小姐就要回头看上两眼,直等冲出三座峰头,才猛地一甩胳膊,冷脸怒道:“放手!”
李观棋则放开灵念观望来路,没发现追兵方缓缓把手掌松开。
“这里地势太宽阔了,要歇也换个地方。”
李观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巡目在周围打量,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那片蕨丛。
蕨苗高过一米,只要把中间掏空,便是一个极好的隐匿之所。
说做就做,他就着那堆蕨丛一通乱挖,很快就捣鼓出了个三米见方的空间。
“进来吧!”顶着满头草灰,他赶紧扭头招呼。
唐小姐却不为所动,更掏出长剑把那片蕨丛都给砍了。
“你干嘛?”
“除了当缩头乌龟,你还会什么!”唐小姐愤怒道。
“随你怎么说!”李观棋脸颊急颤,张了张嘴,最终并没有反驳。
舍了蕨丛转到一侧两米高的茅草丛中,盘膝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
但唐小姐却显然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打算,认准来路,突然掠身。
“这女人,想死想疯了?”李观棋眼皮子直抖,抓着纱布的手也狠狠一顿。
咬牙迟疑了半分钟,他才郁闷地叹了口气,收回纱布,冲那女人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