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清的情绪激动,不停地质问,还没等那端的人回应,突然就哽咽了起来,“呜呜……江逸尘,你是怎么做到的?!请问这样欺骗我愚弄我……有那么好玩吗?!”
江逸尘的声音沙哑,良久,才低低开口,“对不起……”
这几天,他的生活也格外煎熬,自己亲眼看到那样一个鲜活肆意的女人,突然就变成了那般脆弱的模样。
然后,还得压抑在心里,在言若清给他打电话时,故作云淡风轻,不停地安慰她。
呵呵,现在他的谎话张口就来,演得自然又逼真,可真是和他的职业格外相配。
这几天,不只是他,整个剧组处于一种超低气压的状态,所有的人心里都蒙上一层阴霾,拍戏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故,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况且,事故当事人还是厉霆渊的妻子,那个富可敌国的厉霆渊。
言若清突然想到什么,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道,“我姐姐是怎么受得伤?意外还是人为?你们有没有报警?有没有找人调查过?”
江逸尘想了想,开口,“应该是意外,她受伤当天正拍最后一场戏份,是一个骑马的戏份,谁知那天马突然受惊,然后开始向反方向狂奔,马前失蹄,结果弯弯就坠崖了。”
言若清的眼光幽深起来,“突然受惊?也就是说,之前我姐姐骑那匹马时还没有事情,唯独这一次出事了?”
江逸尘眉心微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大脑一直处于一片凌乱的状态,此刻经言若清这么一说,大脑中仿若有什么东西飞快地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迟疑地开口,“你是在怀疑弯弯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
言若清摇头,“我现在心里很乱很烦,只想我姐姐快点好起来,没有精力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那匹马应该还在吧?现场保护好了吗?我姐夫嘱咐过这些吗?张导难道没有再去调查调查?”
江逸尘一一回答,“那匹马还在,不过已经有些失常了,现场已经保护好了,也派了专业人士都勘测过了,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至于你姐夫……他估计现在还顾不到这些……”
言若清点头,突然想到刚刚她在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到的厉霆渊,胡子拉碴,眼眸猩红,胳膊上全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心里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冷颤。
看来,近期的娱乐圈,会刮起一阵血雨腥风。
言弯弯在浑浑噩噩地昏睡了五天之后,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早上终于彻底转醒。
这期间,厉霆渊像一个望妻石一般在外面坚守了整整五天,茶饭不思,觉也不睡,眼睛熬的通红,胳膊上是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姬华年这两天都信誓旦旦地在他耳边念叨言弯弯很快会醒来,要他回去整理整理自己的行容,省的言弯弯一醒来就被他身上的臭味混着血腥味熏晕。
厉霆渊实在是架不住他的念叨,转念一想,他实在是怕自家老婆醒来之后看到他这幅可怕的流浪汉模样吓坏了,再发起脾气来,索性驱车回酒店整理一下自己。
虽然此刻言弯弯已经完全清醒了,医生也反复确定过正式脱离危险了,但是厉霆渊不来,任何人都不敢提出将她从重症监护室推出去,送回普通病房。
言母穿着消过毒的蓝色无菌防护衣,站在病床边上言笑晏晏,“弯弯,你现在已经醒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别着急,妈妈会一直在这里陪你慢慢恢复。”
言弯弯眨眨眼,她的大脑僵痛沉重,不敢轻易动弹,“妈,我睡了多久了?”
“从你出事到现在有整整一周了,”言母蹲在病床边,目光与她平视,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你的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
她的声音温柔,充满耐心,就好像她曾经在睡梦中期待了无数次的情景一样,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有妈妈坐在她的床边,声音十分温柔动听,给她讲故事,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言弯弯此刻只感觉自己仿若置身于梦中一样,言母突然地变化让她有些无措。
是因为她刚做完手术的原因吧?
应该是。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难受?”言母关切地开口,“肯定是伤口还疼吧?”
言若清站在一旁,“妈,你别和弯弯说太多话,她现在刚刚睡醒,身体肯定还虚呢!”
言若清说这话时也是一脸关切,不同于以往的名媛打扮,现在的她穿着休闲舒适的毛衣,牛仔裤,运动鞋。
“若清……”
言若清闻言,弯腰离得她更近一些,“姐,你想说什么?”
“唔……”言弯弯的眉心微微皱起,“是江逸尘给你打电话的吗?你们……和好了?”
言若清听到这个名字,眉心倏地皱起,“没有!姐,你刚醒来,能不能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言母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人,“你们姐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言若清吐了吐舌头,“妈,没什么……”
姐妹俩……
言弯弯眼中泛着一丝甜蜜。
虽然此刻是在重症监护室里,她们三个人相顾无言,但是此刻的气氛格外温馨恬静。
“嘭——”地一声,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打开,反弹到墙上发出突兀的声响,刚刚还温馨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言弯弯平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动静,只可能是她家老公。
果然,厉霆渊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外,头发还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激动的表情,大步流星地直奔病床。
言弯弯躺在床上,虽然此刻她浑身上下是伤,但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看到床边的高大身影,眨巴眨巴眼睛,微微一笑。
“言弯弯!你醒了!”
厉霆渊的声音激动高昂,带着一丝明显的喑哑,脸上露出了这漫长的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言弯弯疑惑地抬眸,“你是谁?”
厉霆渊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一旁的言母和言若清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房间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厉霆渊微微弯腰凑近了她,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是谁?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