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伯森是在午夜的时候离开的,那会儿风雪很大,黑夜中还能看到大雪翻飞。
她战战兢兢,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姜黛翻了件厚实的大衣夺门而去。
顾不上寒冷,她拿出了闲置许久的小粉红,直奔五南区的商业街去。
换锁!
天冷,锁店冷清得不得了,她赶过来的时候里面只有老板在屋子里烤火。
一见到她,还觉得挺稀奇,听完她的要求,更是一惊。
“你要把你宿舍的锁全换了?”
“对!”她一脸真挚,“师傅,我说真的,一共五把,加上两扇窗户和一个阳台大门的加固,你先说说多少钱。”
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老板半信半疑:“门锁三百一个,加固费用要到时候看了才能定。”
“我先给您转五千,你看成吗,今天就过去!”
姜黛说着,手机上的支付信息也同时传出来
“我住的地方有点远,到时候油费我再给您另算,你现在就过去把东西弄了!”
收了钱,老板明显安心多了,但他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住宿舍有什么好怕的?”
姜黛没回答,给他留下一串地址和联系方式之后,再次冲进大雪之中。
怕什么?
当然是怕那群变态!
首当其冲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她宿舍的喻伯森!
现在她打不过这个变态,只能采用迂回战术。
她临近出门的时候,还收到了陈拓的夺命连环call,全部被她拒接了。
现在再打过来,她才得空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事。
“你没事吧?”
呵!
昨天不关心着急,今天过来问了。
要是真有事,她现在还能接他电话?
不见她回答,对面再次追问。
“余剑那个案子,你想到解决方案了吗?”
“没有。”
她冷冷答道,一时间觉得自己可笑之至,居然还会觉得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会关心自己的死活。
本梨院怎么专养了一群吸血虫,冷血又自私。
“那怎么办,你不是说过会帮我吗?”
他着急起来,说出来的话不讲分寸。
“你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把黎武和马树抓回来!”
“那你去啊!”
姜黛对着电话一声吼,“你现在就去!”
她的情绪莫名激动起来,朝着扬声器大声道:“你看你把他们抓回去能有什么结果!”
提心吊胆了十几个小时,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现在能直接撞死一头牛。
赶上枪口的陈拓被她的情绪吓到,一下接不上话来。
半天,他才嗫嚅着开口:“那你现在怎么办?”
他要是闭嘴,等到气消了,姜黛也就直接给他解决方案了,偏偏要在这时候在上来添火把。
她几乎是一点就着,暴喝道:“凉拌!”
吼完,利索地挂断电话,手机被重重一摁,泛出白色的波澜。
她气得在原地站着,大气都喘不匀,手抖克制不住颤抖起来。
这世界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新世界,没想到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鼻尖酸涩,眼眶一片温热,她咬着牙,才勉强把眼泪留在眼眶里。
僵直的身子站在旷野雪地之间,显得如此孤独无助。
也不知道怎么就吃了一通气的陈拓一脸懵逼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过了五分钟后对面传来信息。
[去黎武的房间等我,三十分钟之后到。]
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带着满腔疑惑来到了教职工宿舍楼下。
没等进去,在门口遇上了满身风雪的喻伯森。
他想要忽视,对方却伸出手来搭上他的肩膀。
喻伯森还是那副夸张的腔调,“老陈,干得好!”
为了凸显自己的赞许,他还特意竖起了大拇指。
陈拓一脸莫名其妙,却看见他笑得一脸神秘,眼底是无尽的餍足。
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太妙,于是他闭上嘴,选择了少和这个人说话。
但他并没有松开搭在肩上的手,反而是跟着自己进了宿舍楼。
喻家家大业大,几乎在各地都有房产,这位大少爷在学校附近有套小公寓,教职工宿舍就是个摆设。
他在安保科,对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
喻伯森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原以为他要去自己的宿舍,却搭着肩膀和陈拓一路到了黎武的房门前。
陈拓终于忍不住了,一手撇开他,问:“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当然是!”他夸张地扬声,一手砸在大门上,“找黎武叙旧!”
陈拓被惊得目瞪口呆。
在他几下差点把大门拍烂的动作之后,门终于被打开。
黎武睡眼惺忪地握着门把,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看到他们,猩红的眼睛露出大大的疑惑。
“你们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是不耐烦,下一句张嘴就是逐客令。
“不是说好了审讯结束了吗?”
陈拓正正神色,摆出平日里工作那幅严肃的谱来,“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审讯。”
“哦?那是什么?”八壹中文網
他把门合上一些,谨慎地盯着门外的人。
“老子可不提供什么聊天服务,滚!”
陈拓面露尴尬,“今天是为了……”
说一半,他被卡住。
姜黛只说让他过来,没说过来做什么。
现在尴尬的就自然成了他。
“当然是找你叙旧了!”
喻伯森一把顶开大门,挤开黎武就往里面走。
他强盗一样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倒,“好累了,不能走喽!”
他的骚操作整得门外的陈拓目瞪口呆,借着房间主人走神的功夫,他也顺势摸了进去。
只是发了会儿呆,两个难缠的家伙就进了门。
黎武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正当他愁得要死的时候,门外传来疑惑的声音。
“黎武,你怎么把门打开了?”
姜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门口,身边还跟着和他同病相怜的马树。
这是要做什么?
他懊恼地扶额,索性直接把门拉得更开,为他们留出更大的空间。
两人倒也厚脸皮,也不问为什么,毫不客气地走进来了。
怎么一个两个,来他这儿就和家常便饭一样?
关上门,他回到客厅,看着一屋子的人,瞬间更头痛了。
这个场景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