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订婚日子,春风满面的江潮,下班准点来叶家报道。
温琳琅作为家里第二常驻人口,看着叶穗顾盼生姿,明眸皓齿,再看看站她旁边,一米九高个子,古铜肤色,能称得上英俊。
却跟温柔体贴沾不上边的男人,惋惜之情流露。
趁给她量尺寸时,特意把人拉一边蛊惑她,“他挣得不多,还时常出任务够,危险吧,到时候你的常态就是独守空闺,女人天生得让男人陪伴,保护,他都不符合条件,所以踢了他呗。
我那个温献堂哥就不错,工作单位好在科研所,工资高还稳定,长得也帅气啊,平时没少跟我打听你,看来是对你有意思。
要是这个哥你看不上,我还有好几个哥呢。都没结婚,明天我把人喊出来,站在一排让你选择,看上哪个就要哪个。”
哪个拎出来,不比这个黑脸公安好啊。
叶穗知道她没恶意,就是朋友间的打趣,惋惜道,“你咋不早说,早说了我抛弃他,投入你哥哥们的怀抱。
我还不选一个,我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现在我哪儿还有机会,都怪你,不然咱俩妥妥成姑嫂。”
叶穗开朗又机灵,真的好对她胃口。
两个同龄小姑娘打打闹闹,好不快乐。
江潮神出鬼没出现在二人身后,不太开心的咳嗽提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眼下他对叶穗占有欲达到顶峰,一点玩笑都不能开。
“打小叶穗就是有主意的人,以前去街上看见公安,就追人屁股后面,说要嫁给人家,这下美梦成真了。”
院子里烧着柴火,好些朋友邻居围在边上,边烤土豆边追忆往昔。
这话就是马婶子说的。
空气里传来柴火噼啪燃烧声,土豆的焦香味儿不断往鼻子里窜。
祥和又快乐。
江潮跟她并排坐着,闻言还挺开心,鼓起胸膛好像当初小叶穗追着的人是他似的。
“你自小眼光就不错。”他咧开大白牙炫耀。
叶穗只笑不说话,这可不是她的愿望,小时候那群爷爷就耳提面命跟她说过,嫁谁都不嫁公安,他们是贼是盗,公安就是他们的天敌。
谁知兜兜转转,到底是栽进他手里。
没人注意时,江潮就偷捏她小手,温馨之际,把挤进来卖萌的狗子推开。
挤狗的同时还不忘把头顶盘旋,试图落她身上的金雕幼崽撵走,这往后不止要防人,还得跟动物争宠,你说着不着急,上不上火。
就在大家围着火堆,正开心时,便宜大娘泪眼婆娑闯进来。
估计没想到这么多人在,她面上的愁苦一扫而光,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跟大家打招呼。
即使变脸再快,她红肿的眼睛,欲言又止的神态又怎能瞒住人。
“都在呢?”
打完招呼,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询问江潮,能不能跟她出去一下。
他是晚辈,对方又是亲戚,拒绝不了,李红英看出他不自在,笑呵呵带他出去了。
便宜大娘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但叶小麦未婚先孕,早不是什么秘密。
怀孕小四个月,贯穿了整个冬季,她吃得多不活动,整个人都透着孕态。
就算平时不怎么出来,裹得又厚实,但肚子一天天变大,穿的又一天比一天薄,能瞒一辈子?
院里七大姑八大姨眼神可毒辣了,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加上前段时间一个年轻男同志,整天进出他家,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但头几天,跟叶连民住得近的邻居,经常听见王彩云的骂人声。
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大家这才知道,那小子逃婚了。
这个月好日子就那么几天,叶小麦肚子大,大家商量结果就是,前面定亲啥仪式都不举行,直接登记结婚。
谁知明天就是好日子,南方家里迟迟不来人,大伯夫妻察觉到不对,就去那家看看,这才发现人家人去楼空。
这几天郭家夫妻还不断送营养品,说让她好好养胎,以后会对她好之类,麻痹了叶家三口。
背地里却跟单位申请了调职,一家把工作都调到外地。
叶连民专门去问过他家邻居。
有人说看见他们搬家时,郭小刚还体贴照顾一个姑娘,二人早就住一起了。
那姑娘他们也认识,就是熊小慧。
这么说,人家是带着她跑的。
熊小慧人生也足够跌宕起伏,经历家庭变故后,在社会上吃不少亏,郭小刚乘虚而入,渐渐地,她也就认命了。
一会儿功夫,江潮回来了,叶穗问他,便宜大娘说了什么,江潮也没隐瞒,一五一十跟她报备。
夫妻俩其实就是想让公安帮忙调查下那家人下落,他们总不能吃这哑巴亏吧?
“我只能私下打听一下,大张旗鼓的话,名声受损的还是你堂姐。”
叶穗冷笑,“我早就说过那对男女不是好东西,郭小刚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偏她不听劝,一头扎进陷阱里。
最后倒好,人家双宿双飞了,她咋办,就算找到对方下落又如何,你能把狗抓回来,能阻碍他再去吃屎?”
叶穗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马婶子整天跟她妈形影不离,消息又灵通,甚至比叶穗还早知道这事,给她纳鞋底时跟着感慨,“肚子都显怀了,还能咋办,把人带回来,忍着恶心吞下这苍蝇,这辈子就完了。
要是下狠心不要这个孩子,吃亏还是她,年纪轻轻一个小女娃,还没嫁人就堕胎,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好条件了。”
叶穗何尝不知道这个。
要不是怕她爸跟着生气焦急,她才不管那家人呢!
“都是叶家孩子,叶穗就精明稳重的多,对象找的好,二人也规矩。”
规矩吗?
瞥了眼江潮,他估计也心虚,摸着鼻子坐立不安,就在这时,马婶子像想起什么,叮嘱她。
“刚刚量了尺寸,你比年头胖了不少。
腰围肚子胳膊都大了一圈儿,你衣裳上我要绣花,尺寸定好,结婚时候可不好改,丫头可别再胖了。”
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似惊雷劈在她头顶。
她身材控制得好,轻易不会变,好端端怎么能胖?
而且肚子的肉,确实也多了些。
等等,这么说的话,她姨妈好像也推迟了。
手上力道加重,薅下几尾金雕幼崽的羽毛,那家伙慌不择路逃开,差点一头栽进火堆,变成烧鸟。
别慌,别慌,她跟江潮上次什么时候好的?
简单的几天,却怎么算不出来,好像种种迹象都在说,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