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族不是特别爰说话,再说他们身上有那么一多半乌龟的血统,所以性子温和,做事说话都比较慢,脑子也迟钝,一根筋。
阿九如此问话,并没有让叶菁觉得被冒犯,他输了就是输了,有人愿意请教于他,他心底里还有点高兴呢。
叶菁两口把嘴里的青鱼嚼碎,咽下去就开始对着阿九讲刚才孟章怎样怎样赢得他,具体到每个动作和招式,直讲的他自己手舞足蹈,阿九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菁,不时地点头,如果现在给他个小本子,他分分钟能把它写满。
这边聊得火热,那边孟章看的清清楚楚,他默默的拿起桌子上的碧灵果,目光盯着长脖子的叶菁,“咔嚓”一口晈下去,在牙齿之间反复研磨,磨得碎碎的才咽下去,再晈上一口,再磨,显然是给这口中的果子当成了对方,嫉妒得牙痒。
化形之前,他因为血脉原因,黑青色的龙身确实不好看。但现在他好歹是化形了,怎么来说在正常人的审美中也是个美青年吧?而且阿九也说他不丑还行,那为什么会对输给自己的玄武族叶菁如此殷勤?
难道阿九真觉得那长脖子的王八长得比他好看想到这儿,孟章脸色一变,一口碧灵果上不去下不来,硬住了。
绝对是他想多了,想多了,不可能的。
“宋家主,”冰长雕坐到宋祁渊身边,以手托腮,手肘抵在长桌上,语气不咸不淡道,“昨日你为何出了院子?”
宋祁渊专注于茶杯中漂浮的几片叶子,回了他,“出去散散心而已,冰门主管这些做什么?”“哦?你有什么事需要散心?而且……”冰长雕的声音压得更低,愈发凑近了宋祁渊的脸,道,“为何宋家主散心会散到魔族的住处去?”
“如今整个仙界以你为尊,你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仙界的安危,劝你还是少些与那俞柯的接触,以免落人口舌。”
宋祁渊听完他的话,手指轻轻在台面上敲了两下,在二人周围设下一层无形的隔音障,反问道,“冰门主为何觉得我是去见了俞柯?”
冰长雕一愣,皱了眉,“难道不是吗?毕竟你与那人的关系……”
“你可知如今魔族内部已经乱了,而这生出叛乱之心的正是俞柯身边最信任的死士顾锦城。”
宋祁渊说的话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却令冰长雕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倏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后撤,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吧?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就在神墓岛上时,那人找上我,提出与我联手,让魔界易主,铲除俞柯这个仙界的心头大患。他的目的与我一般无二,都是报仇,我自然愿意与他联手。”
“你怎么会认为那顾锦城的话就可信?”冰长雕很快便冷静下来,心中疑惑更深。毕竟顾锦城跟在俞柯身边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在整个仙魔两界的人意识里,谁都可能背叛俞柯,唯独顾锦城不可能。还有传言,若是想要杀俞柯,必须要从顾锦城的尸体上踏过去。
所以他不信这人会主动提出要与宋祁渊联手,将俞柯拉下水。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这极有可能是个引诱宋祁渊乃至整个仙界的陷阱!
“因为,我知道他和我对那人有一样的仇恨,或者他的仇恨比我还要深。”宋祁渊想起昨晚顾锦城提起俞柯时的表情,那种刻骨的愤怒与痛恨,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他冲着冰长雕勾起了嘴角,眼中却没有丝毫笑“冰门主,你可知为何我要给俞柯请柬?”
冰长雕被宋祁渊冰冷的视线盯着,甚至忘了两人差了近百岁,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下意识地顺着后者的话接下去,“……为何?”
“因为婚宴开始之日就是他俞柯败北之时。”杯中的茶叶沾水时间长了缓缓下坠,宋祁渊端起瓷杯,杯盖轻轻碰了碰杯沿,解了隔音障,对着愣然的冰长雕客气地笑道,“冰门主,你懂了吗?”
冰长雕看着眼前神色恢复正常的宋祁渊,仿佛刚才那个城府极深的人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天河上这人的疯狂和前几日在林中给俞柯送请柬时的表露的痛苦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一切都是为将俞柯打败所布的局吗?
简直细思极恐。
宋祁渊很可怕。
这是冰长雕如今唯一的想法。
不知不觉申时便到了,陵光当初定下的规则是第二轮的五个人中修为最高者轮空,达到大乘初期的孟章自然成了单出来的那一个。
阿九则是需要再赢两场才能与孟章交手,若是这两场他输了,便失去了与孟章交手的机会,更是无法为朱雀族赢得荣誉。
这是最不能让阿九忍受的,所以接下来的两场里阿九几乎是实力全开,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取胜。
神兽五百岁才算成年,四百多岁的阿九自然是参与这场集会中最小的人,但他依旧凭借着强横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在同年龄中的神兽族人他当属第一人。
“朱雀族阿九胜!”
随着族人激动的宣布声传开,最后一场比试终于完成。
阿九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许永,浅色的红抱被白虎的利爪撕烂了一块,虽只是简单的划伤,也晕出了些血水,他自己不在意,可是却让一直注意着他的孟章红了眼。
普天之下只有他才能伤阿九,别人碰不得。
这白虎族的人怕是今天晚上得受点教训了……“好了,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诸位修养一晚,明日继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且阿九的模样看着消耗不少,与根本没有再参战的孟章相比绝对吃亏。
陵光提出修养一晚,众人皆表示同意,只等明曰再看两人精彩的对决。
入了夜,俞柯在房间里脱衣服正脱到一半,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尊主,有要事禀报。”
顾锦城低沉恭敬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俞柯将脱下的外抱搭上木质衣挂,道了声,“进。”房门被推开,顾锦城踏着略有些杂乱的脚步,见到俞柯便猛地单膝跪在地上,膝盖骨与石质地面沉闷的碰撞声着实让俞柯惊了惊,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尊主责罚!”
“你这是怎么了?别急着请罪,先把话说清楚n
0俞柯太阳穴突突地跳,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回禀尊主,亡策域和尸骨域趁着域主不在,产生了叛乱,如今正在集结大批高手向着魔宫攻过去。都是属下来仙界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些,才让魔宫陷入危机,还请尊主责罚!”
俞柯闻言,看着一脸愧疚的顾锦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该道歉的是他,是他不负责任的将魔族一切的事务交由这人处理。现在出了事,这人却都要揽到自己身上。
而且他本就亏欠了小一太多,所以现在的他对顾锦城只有心疼,俞柯放缓了语气,道,“族内本就不稳定,这些年本尊也看出了点眉目,今日之事迟早要发生,不怪你。”“王多菊和方泽呢,域内出了事,域主的责任最大,你将他二人叫过来,本尊与他们谈谈。”“谢尊主不罚之恩!”顾锦城声音激动,低垂着头,对着俞柯行了一礼,继而道,“尊主稍等,属下这就去传唤。”
出了俞柯的房门,顾锦城收起脸上的感恩戴德,轻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缓缓地勾起嘴角,笑了0俞柯啊,你真是好骗的很。
作者有话说尽情的骂他俩吧,我不拦着。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眯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