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签下离婚协议书,身边的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在劝她。
不要再赌气,和秦林城服个软。
从钟艾,到徐妈,再到沈朗。
好像只要她肯主动,秦林城就会原谅她。
他们不知道,秦林城翻脸翻得有多彻底。
说离婚就离婚,说把崽崽荞荞带走就带走。
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秦林城的狠厉,难以切身体会她的恐惧害怕。
根本不是她想回头,他就会接受她。
不过,为了崽崽和荞荞,她愿意试一试。
“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
季染从抽屉里拿出照片。
是苏清向她炫耀的那叠照片。
有几张,拍出了房子周围的环境。
沈朗在秦林城身边跟过几年,季染想,他或许会知道。
“看不出是哪边的房子。”
沈朗端详着,绞尽脑汁回忆,都想不起来,这是哪里的房子。
“崽崽和荞荞住在这里?”
每张照片,都是两个孩子的身影。
“应该是。”
沈朗疑惑:“学姐,你哪来的这些照片?”
季染眼神暗了暗。
“那个女秘书给的。”
沈朗更加困惑,轻捻照片边缘:“她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偷拍的?”
看着完全不像是偷拍的。
季染勾起嘴角,讽刺中带着苦涩。
“光明正大拍的。秦林城把苏清带到他家里,见了崽崽荞荞,她顺手拍了一堆照片。”
“不应该啊。”
沈朗觉得其中有假。
“听钟艾说,秦总请了很多保镖保护崽崽荞荞,怎么可能让苏清进家里,她到凯盛才两个礼拜。”
“秦林城请保镖,是为了阻止我见孩子。”
钟艾没有告诉沈朗,秦林城防着一群“敌人”。
事关公司的机密,就算和沈朗确定了关系,她也不可能什么都对他说。
“可是学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每张照片上,都只有崽崽荞荞,没有苏清。”
沈朗摊开照片。
“她都跟你炫耀了,怎么可能拍几张合照。”
季染拿起照片。
这才反应过来,苏清没在任何一张照片上。
“也许是秦林城,暂时不许她拍吧。”
合照一旦流出去,对他这个摩菲主席的名声,多少会有些负面影响。
毕竟,他们还没有领离婚证。
外面的女人,这么早就登堂入室,过不了舆论这一关。
沈朗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学姐你还是应该找秦总谈谈。”
他指着照片,神情严肃又担忧。
“万一,苏清是偷拍的,问题就大了。谁知道她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呢。”
沈朗的话,提醒了季染。
她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心底升起隐隐的担忧。
如果是偷拍的,苏清想做什么?崽崽和荞荞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崽崽和荞荞可能会有危险,季染浑身打了个冷颤,抓住沈朗的手腕。
“沈朗,你帮我去问问钟艾,秦林城住在哪里?”
她必须知道,崽崽和荞荞住在哪里。
“如果钟艾不方便说,你让她透露一点秦林城的行程给我。”
她可以找机会偷偷跟着他。
“我回去,也问问徐妈,或许她知道。”
季染边说边收起照片,急冲冲地赶回名尊府。
徐妈戴了副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瞧着照片。
看着是有些熟悉。
一时半会,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秦林城名下的哪幢房子。
应该不太去住,很少提起。
所以徐妈才会认不出来。
“少奶奶,您真想知道,可以直接问少爷啊,少爷总不至于不告诉你。”
他就是至于。
徐妈抚摸着照片,絮絮叨叨地感慨。
“小少爷和小小姐,又长大了不少呢。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们了,真是想他们啊。”
季染也想他们。
不敢随随便便去学校门口见崽崽,怕被秦达有机可乘。
想去他们住的地方,却不知道地址。
秦林城想要将她和孩子分开,竟是一件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难怪在噩梦里,长大后的崽崽和荞荞,都不认识她了。
季染心里堵的慌。
她拿起手机,拨给沈朗。
“沈朗,钟艾说了吗?”
沈朗瞅了一眼坐在一旁,正大口吃饭的钟艾,很是愧疚地回答:“对不起,学姐,钟艾什么都不肯说。”
她故意不说,等着季染主动去问秦林城要地址。
当然,她也不敢说。
秦林城不开口,她哪里敢在这件事情上多嘴。
崽崽和荞荞,可是秦林城“逼”季染主动的两张“王牌”。
可不能轻易让她见到他们。
当然,秦林城另外一层目的,是为了保护好他们。
“学姐,要不你自己问问秦总?”
一个两个,都让她自己去问秦林城。
季染捏了捏手机,换了个问题:“那钟艾她,知道秦林城这几天的行程吗?”
“钟艾最近只负责摩菲的事情,不知道秦总的行程。”
沈朗说得心虚,额头微微冒汗。
他这还是第一次“欺骗”季染。
挂断电话,沈朗拿着筷子,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总觉得,对不起季染。
“别觉得愧疚,我们这么做,都是在帮季总。不倒逼一下,她哪里还会去见秦总。”
沈朗恨恨地戳了两下碗里的米饭。
“那怎么不倒逼一下秦总,凭什么非得是我学姐主动去找他啊。”
“那是因为,秦总都搭好台阶了呀,季总是连一个台阶都没给秦总留。再说了,就我们俩,能倒逼得了秦总吗?”
钟艾往沈朗碗里夹了一块菜。
“别生气,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撮合季总和秦总。”
沈朗有种被钟艾死死拿捏住的感觉。
“总之,你别害我学姐。”
“怎么会呢,她是你学姐,我抱她大腿都来不及。”
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钟艾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让秦林城和季染,破镜重圆。
不然她和沈朗,都得憋着,不能畅畅快快地秀恩爱。
钟艾捏了捏沈朗的脸,在他生气之前,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喉结。
“脏死了。”
沈朗嘴上嫌弃,心里一点都不排斥,享受得很。
钟艾干脆放下碗筷,抱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咬。
沈朗扯开她,把她按回到座位上。
“好好吃饭!”
人前端庄的钟艾,什么时候变成了磨人的妖精啊。
沈朗几乎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