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祺爬到窗台，看到秦林城的车子，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感觉很不好。
秦煜祺小脸皱在一起，心里闷闷的。
他爬下窗台，抱起床边的玩具熊，拧开门把，光着脚丫子走出卧室。
“管家爷爷，这么晚了，爹地还要去哪里？”
小家伙穿着睡衣，孤零零地站在楼梯口，怀里抱着陈旧的玩具熊，揉搓惺忪的眼睛。
管家站在楼下，神情一愣。
“小少爷，您怎么起来了？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管家蹒跚着上楼，牵起小家伙的手。
“小少爷，乖乖地先去睡觉。”
“爹地是故意把我哄睡着，再偷偷溜出去吗？”
小家伙仰着脖子，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管家。
管家推开房门，把小家伙抱到床上，清了清嗓子，才重新开口。
“没有的事情，你爹地是有工作要处理，不是偷偷溜出去。”
小家伙抱着棉被，坐在床上。
“管家爷爷不能骗人哦。”
管家心虚地应着：“管家爷爷没有骗小少爷。”
小家伙重新躺下，老管家轻轻拍着他的背。
哄睡小家伙后，管家弯腰关掉床头灯。
门外，徐妈等了好一会。
“小少爷睡着了吗？”
徐妈望向房内，小家伙的身体，拱起棉被，小小的一团。
管家“嘘”了一声，轻轻关上房门，拉着徐妈往楼下走。
“小少爷应该没听到少爷的话。”
管家压低声音。
“少爷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少奶奶住在观澜别墅，也没必要把小少爷留在江南苑啊。”
向来少言寡语的管家，因为心疼秦煜祺，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会，徐妈倒是比管家拎得清。
“少奶奶自己的孩子没了，小少爷跟那个孩子年纪相仿，再是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接受的。”
“可少奶奶以前不是挺喜欢小少爷的吗？”
徐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管家。
“少奶奶喜欢小少爷的时候，少奶奶的孩子还活着呢。你们男人，真的是……”
管家摸着脑袋：“那你什么时候去观澜别墅？”
“过几天就过去。少爷说了，少奶奶最近胃口不好，她最爱吃我做的菜，我过去了，说不定少奶奶胃口就好了。”
徐妈也挺想季染。
“对了，少爷说了，京州这边的事情，暂时不能告诉老太爷。”
徐妈不忘叮嘱管家。
秦林城回到观澜别墅，已是深夜。
季染睡眠浅，听到秦林城开门进来，又听到他进浴室洗澡。
床的另一侧凹陷下去时，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圈住了她。
秦林城埋首在她颈间，湿热的吻，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带着克制，浅尝辄止……
江南苑，小家伙每天起得很早，但从来没在餐桌上碰到自家爹地。
小小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问管家爷爷和徐奶奶，两人都告诉他说，他爹地工作很忙，所以天还没亮就去公司了。
小家伙不怎么相信。
爹地工作一直都很忙，但从来用不着天不亮就去公司。
小家伙偷偷调了闹钟，天没亮就爬起来，仍是没碰到自家爹地。
聪明的小家伙，很快得出结论。
哼，爹地根本没有住在家里！
小家伙憋着气，闷闷不乐。
“秦煜祺，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呀？”
学校门口小卖部，屠沫沫买了两根棒棒糖，秦煜祺付的钱。
屠沫沫很大方地递了一根给秦煜祺。
两个小家伙，坐在校门口的长椅上，嘴里塞着棒棒糖，鼓鼓囊囊。
“屠沫沫，你爹地晚上回家睡觉吗？”
“当然啦，除了出差，爹地每天晚上都回家睡觉。”
秦煜祺羡慕地看着屠沫沫。
“那如果爹地不回来睡觉，是因为什么呢？”
屠沫沫舌尖舔了一口棒棒糖，一脸天真。
“妈咪说，如果谁家的爹地夜不归宿，那多半是在外面鬼混了。”
鬼混？
秦煜祺不解。
“什么叫鬼混？”
屠沫沫想了好一会，一知半解地回答。
“妈咪说，外面有很多狐狸的，想要缠着爹地。”
“哦。”
秦煜祺小朋友顿时忧心忡忡，跳下椅子，风一样地跑到车子旁，一头钻进去。
“司机叔叔，送我到爹地公司。”
新来的司机，不明情况，将车子开到了凯盛集团。
秦林城的车子缓缓驶出。
“小少爷，是先生的车子。您不下车吗？”
小家伙双手抱住驾驶椅，凑到司机耳边。
”司机叔叔，我不坐爹地的车子，你跟着爹地的车子吧。”
“小少爷，这不太好吧。”
这不是明摆着跟踪嘛，司机可不敢这么做。
“好叭。”
小家伙一屁股坐下，神情沮丧。
车窗传来“咚咚”的敲打声，小家伙抬眸。
“爹地。”
还没跟踪，就被爹地发现了……
秦林城打开车门，将小家伙从车里捞出来。
“放学了不回家，跑到爹地公司做什么？”
小家伙撇了撇嘴。
“我怕爹地被外面的狐狸给骗走。”
秦林城敲了敲小家伙的脑门：“乱想什么，哪有狐狸。”
“那爹地为什么不在家里睡觉？”
秦林城抱着秦煜祺，上了自己那辆车。
“爹地以后跟你解释，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对秦煜祺，除了这次，秦林城很少骗他，哪怕他只是个孩子。
秦煜祺这边暂时被说服过去，小家伙没再缠着秦林城要答案。
秦林城连着几天，都没有在观澜别墅吃晚饭，回来时，常常超过十点。
季染心中产生怀疑。
秦林城瞒着她，在做什么？
一天傍晚，在秦林城的车子开出公司后。
季染拦下一辆出租车，远远地跟着秦林城。
车子行驶的道路，越来越熟悉。
是开往江南苑的路。
江南苑的房子被拍卖后，秦林城重新买回来，这在季染的预料中。
也许，当时拍走江南苑的，就是秦林城本人。
出租车停在距离江南苑百米开外的地方。
后视镜里，另外一辆车子，缓缓从出租车旁边开过。
车窗开着，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季染身子往后一缩，完美避开车内的视线。
她却看清了车里的人。
是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