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手术室，赶紧出去！”
助理医生试图拦住闯进来的人。
十几个身形高大的闯入者，粗鲁地扯开手术台旁的医护人员，动手拔了监测仪。
“嘀”的一声，监测仪拉成了一条直线。
秦林城被推出手术室。
医护人员震惊不已。
明目张胆上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医护人员上前阻止，被来人两三下就打趴在地，气焰极其嚣张。
“这里是南洋，不是京州，你们最好少管闲事，得罪了程家，没你们好果子吃。”
手术室外，派来保护秦林城的保镖，寡不敌众，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远处传来混乱焦急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两拨人迎面相遇。
“保护好秦总，把他送回手术室。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
钟艾从人群中走出来，镇定指挥。
跟在她身后的医护人员，走到前面，推着病床，疾步走向手术室。
钟艾带来的保镖和警察，很快制服了程宗南的人。
手术室的灯重新亮起。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守在秦总身边，其他人呢？”
钟艾眉眼间积着隐隐的怒气。
明明派了足够的人手，程宗南的人，根本近不了秦林城的身。
“还有，宋院长吩咐过，手术出现风险，要立即终止，为什么没有终止？”
保镖和受伤的医护人员，都沉默不语。
“到底怎么回事？”
保镖走上前一步。
“是秦总的意思，只留两个人保护他，其他人都去保护太太了。”
保镖说完，其中一名医护人员也开了口。
“手术前，秦先生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终止手术。手术过程中，我们还征求过秦太太的意见，秦太太也要求继续手术。”
钟艾眉头紧皱。
季染选择救程鸣，一点都不奇怪。
“太太人呢？”
又是一阵沉默。
“秦太太应该在程先生的病房。”
钟艾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里面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一下太太。”
钟艾跑到程鸣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季染守在病床边，眼里只有躺在床上的程鸣。
她推门而入。
“太太。”
钟艾这一声“太太”，喊得很自然，季染听着，却格外突兀。
过去，钟艾从未称呼她为“太太”，她总是叫她“季总”。
她也更习惯，她叫她“季总”。
季染缓缓抬眸，眼里满是抗拒。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又成为了秦林城的妻子。
“你怎么来了？”
钟艾一手扶着床尾的栏杆，看了一眼程鸣。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程医生应该没有大碍了。”
季染掖了掖棉被，目光落回到程鸣身上。
“秦总还在抢救。他那边，更需要您。”
季染抿唇轻笑，没把钟艾的话当回事，更没把秦林城当回事。
“他那边，有医生护士，我去了，能帮什么忙。钟秘书你这么紧张他，就不该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钟艾握栏杆的手，忽地攥紧，心里多少替秦林城感到不值。
“太太，秦总是为了您，才救程医生的。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季染的心，又冷又硬，仅剩的那点温情，全部给了程鸣。
“为了我？也是，为了把我绑在身边，他连肝脏都可以捐。”
真要为了她，就不会逼她。
季染笑出了眼泪。
“你们秦总，过去做了多少混蛋事，别人不清楚，钟秘书应该什么都清楚。钟秘书觉得，我应该犯贱地去担心他吗？”
钟艾动了动嘴唇，无言以对。
明知道劝不动季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程鸣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再来这个病房打扰他。”
季染冷冷地下了逐客令，钟艾拧了一下眉头。
“医生说，秦总的求生意志不是很强，他需要您的精神支持。如果秦总在南洋出了什么意外，秦老太爷不会袖手旁观的。”
季染靠向椅背，一手扶着腰，一手轻抚隆起的肚子。
“钟秘书这是在威胁我啊。秦林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秦老太爷不会拿我开刀。”
秦林城要是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秦林城唯一的血脉，秦老太爷舍不得动手。
“太太，您变了很多，变得我几乎认不出您。”
钟艾脸上是遮盖不住的失望。
“我之所以变了，都是拜秦林城所赐。”
其实，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恩怨分明。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对他们好。伤害过她的人，她也会加倍地讨回来。
钟艾觉得她变了，是因为钟艾不够了解她。
经过连续三个小时的抢救，医生终于将秦林城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钟艾看到秦林城打着点滴，被推出来时，眼泪“唰”地一下涌出。
她认识秦林城这么多年，他向来无坚不摧，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
“去告诉太太，秦总已经脱离威胁，顺便把太太送回酒店。太太怀着身孕，需要好好休息。”
程鸣快苏醒了，季染应该会离开病房。
“明天上午，再把太太接到医院。”
只要秦总苏醒时，季总能在身边，秦总应该就不会失望。
保镖将钟艾的话，转达给了季染。
“我知道了。”
她最后深深地望向程鸣，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像是亲人之间的那种亲吻。
“程鸣，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
翌日上午。
保镖轻叩季染的房门。
“太太，可以出发了吗？”
没有人回应。
一开始，保镖以为季染怀着身孕，睡得比较沉，在门外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保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前一晚约定出发的时间。
他将耳朵贴向房门，又轻轻敲了好几次。
里面没有一丁点响动。
保镖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叫来女服务生，打开了房门。
女服务生进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季染。
“里面没有人。”
保镖一听，跨步走进房内，行李都还在，人却不见了，一连几个电话拨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保镖心里咯噔一下。
“钟秘书，太太好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