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江南苑，刚刚停稳。
小家伙挪动胖墩墩的身体，边跑边喊：“爹地！”
他都有一个多月没见着爹地了。
秦林城伸手去抱他。
孩子长得很快，眨眼的功夫，长高了不少，体重也继续攀升。
再这么下去，得控制控制饮食了。
小家伙越过秦林城，脑袋探向车内。
车子比他的人高，他看不清里面。
踮起脚尖，胖嘟嘟的小手去拉车门。
秦林城转身，捞起小家伙：“没看见爹地吗？”
小家伙趴在他肩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车子。
“漂亮阿姨呢？”
小家伙搂住他的脖子，眼里星光斑斓，一脸期待。
秦林城的脸色微微一沉，抱孩子的手臂收紧：“找她做什么。她跟我们没关系。”
“你没把漂亮阿姨带回来，是不是？”
小家伙撅起嘴巴，眼神暗淡下来，脸上满满的失望。
“爹地不是答应过我，要把漂亮阿姨带回来的吗？”
小家伙最近的语言组织能力，突飞猛进。
屁大点的孩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啊。”
秦林城被小家伙说得神烦，把他往肩上一扛，扯开话题：“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爹地带你去。”
“没有。”
小家伙傲娇得很。
“我就想让漂亮阿姨回来。”
“除了这个，别的爹地都可以帮你做到。”
“哼，不要！”
秦林城扛着小家伙，大踏步走进屋内。
放下小屁孩，秦林城单手叉腰，居高临下地凝着他。
小家伙一脸不高兴，学着他的样子，单手叉腰，仰着脖子，有点酸。
“管家伯伯，帮我搬条凳子。”
管家不明所以：“小少爷要凳子做什么？”
“给他搬一条过来。”
凳子一放好，小家伙就撅着个屁股，使出吃奶的劲，爬了上去，也不让别人抱。
这下，终于够到爹地的腰以上。
气势上，显得没刚才那么弱了。
一大一小，互相看着。
秦林城被气笑。
臭小子这是开始跟他叫板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漂亮阿姨带回来？”
小家伙心心念念想让季染回来。
“她回来了，你瑾珂妈咪怎么办？”
秦林城把商瑾珂给搬了出来。
他总不能残忍地告诉小家伙，他心心念念的漂亮阿姨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不要他了吧。
小家伙稚嫩的嗓音，理所当然地：“漂亮阿姨不能和妈咪一起陪在我身边吗？”
“不能。”
秦林城很严肃地告诉他。
“你只能选一个。”
小家伙陷入纠结中。
妈咪待他好的时候，是真的很好。
可是，他还是更喜欢漂亮阿姨艾。虽然漂亮阿姨有时候对他挺冷淡的，但他就是喜欢她啊。
“那我要是选漂亮阿姨，爹地能让她回来吗？”
小家伙歪着脑袋，天真地问。
“不能。”
那还问他干嘛。
小家伙双手抱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猜，是爹地让漂亮阿姨生气了，她不理爹地了。”
小家伙若有所思。
“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我自己把漂亮阿姨追回来。”
“追回来？”
秦林城把孩子从凳子上抱下来，放在地上。他随之蹲下身子，目光与孩子平视。
小家伙一本正紧地看着秦林城。
“对啊，爹地追不回来，那等我长大后就把漂亮阿姨追回来，做老婆。”
秦林城彻底黑了脸：“臭小子……”
管家见状，忙着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家伙见秦林城脸色变了，“蹬蹬蹬”地跑开，边跑边嘟囔：“我会快快长大的。漂亮阿姨会等我的！”
“管家，明天开始，请家教过来！国学、外语、数学、游泳、骑马都给我学起来！”
小家伙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该学的不学，满脑子净想着娶老婆。
再这么不学无术下去，将来还得了！
“先生，小少爷聪明得很，保准学什么都快。”
管家不敢说的是，是不是学的早了点，科目也忒多了点……
“不要太宠着他，无法无天的。”
管家连声应着，心想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见了不欢喜，不卯足了劲地宠啊。
*
仁德医院。
季染抓着医生的手，只差没给跪下。
“捐赠者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见我了，之前不是说让我亲自去见他的吗？”
医生挪开她的手，表示无能为力。
“抱歉，捐赠者临时改变主意了，我们也不能逼着他捐出骨髓。”
季染不死心。
“为什么改变主意？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求他。”
医生摇摇头。
“我们不能把联系方式给你，违反规定，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孩子的病情先用药物控制着，我们会继续帮他寻找合适的骨髓。”
“不行！孩子的病等不起！”
季染声泪俱下。
“医生，我求求你，就把捐赠者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不会告诉他是医院透露给我的。”
“我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你是听不懂吗？”
医生没了耐心，将季染赶出办公室。
推搡之间，季染脚下一个趔趄，往后栽倒。
落入一个温暖的环抱。
淡淡的薄荷香。
“小姐姐？”
季染抬眸，眼里倒映出一张干净帅气的脸，笑起来，阳光灿烂。
她回忆了一下。
“程医生？”
程鸣喜出望外：“小姐姐还记得我！好久不见啊，小姐姐怎么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话有点多。
季染抓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
她盯着他胸前的名牌看了一会，突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程医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程鸣听完季染的叙述，脑子有点发懵。
“小姐姐，你结婚了，有孩子了？不会是和秦先生吧？”
那他不是没机会了……
她生过孩子，他是知道的。之前他藏起来没给秦林城的那两页报告里，清楚地载明：有过生育。
“不是他。”
季染否认。
程鸣想，也是，如果是秦林城，小姐姐也犯不着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人，医院估计得把她给供起来。
“程医生，你能帮我把捐赠者的信息调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