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实在可笑。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个是跟她毫无关系，且是她所憎恨之人的儿子。
答案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送命题。
季染不想回答。
秦林城步步紧逼：“不敢说？我帮你说吧，更喜欢王军迟的儿子，是吗？！因为那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轰隆”一声，季染脑袋里炸开了花，全身僵硬地站着，下意识地呼吸急促起来，瞳孔收缩。
“你在胡说什么……”
男人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深眸幽暗。
季染顿了许久，谨慎地思考着。
他去查了，知道她生过孩子的事情，还有呢？他知不知道小池是他的孩子？
她不再言语，怕说错一句话，被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无话可说了，是不是？”
秦林城怒极反笑，笑得肩膀都在颤抖，有些疯狂。
“说，是什么时候，怎么勾搭上王军迟的？”
他以为，小池是她和王军迟的孩子吗？
顺着他的误会，她很快理清思路。
“是，凯凯是我和王军迟的儿子，在我进监狱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就好上了。孩子是我在监狱里生下来的，我出狱后，一直在找他们父子两个……”
“你之前不是问我小池是谁吗？小池就是凯凯，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她一遍遍在睡梦里喊的情深意切的，竟然是她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的名字！
他宁愿，小池只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孩子的名字。
秦林城蓦然松开手，身体颓然地往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是王军迟？！”
他眼神冰冷至极，像是千年不化的冰柱。
王军迟只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哪里比他好？
她进监狱不到一个月，就将他抛到脑后，投进王军迟的怀抱！她这脸打的，将他置于何地？
“为什么是王军迟？秦林城，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是王军迟？”
监狱里暗无天日的时光，她倒是真的希望有像王军迟那样的好人，伸手拉她一把。
可惜，没有。
她在死亡的边缘，一次次靠坚韧的意志，一点点活过来。
“秦林城，是你亲手把我送进监狱的。你知道我在监狱里过得是怎样日子吗？”
她扒开衣服，手指戳着肌肤。
白皙的肌肤上，伤痕累累。
“这些伤疤，你应该不陌生吧？是不是很狰狞？你的手，每次碰触这些地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们是怎么来的？”
“在你春风得意的日子里，我在监狱里任人践踏，差一点连命都没有了，每次都是王军迟及时出现，救了我。”
“所以，为什么不能是王军迟。”
她一口气说完。
怨恨丛生。
以为忘记的过去，其实都记得。
以为不恨，其实根深蒂固，野草疯长。
轻轻一碰触，便一发不可收。
“恨我？”
他掀眸，眼神黯然。
“是！”
她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回答。
“所以跟了王军迟，还替他生下儿子？”
他问得很平静，似乎突然之间没了什么情绪。
“是！”
她又咬牙回答。
“季染，你骗了我。”
他平静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你说这些，就不怕我不放过王军迟？你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出不来。”
他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燃。
俊朗的五官，在袅袅烟雾里，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