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解开西装扣子，坐在季染坐过的位置。
桌上的茶，已经没了热气。
她一口都没喝。
他记得，她以前专门去学过茶道，为了跻身上流社会，摆脱孤儿的形象。
秦达总是夸她，学什么都很快。
周围的人，也都这么夸她。
只有他，不断贬低她，打击她。
商瑾珂见他盯着杯子发呆，重新泡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
“尝尝，好不好喝。”
秦林城接过，浅酌细品。
商瑾珂出身优越，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精通茶艺。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林城觉得，季染泡的茶，竟胜过商瑾珂。
商瑾珂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想听他夸赞几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夸赞过她。
“为什么把她约出来？”
没有听到赞美之词，取而代之的是轻声质问。
“就为了让我听到？”
商瑾珂泡茶的双手，轻轻颤抖，眼尾微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阿城，你这是在怪我吗？”
她泪眼朦胧，垂眸盯着杯盏。
“她说不爱你，想要离开你，都是她的实话。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看清而已。”
她轻拭眼泪。
“阿城，放下过去吧。你已经拿回公司，秦达也关了进去，真的没有必要再将季染留在身边折磨。”
他的仇，其实已经报了。
秦达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他抓着季染不放，真的只是为了报复秦达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商瑾珂的危机感越来越强。
“阿城，你得为崽崽想想。他一天天长大，慢慢懂事，你就不考虑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吗？”
秦林城将杯子掷于桌上，茶水四溅。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商瑾珂在秦林城走后，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僵硬地坐着。
窗外溪水潺潺。
再美的景致，入不了人的眼睛，都是白搭。
*
秦林城携着一身怒气回到江南苑。
“少爷。”
徐妈见他一脸怒色，怯怯地喊了一声。
秦林城头也没回地直奔楼上的主卧。
看样子，怕是少奶奶又在什么地方惹到了少爷。
徐妈站在楼梯口，捏紧了扶手。
秦林城一脚踢开房门，冲上去掐住季染的脖子。
季染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变得困难。
她拼命拍打他的手背：“放……手！”
他步步紧逼，把她推倒在床上。
“谁让你去见瑾珂的？！”
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商瑾珂已经跟他说了吗？让他放她走。
“是她……约的我……”她艰涩地开口：“我、没有……去刺激……她。”
“你还想刺激她？”
其实，她去刺激商瑾珂，他可以视而不见。
但他不允许，她说出那样的话。
他的手愈发收紧，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
“不爱了，是吗？！急着和其他男人生儿育女，是吗？！一个月都不能忍了，是吗？！”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季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茶室里巨大的屏风。
屏风后面，应该就是另外一间茶室。
秦林城就在那里面？那她说的话，他想必都听到了。
商瑾珂是故意引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