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看向坐在椅上,身形已经摇摇欲坠的法泰然,冷声道。
“法泰然,你不信,也得信!”
李浩然抬起笔来,写下诗文最后一句。
“匡时在贤达,归哉盍耕垄。”
一笔落下,文光再上两尺。
诗成鸣州!
第三首鸣州诗,写成了!
李浩然所写的第三首诗,题名为《不寐》。
至此,李浩然诗文抵罪所需的三首鸣州诗全部完成。
诗文抵罪第一首诗《狱中诗》,文光六尺六寸。
原诗乃是现代历史中清末志士谭嗣同所做的《狱中题壁》。
诗文抵罪第二首诗《就义诗》。
原诗乃是烈士陈法轼所做《就义诗》,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诗文抵罪第三首诗的来头更大,乃是心学圣人王阳明在狱中所做的自省诗《不寐》。
当真是每一首都有镇国之资!
李浩然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椅子上,身躯摇摇欲坠的刑部尚书法泰然。
李浩然淡淡一笑,语气不带嘲讽,却宛如狠狠扇在这位尚书大人脸上的耳光。
“法大人,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话音落下,有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整个长空。
“蜀汉国士子李浩然,一日之内,作三首鸣州诗词……”
“文庙特许其诗文抵罪,所犯罪孽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李浩然,往后汝当要谨言慎行,若再犯错,定不轻饶!”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皆是一愣,旋即整个蜀汉国各处各地都沸腾了起来。
一首鸣州诗词就已经足以让士子扬名立万了。
何况是一人在一日之内,扛着天道压制,连写三首鸣州诗词?
“李浩然……是我们蜀汉国那个圣前解元?”
“好家伙,圣前解元,不愧是他!”
“谁说我蜀汉文道无人?”
“吴之周怀瑾,魏之司马升,谁能一日之内,连写三首鸣州诗词?”
无数蜀汉国的文士激动不已,甚至有老年文士热泪盈眶。
三国文战,哪一次不是蜀汉国被压着打?
大型文会,哪一次不是蜀汉国的文士低人一等?
三国之中,四大书院,蜀汉国竟无一席之地!
此间心酸,蜀汉国文士谁人不知!
皇宫之内,那捧着大红漆盒的蜀汉国老太监说道。
“李浩然这还不到进士文位……”
“陛下,此人未来不可限量!”
少年天子刘钰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让我给他再添一把火吧!”
……
魏都许昌。
皇宫,御花园内,一张青玉桌案前。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龙袍与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对弈。
龙袍男子执黑子,紫袍青年执白子。
这龙袍男子正是如今不惑不年的曹魏之主——曹惠。
紫袍男子忽然间停下了手,抬起头来望向西南方向。
曹魏之主依旧低着头,看向棋盘他说道。
“怎么不下了?接着下啊!”
紫袍男子微微皱眉看向曹魏之主,沉声道。
“皇叔,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那个李浩然吗?”
紫袍男子皱眉说道。
“此子连进士文位都没有,他写的鸣州诗已经快有一箩筐了……”
“若是再这么放任自流下去,必将成为我们曹魏的心腹大患!”
曹魏之主听到紫袍男子的话,他依旧没有抬头,语气平静说道。
“观海,那不应该是我们操心的事情!”
紫袍男子正是被曹魏百姓称为“陈思王再世”的曹观海。
他听到曹魏之主曹惠的话,顿时一愣,诧异不解问道。
“皇叔,曹魏国的事,不就是我们曹家的家事?”
“怎么会不关我们的事呢?”
曹魏之主抬起头来看了曹观海一眼,淡淡说道。
“司马德文去头疼吧!”
“关我们曹家什么事?”
曹魏之主说完,他下了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语气云淡风轻道。
“司马家不是一直想要灭掉蜀汉国,建立超过我们曹家的功业吗?”
“他们原本以为蜀汉国是一个软柿子……”
“现在出了一个李浩然,恐怕就要变成一个硬核桃了!”
“稍不留神不但吃不下,可能还会崩掉几颗牙……”
曹惠淡淡一笑说道:“让他们头疼就好了……”
“狗咬狗,两嘴毛,我们曹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岂不美哉?”
曹观海听到曹惠的话,他蓦然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说道。
“皇叔所言极是,倒是侄儿想得窄了!”
曹惠笑了笑,用手里的黑子敲了敲棋盘说道。
“观海,该你落子了!”
“落子无悔,可不要怪朕没有提醒你。”
……
几乎与此同时,吴都建业。
听到文庙传音的瞬间,正在夜宴群臣的吴主孙浩忽然间脸色大变。
他大怒着赶走了群臣跟所有的歌姬,踢翻了面前的香炉和酒席。
有几个太监,不过是走的时候稍稍慢了一些,当场就被吴主孙浩拔剑砍死在了殿上。
吴主孙浩一边砍还一边骂着些什么。
“功亏一篑”,“全完了”之类的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他更是一反常态,没有让任何妃子侍寝,反而穿起了全身的铠甲,怀里抱着孙权大帝祖传的名剑紫电,坐在殿内的牙床上。
寝宫之外,更是层层包围如铁桶一般,所有御林军全副武装,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寝宫。
这样异常的举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吴都建业。
再加上之前有传闻说,吴主孙浩宫中有妖孽,两相印证之下,更是传的煞有其事。
……
长沙城,恒王府。
深夜在王府书库里读书的周怀瑾回到房间,忽然就发现了坐在客厅里的一袭白衣。
周怀瑾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顿时笑了起来。
“姑姑,你怎么来了都不说上一声?”
他笑着说道:“姑姑,你坐着,我给你拿那次跟你说的雪茶。”
周怀瑾将灯笼挂在墙上,正要去取茶叶,忽然间就愣住了。
灯光映照着白衣女子的面容,满脸皱眉,鸡皮疙瘩,狰狞无比,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周怀瑾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此时也惊得愣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下意识将手摸向腰间的文宝毛笔时……
白衣女子沙哑开口了。
“小瑾,这是姑姑最后一次见你了……”
“与你再最后说几句话,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