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其鹿在一旁冷声说道：“法大人，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不是天道压制，这可能会是一首镇国诗？”
一语落下，满座皆惊。
如果不是天道压制，李浩然又能再写一首镇国诗？
尹喜世家的家主，尹蔚然面如土色，他结结巴巴道。
“姜其鹿，你一个武士，你懂什么？”
“就在这里帮李浩然鼓吹声势，危言耸听！”
姜其鹿沉声说道：“我一个武士都知道，诗文有望镇国，必定会文光自现……”
“这首诗文分明是文光自现，但最终文光只有五尺五寸，与七尺文光的镇国诗相去甚远……”
“你们觉得除了受到天道压制，削弱了此诗的文光，还会是什么原因？”
一时间，法泰然，尹蔚然与刑部、礼部一众大夫哑口无言。
半晌，法泰然开口说道。
“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诗文抵罪是需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作出一篇镇国诗文，或是连续作出三篇鸣州诗文，对吧？”
所有人正不知道法泰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法泰然淡淡一笑说道：“李浩然，除非你最后一首诗原本也是镇国诗，你才有可能勉强达到鸣州诗品。”
“否则的话，你依旧不能诗文抵罪，这土牢你还得继续住下去……”
“明日的进士试，你也不用参加了，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
法泰然冷笑说道：“虽然老夫也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们刑部乃是蜀汉国的执法者，法不容情，我们更不可能知法犯法，执法犯法！”
法泰然话未说完，李浩然已是冷笑一声，还以颜色。
“少在这猫哭耗子了！”
法泰然被李浩然呛了一句，他脸色一僵，冷声道。
“李浩然，你难道还以为自己有机会诗文抵罪吗？”
李浩然看了法泰然一眼，冷冷说道。
“事在人为！”
法泰然身后，尹蔚然冷笑说道。
“李浩然，你当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一次有天道压制，老天爷都不帮你，要坑你！”
“你躲不开的！”
尹蔚然看向李浩然说道：“你若改改你这倔驴脾气，刑部升堂之时，法大人也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少受些皮肉苦楚。”
李浩然冷笑说道：“尹蔚然，那你可知道还有一个词叫做‘人定胜天’？”
听到李浩然的话，法泰然冷笑说道。
“行，年轻人气盛一点，是好事！”
“老夫甚是期待李浩然，你这后生写出来的诗文！”
他嘱咐左右的仆人道。
“你们两人就在这里等着，李浩然的第三篇诗文一写完，就誊抄好了给我送来！”
身边两名家仆正要应诺，忽然，李浩然缓缓抬起手来，道：“不必等这么久！”
“法大人，您有点耐心，在这里少时等待即可！”
李浩然话音落下，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李浩然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当场再写一首诗文吗？
而且还是在天道压制之后，堪比镇国诗的诗文。
这种诗文，哪里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写出来的？
法泰然冷笑道：“给老夫搬一把椅子过来！”
他身边的刑部侍郎大惊失色道。
“尚书大人，这里太简陋了，环境也特别差……”
“您是国之柱石，岂能屈尊在这种地方？”
法泰然淡淡说道：“事关朝廷要犯，老夫岂能怠慢。”
他转而看向李浩然说道。
“李浩然，老夫十分好奇，你究竟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文来！”
李浩然不予理会，法泰然身边，一直沉默寡言的魏藏锋开口道。
“如果李浩然成功诗文抵罪，必然是我蜀汉国一段佳话。”
“若是李浩然诗文抵罪失败，法尚书连堂夜审，想来也是一段佳话！”
李浩然看了魏藏锋一眼，淡淡说道。
“魏大将军，恐怕难以让你如愿了！”
话音落下，李浩然再提笔，在第三张白纸之上再写诗文。
李浩然居然要直接再写第三首！
姜其鹿顿时一惊，大声提醒道。
“李浩然，你现在写第三首诗词，会受到双倍的天道压制！”
“你……”
李浩然没有抬头，沉声说道：“姜都督，早写晚写都是一样！”
“早点让某些人断了念想，也好！”
法泰然听到这话，冷笑说道。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尹蔚然幸灾乐祸道。
“这李浩然若是卡在十二个时辰即将结束的时候，再写第三篇诗文，可能天道压制还会稍稍减弱那么几分……”
“虽然减弱程度微乎其微……”
“结果他倒好，硬要现在来写，真是自己找死！”
李浩然没有去理会这些人的话。
他凝神静气，心神化为一粒芥子，立于无字天书里古今书籍形成的浩瀚星空之下。
蓦然间，李浩然心念一动。
一首诗文令他眼前一亮。
“此诗甚好，不愧是现代历史里仅次于圣人的大儒！”
李浩然睁开眼睛，他提笔写下了第一段。
“天寒岁云暮，冰雪关河迥。”
“幽室魍魉生，不寐知夜永。”
李浩然写到这里，诗文字字浮现，所有人面面相觑。
“好一句‘幽室魍魉生’！”
姜其鹿大声叫好道。
“写得好！”
法泰然脸色微怒，身后魏藏锋，尹蔚然脸色皆是不善。
此方土牢正是一处幽室，魑魅魍魉说的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李浩然继续提笔写道。
“我心良匪石，拒为戚欣动。”
姜其鹿身后，有文士分析说道。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此是《诗经》柏舟中的佳句，代表此人心意坚定，不会为悲喜所动。”
“妙哉！”
话音刚落，那文士身边有礼部侍郎冷冷瞥了他一眼。
文士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李浩然写到这里，霎那之间一室之内，光华耀眼。
有文光节节攀升，直上三尺。
文光三尺，诗成达府！
最关键的是……
文光自现，依旧是文光自现！
“文光自现！”
“此诗居然也有镇国诗之资！”
法泰然死死盯住李浩然面前的诗文，用力按在座椅扶手。
“李浩然，老夫就不信了！”
“你一天之内，可以写出三首有望镇国的诗文！”
“你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