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暖的目光下意识落向他的双腿,难道他的腿真的还行?
她这个反应在温棣看来,就是质疑他作为一个男人行不行!
一个满心好奇,一个满脸愠怒。
贺暖又往前一小步,“温先生,您刚刚是不是假扮成医生去我妈病房了?”
发直球,打他个措手不及。
贺暖说话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微妙的神色变化。
温棣眉梢微挑,直接回她两个字,“出去!”
贺暖抬手指他,大声说,“温棣,你心虚了!”
“你刚刚那个挑眉就是心虚!你赶我走也是心虚!”
温棣又挑了挑眉梢,小崽子行啊,有点洞察力。
“我放着一堆工作不做,来医院玩cosplay?”
“在你眼里,我那么闲?”
贺暖审视着他的神色,他气定神闲的,不像是说谎。
如果那个医生是他假扮的,算时间,他应该来不及洗澡。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温棣吸一口烟,低沉性感的声音裹挟着白烟飘出来,“什么时候?”
贺暖被他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默了默,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才这个问题有点失分寸。
不过是领了一张结婚证而已,他为什么一定要接她的电话呢?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刚才这话是他说的,她一定会觉得这人有点毛病。
温棣幽幽吐个烟圈,“你气喘吁吁跑来,就为质问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贺暖略显尴尬,摆着手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电话你没必要接…额…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我想说,我一般不会打电话骚扰你,只有紧急必要的时候才会打。”
“当然,接不接,你随意。”
温棣与她对视数秒,忽然眼神添了一丝温软,“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贺暖眼神发懵,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
在她的认知里,有任何事情都能随时打电话,那是闺蜜才有的特权。
他说这话,是把她当……闺蜜肯定不可能。
给予她随时骚扰他的特权,那至少也算是他的朋友吧?
她这个蠢萌的反应,瞬间击散他眼神中那本就不多的温情。
他不理解她的困惑在哪里,有事打电话,这很难懂吗?
温棣掀眼皮有些嫌弃地瞥她一眼,这小崽子精的时候像只小狐狸,笨起来真是蠢死个人。
温棣食指扣扣电脑,“还有事?”
言外之意:赶紧走,不要打扰我工作。
贺暖马上礼貌微笑,恭敬又客气地说,“温先生,再耽误您五分钟,我快点说。”
“您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呀?”
温棣眯着凤眸吞云吐雾,这小崽子还不死心。
弹弹烟灰,随口敷衍一句,“网上20一瓶淘的,没看什么牌子。”
贺暖一秒变脸,收起面上的礼貌。
那个香水的味道,但凡闻过的都知道不便宜,他竟然说20块钱一瓶!
这不是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吗!
她故作夸张地惊讶道,“这么好闻的香水竟然才20块钱!那你也给我买一瓶,我给你40!”
说着,很豪气地给温棣发一个红包。
从来没有人在聊天软件中给他发过红包,温棣觉得挺新鲜。
盯着聊天界面中的红包看了两秒钟,点击领取,明晃晃的40块。
温棣打趣道,“果然是贷款了,花钱大手大脚的。”
贺暖不经意间轻挑眉梢,“20块钱的香水,以目前的经济实力,能全款。”
她这个漫不经心的微表情,还有幽默的自嘲,让温棣眼前一亮。
倾城绝艳的皮囊下,藏着一个带点混不吝的有趣灵魂,这样的女孩子,他从未见过。
“温先生,陆院长带着他的医疗团队去给我妈看诊了,您知道吗?”
温棣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这小崽子还在拐弯抹角试探他。
他弹弹烟灰,启唇吐出两个字,“知道。”
贺暖眼帘微瞠,“怎么知道的?”
他边批复邮件边说,“陆院长是从这过去的。”
“那您是怎么请到陆院长的?听起来您好像跟陆院长很熟悉。”
温棣谎话掺杂着说话搪塞道,“我有丛集性头痛,被陆院长的团队当做罕见病例研究,已经跟踪治疗了很多年,算是熟人。”
贺暖见识过丛集性头痛发作的病人什么样子,对温棣的同情又多了一分,但是远没有对自己的同情多。
这踏马的……
果然闪婚不靠谱!
“后悔跟我结婚吗?”温棣说着将烟蒂丢进手边的纸杯中。
燃烧的烟蒂与水碰撞出滋啦声,就像贺暖这23年的人生,滚烫又煎熬。
要怎么回答他?
说后悔,太伤人;说不后悔,太假。
贺暖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温柔开口,“我很庆幸遇见你。”
“因为你,我才有机会见到陆院长,我妈才能被陆院长收治。”
“温棣,谢谢你。”
温棣没等来她的花言巧语,也没等来她的直言相告。
她一脸真诚地道谢,反倒让他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你不必谢我,陆院长会收治令堂,可能只是因为令堂的病症刚好符合他的研究课题。”
贺暖忽然想起姜南青说过,他对陆院长提过母亲这个病例,但是陆院长婉拒了。
这么看来,温棣与姜南青,必然有一个在说谎。
她盯着温棣的腿,眸中划过一抹狡黠,“温先生,我很会按摩,给你按按腿吧?”
温棣敲字的手停在键盘上,舌尖轻抵后槽牙,这个小崽子是真缠磨人啊,还想着试探他!
温棣不说话,贺暖就直接来到他面前,心里得意:你的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上手一模就知道了。
温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确定要给我按摩?”
贺暖挑眉露出几分坏,“温先生,你不会害羞吧?”
温棣故意在她手腕上揉捏两下,“只有你放得开就行。”
贺暖猛地甩开他的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这是正经按摩,你想什么呢。”
温棣勾唇笑得邪魅,“男人嘛,还能想什么。”
“提醒你一句,浴巾底下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