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暖停住脚步,仰头看他。
温棣若无其事地翻看手里的文件,避免与她眼神撞上。
贺暖想起温棣的颈侧被她咬伤了,视线落向面前这位医生的右颈侧。
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心的,他手里的文件夹刚好把脖子右侧挡得很严实。
如果站在他面前调转角度盯着他看又不礼貌,贺暖只好放弃。
她打开橱门,假装翻找东西,拿出手机给温棣打电话,同时用眼睛余光留意着那个大高个医生。
结果,他没有任何反应。
贺暖: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收起手机,从橱子里拎出一只大号手工帆布包,这里面装着母亲积攒了六年的各种检查记录。
她故意停在温棣面前,双手托着帆布,“这位医生,这里面就您个最高,就由您来拿吧,谢谢。”
说完,她微微鞠躬,借机再闻闻他身上的香水味。
极为清淡的雅致幽香,这个香味很特别,她只在温棣身上闻到过。
陆院长看穿了贺暖的心思,笑呵呵地招呼道,“小刘啊,快接着。”
温棣旁边的小刘医生接过帆布包,朝着贺暖点点头,“我是团队里负责病历资料的。”
贺暖想跟面前这位大高个医生聊两句,听听他的声音。
这人就很奇怪,从进来就一直低头翻文件,跟他说话也不吭声,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贺暖还未开口,陆院长来到跟前,抬手抚摸着帆布包上的向日葵刺绣,“这包是你自己做的?”
贺暖点头,“是的。”
“很漂亮,手艺不错,”陆院长夸赞道。
“你母亲的病需要从长计议,你首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们就先走了。”
贺暖鞠躬道歉,送他们离开。
章凝安眼神急切地看着贺暖,对她招招手,“暖暖啊,你快跟妈说实话,为什么堂堂院长会带着一支团队来给我看病?”
贺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既高兴又困惑。
冥冥之中感觉,有一位好心人藏在暗处默默地帮助她。
“妈,我出去一下,您和李姐先吃晚饭,不用等我。”
贺暖急匆匆离开,直奔温棣的病房。
而温棣全程冲刺,拿出他晨跑的最高时速跑回病房。
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这小崽子还挺精,差点被她认出来。”
小崽子!
这宠溺味道满满的称呼,把陈廉的耳朵狠狠炸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大事?”陈廉一脸八卦地问。
就差点直接问:为什么突然对小嫂子变得这么亲昵了?
“把我所有换洗衣物都带走,去买几套符合我目前人设的衣服来。”
说完,温棣一头扎进洗手间去洗澡了。
陈廉有点懵,之前跟大哥说过,他要假扮普通工薪阶层,以前的衣服就不能穿了。八壹中文網
他的衣服都是私人手工定制,一套西装比他目前这个“集团子公司部门经理”的年薪要高出很多。
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很难不穿帮。
他却说,“那个女人自己穿衣都没品味,足见她是个不识货的。”
这是大哥的原话。
现在为什么突然又要全部换新了呢?
疑问归疑问,大哥的吩咐还得照做。
陈廉从衣橱里拎出旅行包走人。
温棣洗完澡出来,发现陈廉连一条内裤都没给他留。
他扭头望着洗手间垃圾桶中的内裤,好心塞……
再捡起来穿上?
不可能!
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许!
还好身上还有一条浴巾,不然他真是要光着了。
温棣给好兄弟发语音,“陈廉你脑子被驴踢了?不知道给我留条内裤吗?”
陈廉秒回,“大哥,我想来着。但是,你穿衣打扮一向低调,唯独内裤带品牌logo,这要是被小嫂子看到了,那岂不是分分钟穿帮。”
温棣心想:说得有道理。
忽然,又觉得不对。
她怎么可能看到他的内裤!
直接拨通陈廉的电话,气势汹汹就要骂他。
电话接通,温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又挂断电话。
给陈廉发条消息:买完衣服速回。
他晃到窗边在轮椅上坐下来,一边抽烟一边查看邮件。
贺暖突然闯进来,两手扶着腰,气喘吁吁的。
她是爬楼梯上来的。
原本是想着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病房抓包,结果运气不好,等好几班电梯都没赶上。
温棣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腿上的电脑挪到身前做遮挡。
目前处于真空状态,即便是包着厚厚的浴巾,也是浑身不自在。
他红着耳根厉声斥道,“出去!”
贺暖却站在原地不动,两眼痴痴地看着他。
这型男出浴的诱惑,谁扛得住?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背向脑后,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额前。
刚巧发尖的一滴水珠承受不住重量坠落,跌落到锁骨上。
这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很贪婪,顺着他健硕的胸肌滚滚下落,一直跑到他的腹肌。
天呐!他的腹肌太完美,太有型了!
大小均匀,线条流畅清晰,就像是画出来的。
即便是他慵懒地坐着,小腹也不见丝毫赘肉。
温棣这个大男人被小姑娘看羞了,脸微微泛红。
他蹙眉不悦,高声喝道,“出去!”
被吼一声,贺暖回神,羞羞地红了脸,“你…你说什么?”
温棣掀眼皮瞥着她,“把你口水擦一擦。”
贺暖真抬手抹一把嘴,嘿嘿一笑,“没有。”
温棣阴沉着脸,“出去!”
贺暖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盯着他泛红的俊脸上下左右地看,“你脸红什么?”
温棣:“……”
夹着香烟的手举起,指向病房门口。
贺暖眯着眼睛笑笑,“温先生,我问您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温棣扶额,这小崽子真是胆肥了!得吓唬吓唬才知道收敛。
“我没穿衣服,你看到了吗?”
贺暖点点头,双手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地夸赞道,“身材很棒!很man!”
“像你这种情况,能保持这样的身材,一定做了很多的努力吧,非常厉害!佩服!”
温棣缓缓抬头,眼神邪恶又戏谑,“知道自己大晚上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会有什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