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这该死的瓷瓶,居然还有这种差错!
但她仍旧强硬的答道,“大人,这瓷瓶都买了一年有余了,就算妾身的不在了,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是啊是啊,大人,这瓷瓶摔碎了也很正常,又有什么问题呢?”林父依旧帮王氏说着话。
“带证人!”县令不想再问下去了,令官兵带了一个婆子上来,王氏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厨房管事婆子!
那婆子哆哆嗦嗦的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禀大人,那日王姨娘称自己想喝鸡汤,令老奴去市场买了两只鸡。买回家以后,给了老奴一个木盆,让老奴在盆里杀鸡。老奴以为是王姨娘爱干净,怕鸡血乱了院子,并按照吩咐做了。老奴炖了鸡汤,王姨娘却一口没喝。老奴还见王姨娘身边的嬷嬷,用一个小瓷瓶装满了木盆里的鸡血!”
王氏没有想到这婆子居然见到了那一幕,咬了咬牙,没有作声。
那婆子继续说道,“大人,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这瓷瓶便是那嬷嬷装鸡血的瓷瓶,老奴亲眼所见!”
林父也疑惑了,望向王氏轻声询问道,“你装鸡血做什么?”
“让我来说吧。”林柒抬起头,声音充满了整个衙门前厅,温柔而有力。
“几日前,听闻我弟弟林甄推搡了王姨娘,致使王姨娘显些小产。我父亲为此将我弟弟林甄关进祠堂反省,这几日,我弟弟寝食难安,现在的样子大家也看到了。”
围观的群众目光投向跪在一旁的林甄,见他双目无神,表情木然,心下也十分同情。
“我觉得很奇怪,我弟弟一向待人和善,这些年来也从未对王姨娘有过不敬之事,为何会推搡王姨娘呢?可能很多人都和我父亲一个想法,觉得我弟弟是嫉妒王姨娘肚子里的胎儿吧。”
林柒看向林父,目光里只有冷漠。
“于是我去了书房,四处查找一番,就找了这个瓷片。调查过后发现这个瓷片来自花苑楼,很巧合的是,王姨娘就买了一套。”
“我又调查了这位刘大夫,更巧合的是,这刘大夫还是王姨娘的同乡,还接受了王姨娘的贿赂来我林府招摇撞骗。”
“我还查到了王姨娘令人买了鸡,却并没有吃,查到了她身旁的嬷嬷把鸡血装了起来。”
“我想这件事应该是这样的吧。王姨娘为了诬陷我弟弟,提前买了鸡收集好了鸡血,装进了瓷瓶里。又在我父亲离开书房后,与我弟弟交谈,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总之是引发了我弟弟情绪激动,趁机自己摔倒在地,并打开了这个瓶子将鸡血倒在了地下。”
“只可惜因为手忙脚乱,收拾瓷瓶的时候撞碎了一小块,掉落到了书房的最里面,机缘巧合也没有被下人打扫掉,正好被我给捡到了。”
林柒一口气说完,望向王氏,“王姨娘,我可有说错?”
王氏恨恨地看着林柒,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口说无凭,这都是你的猜想!”
林柒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又看着林父道,“父亲,我说的话,你可相信吗?”
林父都听楞了,王氏为了陷害林甄既然设计了这么多,这还是那个温柔贤淑的王氏吗!
他自是不信的,摇了摇头,“柒儿,你王姨娘不是这种人,这一定是误会。”
“那父亲觉得,这瓷瓶,这刘大夫,这鸡,全都是巧合吗?”
林父张了张嘴,想说是,但又觉得这么多巧合实在是无从辩解,他虽没有回答,态度上还是表明了一切。
围观的群众无一不觉得这林府老爷偏心真是偏透了!铁板钉钉的事实摆在眼前还不信,这林府的大小姐二少爷,可真是太可怜了。
县令却不想再听这王氏的辩解了,“来人,上板子!”
林父大惊,王氏可是怀着身孕的,怎可挨板子,忙跪着磕头。
“大人,大人!这一定是误会,这是小人家宅之事!小人不想彻查此事,还望大人也不要再查了,我妾室怀着身孕,经不得板子啊大人!”
县令也觉得这人真是糊涂透顶,永远只向着自己的妾室说话,却想着王氏有孕的确不好打板子,转念一想,“那就由王氏的子女代劳吧。”
王氏的子女,自然不是指林柒林甄了,而是指的林依依。
林依依被带到堂上的时候还是一脸懵,她被关在院子里禁足,不知为何家里人全在衙门,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大家跪成一排。
“林府三小姐林依依,你的姨娘王氏犯罪不认,本该由她挨板子的,念在她有孕在身,不便实施,那就由你代劳吧。”
林依依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怎么就要挨板子了?姨娘又犯了什么罪?
不等她反应,官兵已经将她按在了板凳上,板子高高的抬起对着她的背狠狠一敲,啪!
林依依尖叫出声,“母亲,母亲救我!父亲救我!”
围观群众还以为母亲是在喊林府夫人呢,后才发觉她喊的是王氏,越发明白这林府内部的情况,恐怕林柒林甄平日里毫无地位了。
板子一下下打在林依依身上,她从一开始的尖叫到逐渐叫不出声了,王氏心如刀割,但也不敢认罪,只能看着女儿被打,一句话也不说。
林依依心中又气又怨,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挨打,怨父亲和母亲不救自己,但她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晕了过去。
县令见林依依晕了过去,就命令官兵们住手了。
这一场闹剧下来,即使王氏不认罪,县令也直接给她判定了罪行,念她有孕在身,加上林依依挨了板子,又有林父在旁不断的劝说,也是无可奈何。
最终,王氏被罚了二十大板,已由林依依代劳。
刘大夫受赂行事,品行不端,济生堂停了他的差事,并令他交还银票,并另外赔付林甄一百两。
剩下帮王氏做事的婆子皆发卖了出去,这一次林柒直接下令发卖到煤场,最苦的位置,并将他们还在林府的亲戚一同给发卖了出去。
林甄从衙门出来的时候,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光,看着面前的林柒,他痛哭出声。
“姐姐,谢谢你!”
林柒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又拍肩安慰着他,“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现在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