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回府后,又令紫茵去打听了一下前些日子王氏的行踪。
自从上次府里被她换了一波人之后,紫茵想打听消息也方便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打听完了向林柒汇报。
林柒听着她的话,并无什么有异常的地方。
直到听到事发那日早上王氏院子里的厨房管事嬷嬷买了两只鸡,说是王氏想喝鸡汤。
这事听着并不奇怪,但问题就在于王氏其实是个喜欢清淡素食的人,即使是吃肉,一般也是吃猪肉鱼肉。
不过有孕在身的人,想要补一补身体喝点鸡汤也是很正常的。
“紫茵,你再去打听了一下,那日的鸡汤最后王氏喝了没有?”
紫茵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下去问了。
最近她觉得小姐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便也决心跟着小姐改变,平时也不再多言,反正万事按照小姐吩咐做就成。
谁知她去打探了一番,那日的鸡汤王氏竟真的没有喝!
“小姐,听闻那日王姨娘并未喝鸡汤,说是自己没有胃口,给老爷和下人分喝了。院里的丫鬟婆子很是开心,到处炫耀呢!”
林柒感觉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小瓶子,未喝的鸡汤,同为老乡的大夫!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林柒匆匆给明月郡主写了封信,并未多言,只是请求郡主借自己几个人手,需要身手好的护卫。
明月郡主当下就令自己手下的五名护卫去了林府,叮嘱他们按林柒的话行事,任其差遣。
林柒让几人在刘大夫每日的必经之路上蹲守到了他,一个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并把他带到了一片小树林。
那刘大夫本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从麻袋里出来看到五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差点都吓得尿裤子了。
又听那几个护卫问的正是前几日他去林府给王氏看病一事,不敢多加隐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
“大人明鉴,小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本没有去过林府看诊的。
是那王氏前些日子找上了小人,说是小人的同乡,又给了小人一些银两。
看诊的前一日她告诉小人,第二天林府会来人请小人过去,届时要小人对林老爷说她险些小产,说的越惨越好!这些都是王氏令小人做的,小人没有这个胆子啊!”
护卫踹了他一脚,“那王氏到底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刘大夫忙不迭的否认,“她什么事都没有,好着呢,小人只是听令那么一说,又开了些保胎药就走了,真的没有害人啊!”
事情至此已经明了,王氏收买了刘大夫,故意装作小产,来博取林父的同情,以及陷害林甄。
林柒听完护卫的禀报,心下了然,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王氏这个女人真的下得了狠手,居然用自己的胎儿来下套。
林柒明白,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证明王氏的所作所为,她再次寻求了明月郡主的帮助,找到了花苑楼的掌柜,查询了那套瓷瓶的账目。
花苑楼做事极为细致,账目也是清楚了然,果然就查到去年王氏购买了这套瓷瓶,白纸黑字,无法造假。
事情全部查清楚了,林柒带着紫茵,护卫,以及刘大夫,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到了衙门,击鼓鸣冤。
林柒内心感慨,上一世她击鼓鸣冤,是临死前拖王宏才一家下水,而这一世,她是要改变命运,洗脱林甄的罪名!
林父听闻大女儿在衙门击鼓鸣冤,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出门查看所为何事,就见衙门的官兵一群人乌泱泱的进了林府,却不是来找自己的,说是找王氏和林甄。
林父讶然,但也不敢不从,忙令人去带王氏和林甄过来。
王氏休息了这些时日,容光焕发,还以为是林父找自己,没想到到了前院却见到一群官兵。
她虽有些慌乱,但面上仍强作镇定,“老爷,这是怎么了?”
林父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见下人带了林甄过来,与王氏不同,林甄这几日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官兵见人都来了,也不多言,挥手令下人带着他们去衙门,林父忙也一起跟了上去。
到了衙门,见县令坐在高堂,林柒和紫茵正跪在下方,旁边还有几个健壮的护卫和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王氏一眼瞧见了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刘大夫!她面色一白,察觉到事情恐怕不妙。
“堂下可是林府林甄,林府王氏?”县令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
王氏恭敬的跪下称是,反观林甄仍旧是一脸木然,只是默默的下跪。
“今日,本官接到林府小姐林柒状告王氏陷害林甄一事,特令你二人前来询问。”
陷害?林父在堂下一惊,忙也跪了下来。
“大人明察,这恐怕是一场误会,家宅中从未有过陷害一事啊!”
林柒冷笑看向自己的父亲,自己这个父亲,无论何时都是选择站在王氏的一边。
县令看向林父,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
“王氏,你可认识这位刘大夫?”
王氏头也不敢抬,不敢回答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但林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看到刘大夫,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人,这刘大夫前几日来过府上看诊,敢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哼!”县令冷哼一声,“这位刘大夫刚刚已经坦白了,说收取了王氏的贿赂,谎称王氏险些小产,王氏!这事你可认?”
王氏自是不敢认的,头低的更下了,只小声的辩解道,“大人明察,妾身没有做过此事,空口无凭,不知这刘大夫为何要陷害妾身。”
刘大夫正发抖呢,一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
“陷害!我哪会陷害你!我本来认都不认识你,是你主动找上门,说是我的同乡,又给了我银子指使我去林府看病说你险些小产,这都是你亲手做的!”
王氏强作镇定,“这都是你片面之言,大人明鉴,妾身并未做过!”
刘大夫愤然,哆哆嗦嗦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呈上。
“大人,这是王氏指使小人之时给小人的银票,小人有愧于心一直未敢使用,还望大人查一查这银票,就知道是林府所出!”
“大人,这银票算不得数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偷来的捡来的,只凭这银票不能给妾身定罪啊!”
越到这时,王氏越是冷静了下来,她坚信自己没有留下证据,便也不怕什么了。
林父虽摸不清头脑,但他从心底是相信王氏的,还帮着辩解了几句,听得林柒林甄姐弟二人心更是冷了几分。
“那这个,你可认得?”县令略过银票不说,又掏出了一枚瓷片。
王氏看了看,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县令拿出花苑楼提供的撰写账目,念道,“去年三月十九日,卖梨花陶瓷瓶一套,收林府王氏银两五十。”
王氏脸色一白,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语。
“这是你去年从花苑楼买来的陶瓷瓶,你可能不知道,这梨花陶瓷瓶本该是桃花陶瓷瓶。是花苑楼做错了两套梨花的,并不小心卖了出去。一套是你买了,另一套就在永平王府上了。
永平王世子已经请官兵去确认过了,他那一套尚在,王氏,敢问你那套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