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感情我还请了贼回来了。”
穗花都没忍住小了,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招呼他坐下来,“行了,你也歇着吧,虽然现在不烧了,但是他这伤口这么处理还是不行,要是再烧一次,就不得了了,你明早起个大早去最近的镇子上面请个大夫回来。”
好不容易拖回来的人,不能让他白白死了。
而且,长得也不像什么坏人的样子。
李老头半眯着眼打量着床上的男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刚好我也去镇上打听一下,看哪家的傻公子哥丢了。竟然跑到了山里来了。还搞成了这副样子。”
李老头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看着着男的衣服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罢了,他本来就不愿意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种深山老林来住,只是委屈自己老伴了。
“穗花,你对我真好。”
看着自己老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穗花还以为他脑袋也被烧坏了。
当即打发他出去烧点水来,好喂给病人。刚才烧了一阵子,好歹让他要喝点水才能挺到明早。
第二天一大早,李德全就摸黑往镇子上去了,不用车,不用马,只是腿走。
除了有些蹒跚之外,并不比旁人慢上多少,而且走了许久下去,都没有休息过。
一口气就走到了镇子上面,天色也才蒙蒙亮,只有正在打哈切的药童在卸门板。
“你找谁?”
“大夫在吗?我家人生病了,高烧,还受伤了,想请去看看。”
“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叫。”药童听说有人受伤了,立马醒了一大半,麻溜的把大夫从床上拽了起来,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有穿戴整齐,有些恼火的看着小药童。
“小秋,你能不能别催了。你看我这鞋都穿反了。”
高大夫愤愤道,也不管李老头看没看到当着他们面又把穿错的鞋给换了回来。
“行了,走吧。你家在哪儿?”
“山里。”李德全说道。
高大夫明显愣了一下,山里?他可没听说过山里有人住啊,而且那路也不好走……
小秋自告奋勇道:“我,我跟着你们一块去吧,”山路不好走,他可以背着高大夫。
高大夫老脸一红,他有这么没用吗?还要人背。
“好,小家伙,你背着他吧,我们要翻过一座山头才能到。”李德全接过医药箱,先走在前头。
小秋一路上虽然背着高大夫,但是并不觉得累,毕竟自己年轻,但是最看不透的还是那个李老头。
明明这么大年纪了,还走得这么快。
“您是练家子吧,一般人走了这么长的路早就累了,更不用说一个来回了。”
小秋之所以要跟来,是不想守着铺子,也想跟着出来见识见识真正的医术。
背后的高大夫被一颠婆的,脸色可算不上好看,和李德全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什么练家子,我就是个糙老汉。”李德全姗姗一笑,摆手说道,到底是着急回去看自家老婆子,脚下的步子是一点都没慢下来。
这就苦了,跟在后面的小秋和高大夫了,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跟了上来,在李德全后面,看着他穿过树林,又趟过了水,要不是他的神色焦急。
他们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要把他们给拐卖了。
因为实在是太远了。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高大夫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手里捧着水杯,半天都没缓过劲来,至于小秋,到底是年轻,半晌就恢复了。
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建在山里的土房子。
“这样的房子是你们自己建的吗?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这里还挺大的。”
就算是没有人回答他,他眼里的新奇是一点都不少。
“大夫,帮我们看看吧,里面的人到底还能不能活了?”穗花见高大夫缓过气来了,立即催促道。
就在李德全走了之后,那男子又烧了起来,说了好多胡话,到现在退了。
但实在是吓人。
高大夫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被小秋搀扶着,“走,进去看看。”
李德全也拿着医药箱跟了进去。
男子原本的衣服都被换了下去,脸上和身上的血迹也都被李德全擦干净了,把脉了半晌,高大夫才敢说道。
“这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脸色还有些沉重。
“大夫,这人是我们捡来的,怎么了?”穗花皱眉,还以为是救不活了要他们准备后事了。
结果,“能救是能救,只是这人脑子被伤到了,又听你们说发了两场高烧,只怕醒了之后会最轻失忆,最重会变成傻子。”他叹了口气,好歹跑了这么远的路,也不愿意看着这人就这么躺在这里。
“罢了,相遇就是缘分,我给他扎针吧,你们先出去吧,等半个时辰之后再进来。”
高大夫到底是个医者,但是因为针还没拿稳,只能叫小秋又进来。
“我来说,你负责扎针。”
作为他的药童,小秋很多都是会的,只不过他一直没让他上手,这孩子心太躁了。
高大夫叹了口气,外面的穗花和李老头也没想到自己救了个人结果会变成个傻子。
“老婆子,要是等人醒了真的傻了怎么办?”李德全叹了口气,自己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穗花直接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不就是个大活人吗?多一个还能养不活了?”
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哪里又救一半的道理。
“我看这孩子年纪也不算大的样子,要是真的傻了,我就是他娘,你就是他爹如何?”
李德全嘴角抽抽,不过没有反对。
他们两个确实没有孩子,如果能多一个孩子的话,未尝不可,只是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受伤?
这些他们都还不知道。
罢了,还是等人醒了再说吧。
过了半个钟头,里面终于出来人了。
是小秋。
他满头大汗,一点都不算轻松的样子,刚才给那人扎针的时候,实在是不容易。
高大夫看着床上男子衣服被撩开之后,浑身都是伤疤的样子,当即皱眉,不仅是背面,正面也有一道。
新伤旧伤都有,刀伤箭上不在少数。
小秋手里拿着针由衷的感觉无处下手,“师,师傅他到底是谁啊?”
就算是走江湖的也没有这么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