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一连吃了好几颗葡萄,个个汁水四溢,点头道,“这样甘甜的果子,若是放在浔阳卖就算是比旁人多了一倍价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特别是那些出手阔气的富贵人家。”就算是在浔阳也再找不出这么好,这么甜的果子了。
一串的葡萄眨眼间就见了底。
赵永鸥这边因为在外头跑的久了,口渴的紧,如今更是不管不顾起来了,三两口的就吃个干净,囫囵吞枣似的。还专挑被放在一边冰镇过的。
宋辞也吃的快活,眼看手里的吃完了,还想去拿。
忙被秦氏给制止了,叫她少食些免得明日闹了肚子。
后来她倒是没闹肚子,赵永鸥没跑得掉就是了,又逃了一节课。
秦氏他们一年半之前,他们刚被流放到这里的时候,先是没注意到这里的瓜果异常鲜美,之后吃了许多,终于自己着手准备种果子,最难得的是,产量十分感人。
只可惜,果子太脆弱了些。不容易运输的很。短短的放个三五日,就焉巴了。
虽说有些可惜,但平日里常供应在酒楼里,给食客解渴,又或是当是当作果盘赠送。
秦九月了然地点了点头,确实不管是物力还是人力,要想将这果子运到旁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来之前他就简单的了解过,西北虽说荒芜,昼夜温差大,恰也是果子甘甜的秘诀。
秦氏将空空如也的果盘收起来,嘱咐赵永鸥道:“等吃完晚饭你再回去吧,我叫人和你爹说一声,也送些头一波的果子给他尝尝。”
赵永鸥点头,看了圈,也没看到晏舟的身影,问道:“要不给晏舟也留一个?他还没回来吧?”
“不用,他那里我已经叫人送过去了。”
……
李永福动作利落的,不出半日就寻了个好师傅过来。
离着住处稍远些的竹林里头。
凌厉的剑气横扫竹叶,翩飞的落叶落在晏舟肩头。
挥剑的是一名男子,独眼,瞬间就察觉到晏舟的到来。
“你来了,就你一个?”
“嗯。”
“那就开始吧,你先从我这里学到什么?”
“能保护身边之人的身手。”
“那我问你,你救了旁人,自己身处险境又当如何?”
晏舟从怀里掏出一块略显得陈旧的帕子,若是宋辞在这里断然认得出,这帕子还是她给的那块。
沉默的氛围下,他缓缓道:“只用能护住我想护之人,粉身碎骨也无妨。”笑的有些凄凉。
独眼人,叹了口气,又是一个痴情种。
“罢了,来都来了,不过孩子万事没到最后,都还有一线生机,舍自己求他人生的路子,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从方才的交谈来看他对晏舟有了个简要的了解,其实还是很中意晏舟的,能看的出来,这孩子重情重义,是值得教一教的人。
其次,他年纪到了,也该找个徒弟传道受业了。
京都城外两百里的一处城镇上。
赵弘博好不容易扮作乞丐,才跟着乞丐群混了进来。
如此这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毕竟宰相的耳目实在是太多。这一路上,多多少少的官兵都盯着人不放,想来就是在找自己。
当初从西北趁着混乱的时候跑出来的时候,打算独自回京都搬救兵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打算了。
这一路以来不只是伪装,每日更是趁着夜色赶路,白天就混迹在人群里,连稍微显眼的一点的衣服都不敢穿。
连着七天啃干馒头的日子,赵弘博实在是过的够够的了。
他抬手看着快要冒出来的日头,叹了口气,只希望这次不要让他这一番努力白来的才好。
看着四处巡逻的士兵,赵弘博攥紧了手里的木棍,把头低的更下了些,准备找一个破庙之类的地方睡觉。
他看着脚下露出一只脚指头的鞋子,苦笑,只怕京都的宰相大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如今过的如此凄惨,和乞丐挤在一起。
那些乞丐似乎也累了,最后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土地庙,赵弘博刚坐下来,突然感觉肚子里饥肠辘辘的。可是附近根本就没有卖东西的铺子,连一棵树都找不到。
认命的叹了口气,他干脆翻个身,从旁边揪了根草,放在嘴边,躺在地上。
刚闭上眼,突然察觉到外头有异动。
立马就一个鲤鱼打挺翻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而其余的乞丐也不耐烦外头那群打扰他们休息的人。
“都给我搜,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上头的人吩咐了,一寸一寸的都不许放过!”几个官差一样的人在周围拿着画像巡视。
赵弘博立马暗道不好,自己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就危险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土庙一处墙壁破了好大的一个破洞,勉强的用着稻草堵起来了。
心头一动,打算让这里变得更乱一些。
偷偷从怀里掏出火引子,摸到了墙壁旁边,旁边的乞丐都被外头的动静给吸引过去了,全然没有看到他。
一个呼吸的功夫,袅袅的硝烟就从墙壁边上升了起来。
“着火了!快爬啊!”赵弘博扯着嗓子,喊道,带头往后头跑,用衣服盖着头。
庙里的乞丐见了烟,也惊慌失措起来,跟着他一道跑了出去。
将原本到处搜查的官差一下子惊动了。
附近的村民看到火光,立马如潮水般用了过来,“救火啊,救火!”
好在火苗才刚起来,人们敢来的及时,是将土庙小小的烧了一块。
负责抓捕的人被混乱了视线,赵宏博趁乱混进了人群中,回头看了一眼那庙宇,匆忙的鞠了一躬。
若是有来日,必然重新给此地修缮一番。
赵弘博不敢松气,不等休息,就立马换了身看得过去的衣服,从街上买了一匹快马,和两块烧饼,立马就出发了。
越是往京都周边靠,搜查就越发严密,这已经不是夜间还是白日里赶路的就能避免的了。
不过也叫人知道了,咱们的宰相大人,如今对自己也是后怕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