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芸跟着走进饭厅，“电视台年底交给淑淑任务，做华金董事长专访，再正常不过的公事交集，她却被晾在会客厅一下午，不接受采访可以当面拒绝，耍人算什么？就是仗着淑淑喜欢他，他才敢拿乔！”
保姆上前摆碗筷，何项博示意她退下，“晾她一下午，难道不算拒绝？”
“淑淑是你女儿！她受了委屈，你到底帮谁！”
何项博一锤定音，“既然是公事交集，她为什么不能受委屈？华金现在是省里龙头企业，省市级项目招商引资全靠这些民营私企，工商王局长邀他吃饭都等了两天，淑淑碰壁，在情理之中。”
“何项博！你是铁了心不打算帮她是吧，这些年你一心扑在工作上，真正关心淑淑的时候又有多少？”蓝芸啪地掷了筷，“你下基层第二年，淑淑出痘发高热险些丧命，撕心裂肺喊爸爸，可你呢为了抢险连电话都不接，别人的命是命自己女儿的命就不是命？”
“还有外派你出国交流那一年，单位下发的补贴，连荤腥都买不起，我和淑淑只能靠娘家接济过活，项博，我就这一个女儿，想把最好的给她，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你能不能明白。”
蓝芸说到中途，潸然泪下，“父母子女之间不说欠，可你何项博亏欠我蓝芸，我无怨无悔跟你这么多年，眼看你起高楼宴宾客坐高位，现在又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模样给谁看！”
何项博没了胃口，坐到她身边，拍她的肩，“好了小芸，孩子的事怎么还惹你伤心起来。”
他沉吟片刻，“淑淑专访工作的事，我去协调疏通，正好省里青龙湖项目华金竞标得利，我的面子他不会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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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蓝芸瞄他一眼。
何项博脱下夹克，“真的！我是怕了你们娘俩了。”
蓝芸起身，扶着楼梯把手冲楼上喊，“文淑下来吃饭！采访的事你爸同意了！”
楼上踢踢踏踏一阵轻响，何文淑拉开房门，几乎是从楼梯上跃下来，闯进饭厅，“爸你可真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麻烦您，以后绝对不会了。”
何项博满脸不相信，“行了，照你妈这么说，我欠你们还多呢，这债还得到猴年马月，洗手了吗，赶快坐下吃饭。”
“好！”
何文淑喜滋滋进卫生间搓了把脸。
…
程莹又去医院做了次孕检。
意外的是，魏教授反复查看各项指标和b超，上面显示将近两个月的胚囊，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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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心跳动频率，也没异样。
程莹蜷了蜷手指，“有问题吗。”
“没有。”魏教授放下化验单，“太太方便再进行一次孕酮激素检测吗，我安排护士长带你去。”
程莹点头，临出门前，握了下关廷彦的手，她总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微妙。
第二次怀孕，已经有了经验，她能看懂些化验单上的数字对应的指标。
“廷彦，是不是有什么事...”
“别多想。”男人回握，指腹磋磨她的腕骨，“魏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先按照他说的去做。”
程莹嗯，跟随护士长进病房脱裤子。
他也揪着心，“你说正常？”
魏教授擦拭镜片，“太太各项常规检查显示，确实正常，也许药物残留没想象那么多，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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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廷彦眯眼，“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
男人态度肃穆，凌冽，魏教授有点紧张，“暂时能，如果太太有任何不适症状，尽早就医。”
程莹刚提起裤子，门就被推开。
她惊得手一抖，拉链夹了手指头的肉，眼泪立刻蓄满眼眶，委屈得不行。
关廷彦扫一眼旁边的护士长，“检查弄疼你了？”
护士长惊，“我轻轻戳的，程小姐不会有感觉。”
“裤子脱了我看。”
程莹脸臊红，端详男人的神色，相当一本正经，她咬唇，“你又不是医生，能看出什么。”
关廷彦喉咙滚了滚，“想看。”
她瞪他，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他还这么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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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眼神意味深长，伺机溜了，房门啪地关上。
程莹穿上外套，“魏教授是不是单独跟你说什么了？”
她早发觉，魏教授神情不对劲，充满疑惑地欲言又止，憋着话。
关廷彦烟瘾犯了，从烟盒里抖出根烟，没抽，在手里把玩，“还记得宁县那次绑架吗。”
她几乎一瞬联想到，受柯五差遣的医生，给她注射的那管凉烟稀释剂。
“是不是那药有什么问题，影响到我肚子里的宝宝了吗？”
“没有。”男人拂开她垂落脸侧的发丝，“之前以为有隐患，现在已经排除了。”
“真的吗？”
“嗯。”
程莹那颗心，差点不上不下悬起来，瞬时又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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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他，没有多问，关廷彦此刻的眼神柔软温和，“现在可以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
程莹笑，环上他的腰，鼻间萦绕他衣襟上淡淡琥珀姜茶香，渗透出一种沉沦，迷恋的微醺感。
挺凑巧，程莹在妇科大楼第二次碰见唐优。
她坐在就诊厅，划手机险些错过号，护士调出她的信息，不耐烦喊她名字，喊得很大声。
程莹刚好取了魏教授开的药，调整激素水平的，还配了维生素。
她驻足，看了眼唐优进入的诊室，没一会儿，唐优又折返出来，急匆匆地，像是拿掉了什么东西。
坐电梯去往地下停车场。
程莹无意跟着她，关廷彦先一步去取车，她也要下去。
乘坐的是两班不同的电梯，唐优比她先进，程莹等了两分钟坐得下一班。
哪知开门时，唐优已经站在电梯口等着，直端端盯着电梯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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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同行的人，有好几个，都下去了，唐宁还等着。
明显是在等她。
程莹拿不准，也知道两人其实没什么好谈的，也就见过一面。
她对姚少贤的事，之前没兴趣，现在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直接选择视而不见。
擦身而过的那瞬间，唐优后退堵在她面前，“程小姐，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