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村长刚从村里学堂那边回来,看到媳妇那气闷的模样,问道:“东篱那小子又气你了?”
“可不是。”柳何氏便开始告状。
柳村长听后,笑骂道:“臭小子,真是一点都不怕人家笑话他。”
“那小子从小就是个脸皮厚的。”柳何氏说罢,进厨房把午饭端到院子的石桌上。
村长一看午饭竟然都做好了,“你今日的午饭是不是做早了?”
“那不是东篱的同窗来了吗,我想着要多做几个菜,便提早下厨,哪知他们又跑去雲昭那边了。”柳何氏把一碗浓稠的米粥放在村长面前。
柳村长端起碗,满足的喝了一口,“真香。”
“锅里还有,你多吃点。”柳何氏说着,还帮柳村长夹了菜。
柳村长含笑看着她,“你也吃,别只顾着我。”
“知道。”柳何氏这才端起自己的碗,问起了学堂的事情,“学堂一下去了二三十个孩子,铭之他忙的过来吗?”
“他乐在其中,还有木兮和景山帮忙,你不用担心。”柳村长说着,把一块腊肉夹到柳何氏的碗里。
“木兮能帮忙我是相信的,景山他自己就是孩子,还能管得住村里的孩子?”想到比以前活泼了许多的大外孙,柳何氏满眼都是笑意。
“景山那孩子念书早,人又聪慧,他往那一站,认真的背书的样子,把村里的孩子都唬住了。”说到大外孙,柳村长那也是满心欢喜。
“现在,村里的孩子就没有不听景山的。”
柳何氏听后,高兴道:“我大外孙就是厉害。”
比起爹娘对儿子的赞美,柳木兮头疼不已。
“相公,景山这刚下学又跑哪去?”自从在柳树村定居后,景山就彻底野起来了。
学堂就修建在离柳木兮家的隔壁,这样既方便孙铭之上课,又方便他照顾家里。
孙铭之含笑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别担心,他八成是跑去找他小舅母。”
柳木兮经他一提醒,总算想明白了,“这孩子,定是想吃鸡蛋糕了。不成,我去把他叫回来。”
“那倒不必。”孙铭之把篮子里的午饭端出来,“坐下吃饭吧。”
柳木兮坐下后,还是忍不住念叨,“景山老是往雲昭那边跑,会不会不太好?”
孙铭之打趣道:“东篱跑的还要勤,你看雲昭那边说什么了?”
“噗嗤——”柳木兮实在没忍住,“我娘常说,东篱这要做上门女婿的架势。”
想到小舅子,孙铭之也笑了。
此时,景山带着小胖刚跑到郎家小院大门前。
两个孩子探头往里看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被院子里的柳东篱发现了。
“进来!”柳东篱发话,景山往回躲的脑袋再次探进来,“小舅舅。”
景山喊完人,便笑嘻嘻的跑进院子。
小胖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道:“东篱哥,景山他想吃鸡蛋糕了。”
“我没有,是小胖想吃鸡蛋糕!”景山小脸微红。
“我……我想吃鸡蛋糕。”小胖倒是诚实的承认了。
柳东篱笑着道:“既然只有小胖想吃鸡蛋糕,那我就能一块给小胖。”
景山急了,“小舅舅,我也想吃鸡蛋糕!”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想的吗?”柳东篱逗他。
“我…我想吃。”景山说完,直接抱住柳东篱的大腿,“小舅舅最好了。”
水珠在两个小家伙跑进院子时,就已经把刚出锅的鸡蛋糕摆盘装好。
“景山、小胖,到我这里来。”水珠一招手,景山和小胖立即跑向她。
被无视的柳东篱轻哼了一声,“珠儿妹妹,你也太宠他们了。”
水珠吩咐两个孩子去洗手,这才看向他,“东篱哥,我也给你做了好吃的。”
“那个,你不用特意给我做。”柳东篱嘴上说着不用特意给他做,眉眼却笑开了。
堂屋里,萧漾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萧旭,不,是钱旭安。
他淡定从容的姿态,以及唇边浅浅的笑意,都足以说明他在这个家里过的很好。
不似他在萧家时,那种小心翼翼和忐忑,看人、说话都特别的温声细语。
“这是我小妹做的糕点,你们尝尝。”钱旭安把糕点往魏能他们的方向推了推。
若是在柳东篱家,魏能早就下手了。
只是,这会儿他有点不敢动,先是看看萧漾,再看看陈子阳,“那个,我能吃了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陈子阳没好气道。
魏能撇着嘴,明显是不高兴了。
倒是钱旭安笑着道:“吃吧,这鸡蛋糕味道极好,我也喜欢吃。”
说罢,他率先拿了一块鸡蛋糕咬了一口。
魏能一看,也跟着吃了一块。
陈子阳没眼看,可想到鸡蛋糕的美味,他也不客气的下手了。
看着萧漾坐着不动,钱旭安轻叹了一声,“你是来看我过的好不好,还是箫老爷有话要你带给我?”
“都有。”萧漾抿着唇,“我爹娘有些担心你,我…我也担心你,不过,现在不担心了。”
“谢谢。”对于这位曾经的二弟,钱旭安心里还是感激的。
在萧家,为数不多的温暖都是二房给的。
以前觉得祖父也很好,可那日在风云阁时,王老板对他说的那番话令他陷入了深思。
躺在病床上的那几日,他回想了一番这些年的事情,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萧老爷子若是真的在乎他这个养孙,一定会让护卫保护他的。
更不会得知萧翰经常欺辱打骂他后,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何况,作为萧家的当家人,萧老爷子真的会不知道他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吗?
其实,萧府内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唯有他还傻傻的相信,那所谓的祖父是在乎他的。
可真相被揭开之后,他只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书房内,钱海盈趴着墙壁偷听堂屋的谈话。
郎雲昭轻咳一声,“你要实在担心大舅哥,不妨直接过去看看便是。”
“那个,哥哥方才就没让我去,现在过去是不是不太好?”钱海盈扭捏起来。
郎雲昭轻叹一声,起身往外走。
“雲郎……”钱海盈追上去。
郎雲昭不客气的伸手定住她脑袋,“在书房待着,我去堂屋看看。”
看他走进一旁的堂屋,钱海盈才揉着额头碎碎念,“长得高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