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氏离去的背影,钱海盈叹了口气,“考学做官真的比儿子的性命还重要吗?”
柳东篱对此孙家的事情了解的比钱海盈多,便道:
“孙伯母是不甘心。当年孙伯父也是一州刺史,可他病逝后不久,谢家那些叔伯就把孙伯母爹娘留给她的家产都抢走了。”
“这么过分?”钱海盈头一次听说这事,“孙伯母没有兄弟姊妹帮衬吗?”
柳东篱叹气,“孙伯母是家中独女。”
“这是吃绝户啊。”钱海盈震惊了,“孙家那边呢,他们也不帮衬吗?”
“孙家也不过是农户出身,孙伯父的兄弟们能力有限,只保住了孙伯母在南溪镇的布庄。”
说起孙家的事情,柳东篱只觉的郁闷,“为这事,孙伯母这些年没少贴补孙家那边的亲戚。”
钱海盈沉吟了一下,“那官府也不管吗?”
“谢氏一族强横,当地的官员哪里敢管。”柳东篱叹了口气,“也因为这个原因,爹娘这些年才一直忍着,没上门找孙伯母的麻烦。”
“不然,就凭孙伯母不让大姐和景山回柳树村,阿姐觉得我爹娘能忍?”
想到柳何氏的强势,钱海盈立即摇头,“还真不可能。”
郎雲昭选好了一盆石斛和一盆金桂,看向钱海盈,“阿盈,我选好了,你还买吗?”
“买的。”钱海盈走到他身边,看了一下货架上的盆栽,除了花期的植物外,其他植物长的也就一般般。
倒是水珠发现了一株长的不错的山茶,“阿姐,这株山茶是粉色的,真好看。”
一看妹妹双眼放光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极喜欢的。
“好,那就买这盆山茶花。”钱海盈才说完,小二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位夫人,山茶花已经被方才的萧大夫人定下了。”
钱海盈听后,忍不住问道:“她付定金了吗?”
“这……这倒是没有。”小二挠着头,“可萧大夫人说了,这盆山茶花留给她,三日后派人来取。”
“既然她没付定金,这花我买了。”难得小珠珠喜欢这山茶花,钱海盈是一定要买的。
水珠却拉着她的衣袖,“阿姐,这花咱们不买了。”
为了一盆花得罪人,水珠是觉得不值得的。
“阿姐,这边有几盆植物店家说是要扔掉的,你过来看看。”柳东篱蹲在一处墙角喊人。
水珠立即拉着钱海盈过去。
“东篱哥。”水珠蹲在柳东篱身边,看着墙角几盆蔫巴巴的植物。
柳东篱看了水珠一眼,笑着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钱海盈。
跟来的小二极有眼力的说道:“这几盆植物我们店里打断处理掉的,夫人若是喜欢,可以直接拿走,只是花盆……”
“花盆我们买。”钱海盈说完,小二立即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花盆也不值什么钱,夫人给个二两银子便成。”
钱海盈数了数,发现有七盆植物,它们所用的都是粗陶,市面上也就卖个两三百文。
七个粗瓷盆要二两银子也算合理。
“好,我都买了。”钱海盈心里乐滋滋的。
这七盆植物,她只要好好养一养,转手一卖就能大赚一笔,简直就是无本生意。
小二也是有生意头脑的,笑道:“夫人,货架这边有我们店低价出售一些长势不好的植物,您看看是否有兴趣。”
“哪呢?”钱海盈跟在小二身后,转过第三排货架,便看到了靠墙的那一排植物。
仔细打量,发现它们都挺健康的,就是叶子稀稀拉拉的,就连花开的也不够精神。
“这些植物怎么卖?”钱海盈大致数了这一排货架,上面大约有三十盆大小不一的植物。
小二一听这话有戏,立即上前介绍,“不瞒这位夫人,您看,我们这里还有一盆贡菊,先前它长势好的时候,没个三五百两根本拿不下来……”
“停!”钱海盈阻止了小二的长篇大论。
“名贵品种我给你一盆五两银子,常见的一两银子一盆,如果同意,这一排货架上的植物我都要了。”
“这……”小二惊讶又为难,“夫人,你开的价钱实在太低了。”
“这排货架上的植物,你们店里一个月只怕都难卖出一盆吧。”钱海盈神色笃定的看着小二。
“一直这样滞留着,最多两个月,它们就会被你们店里处理掉。”
小二:“……我、我叫掌柜的出来跟您聊。”
没一会,在后院休息的掌柜就被小二请来了。
知道原委的掌柜见到钱海盈后,笑道:“不知这位夫人买我们店里这些长势不好的植物作何用?”
钱海盈叹了口气,“我家夫君善养药材,平日里我便帮着打下手,可每每我经手的药材最后都养死了。
我家夫君一生气就不让我帮忙了,我自然不肯,他便说若是我能把快死的花花草草养活,才让我碰他的药材。”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只是,一旁的郎雲昭却黑了脸。
这丫头的谎话还真是张嘴就来。
掌柜的忍不住看了一眼钱海盈身旁的郎雲昭,“这位莫不是夫人的夫君?”
“正是。”钱海盈挽着郎雲昭的胳膊,“雲郎,若是这些花花草草我都养活了,你以后便让我与你一起养药材吧。”
郎雲昭睨了她一眼,“嗯。”
旁观的掌柜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便按夫人方才说的价钱吧。”
“掌柜的,你真个好人啊!”钱海盈乐的差点跳起来。
因为买的植物多,掌柜的还派人帮忙用马车把东西送去他们下榻的客栈——福运楼。
此时,顾轩与罗松扬正在福运楼一楼等着他们。
当柳东篱刚从马车上下来,顾轩一眼就看到了。
“东篱,你们去哪里了?”顾轩上前说话,“我和表哥都等了你们快一个时辰了。”
“去买了一些东西。”柳东篱转身扶水珠下马车。
钱海盈从另一边跳下马车,回过头看着还站在车辕上的郎雲昭,“你快下来啊。”
眉眼轻蹙的郎雲昭心里叹了口气,“你下次可以慢些。”
“哦。”钱海盈瞧着他慢悠悠的便没管他,先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