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盈回到村长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柳何氏看到她不仅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郎雲昭,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黏糊。”
钱海盈干笑一声,回头看着郎雲昭,“你可以回去了。”
柳何氏一愣,笑骂一句,“你这丫头,人家把你送到家门口了,你也不叫人家进屋吃个饭。”
钱海盈气闷道:“他不饿。”
郎雲昭没说话,仅是睨了钱海盈一眼,把手里提来的东西递给柳何氏,“大娘,这是我今日在镇上买的烧鸡,给你们加个菜。”
柳何氏被迫接过烧鸡,还没说话,郎雲昭已经转身走了。
见此,她有点气闷的瞪着钱海盈,“你这丫头,留人吃饭都不会吗?”八壹中文網
钱海盈对着郎雲昭的背影大声说道:“留他下来跟我一起抢烧鸡吃吗?”
瞧着她幼稚的举动,柳何氏哭笑不得,“你这丫头,烧鸡还是人家郎大夫买的呢。”
“他买的又如何!”钱海盈拉着柳何氏进门,便“嘭”的一声把院门关上。
听见动静的郎雲昭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忍不住上扬。
这丫头,脾气倒是不小。
吃饭的时候,柳何氏忽然惊呼一声,“他爹,雲昭那边的席面都定了哪些菜,大厨啊,帮忙的人可都找好了?”
“别一惊一乍的。”村长啃着烧鸡爪,“雲昭那孩子都安排好了,席面请了镇上酒楼的人来操办,根本不用我们担心。”
“那……那可要花不少银子呢。”柳何氏捂着心口,“那孩子也不心疼啊。”
“他找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问过了,那孩子说不差这点钱。”村长抿了一口酒,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
“东篱啊,咱家今后这不差钱的日子可都要靠你争取了。”村长说罢,还拍了拍儿子的肩头。
柳东篱简直要气哭了,“爹,我身上的新衣可是水珠妹妹亲手做的,您这一手油……”
“没事的东篱哥,一会吃完饭我给你洗洗,明天你去书院就能穿上。”钱水珠说完,还给他夹了一块烧鸡肉。
“水珠妹妹,你别光给我夹肉,你自己也吃。”柳东篱憨笑着,把钱海盈看中的大鸡腿直接夹到了水珠的碗里。
慢了一步的钱海盈:这该死的爱情啊!
柳何氏看着钱海盈那郁闷的表情,乐呵的不行,“海盈别气啊,大娘给你夹个鸡翅膀。”
比起村长家这边的热闹,郎雲昭这边就显得冷清了一些。
他啃着在镇上买回来的馒头,盯着屋檐下那盆牡丹花。
要不,找个相似的花盆把紫砂盆换下来?
这念头在心里徘徊了许久,郎雲昭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丫头既然喜欢这个盆,便送她吧。
把手里最后一口馒头吃掉,郎雲昭回屋找了干净的衣裳,便跑去河边洗澡。
初春的夜里,依旧冷的叫人寒颤。
不过,对于习武的郎雲昭而言,这样的天气最适宜在河里泡澡。
村长家中,吃撑的柳东篱扶着肚子站起来,“嗝~今天吃的好饱。”
主要是水珠妹妹太热情了,老是给他夹菜。
吃了一嘴狗粮的村长和柳何氏直呼没眼看,便双双回房休息去了。
留下的三人,只有钱海盈还在啃着鸡脖子。
水珠有点无措,小声道:“东篱哥,要不我去煮一些山楂水给你喝?”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去河边散散步,这肚子就舒服了。”柳东篱乐呵呵的笑着。
钱海盈接话,“正好,我也吃撑了。”
于是,柳东篱一个人收拾了碗筷后,便三人一起出门散步。
屋里的柳何氏听见动静,啧啧出声,“年轻可真好啊。”
“你没年轻过?”村长一句反问,得来的却是柳何氏赏他的腰部绞肉大餐。
柳东篱和水珠走在前面,两人低声分享着彼此这些日子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走在后头的钱海盈忽然嘀咕一句:“这狗粮把我撑的,哎!跟他们出来散步,我图个啥哟!”
仰头看着天空的钱海盈,不知不觉就和前面的两人拉开了距离。
等她回神的时候,前方哪里还有人影。
“小珠……”钱海盈刚想喊人,想了想,她还是独自美丽吧。
借着微弱的月光,钱海盈继续往前走。
这时,河边忽然传来“噗通”的一声,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
娘哎,河边不会闹那个阿飘吧?
这般想着,她快速往村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待她鬼鬼祟祟摸到河边的时候,发现河面静悄悄的。
月光下,河面泛着粼粼波光。
钱海盈一愣,我的娘啊,不会真的是……阿飘吧?!
她哆嗦着往后退,哪知草丛里忽然窜出一只老鼠,吓得她惊呼一声,“啊——”
“哗啦——”
从河里冒出头来的郎雲昭恰好听见这一声惊呼,眉宇轻蹙。
待看清河岸上那道身影时,手中的石子直接掷出去。
本就惊慌失措的钱海盈被石子打中小腿后,一个没站稳,直接朝着河面栽倒下去。
“噗通!”溅起无数水花。
沉入水中的钱海盈拼命挣扎,好不容探出头来,发现自己小腿抽筋了。
“救命、救命啊——”钱海盈想要抓住岸边的野草,奈何她越是扑腾,离岸边反而越远。
另一边的郎雲昭正要起身离开,忽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救命啊,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还真是她!
这丫头该不会是来偷看他洗澡的吧?
想到这,郎雲昭气得磨牙。
可气归气,却又不能不救她。
以为自己死定的钱海盈在整个人沉入水下之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了起来。
得救的钱海盈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郎雲昭冷着脸问道:“说吧,你大晚上不睡觉来这河边做什么?”
“什么是你,哈啾、哈啾……”钱海盈冷得瑟瑟发抖,“快,快上岸,我好冷,哈啾……”
郎雲昭抱着她,脚下一用力,就从河里飞到了岸上。
“你(哈啾)会轻功啊,哈啾……”钱海盈抱着自己的胳膊直哆嗦,“我我…我先回去了,这事明天再解释。”
郎雲昭拽住她的手腕,“你这样湿答答的回去,若是被村里其他人看见,又该生事端了。”
“那(哈啾)怎么办?”钱海盈已经冷得牙齿都在打架了。
郎雲昭见此,拦腰抱着她往自己的小院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