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哥……”钱水珠又是羞涩,又是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柳东篱收回过于直白的目光,挠头憨笑,“水珠妹妹这身衣裳真好看。”
“是衣裳好看,还是人好看?”钱海盈打趣。
魂不守舍的柳东篱憨笑道:“衣裳好看,人更好看!”
“你个傻小子!”柳何氏一个巴掌拍在儿子背上,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
彻底回神的柳东篱闹了一个大红脸,“我、我去摘野菜了!”
只见他撒腿就跑,连放在脚步的背篓都给忘了。
钱水珠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阿姐~”
“哈哈……”钱海盈一个没忍住,仰头大笑。
柳何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去而复返的柳东篱挠头走进院门,“我……我忘记拿背篓了。”
只见他抓了背篓后,竟还拉着小珠珠的手,一起冲出了家门。
柳何氏追到门口笑骂道:“臭小子,记得护好水珠,不然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跑到山脚下的林子里,柳东篱耳边都还回荡着他娘揍人的话。
“东篱哥,我跑不动了。”钱水珠喘着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这几日虽然吃饱穿暖,可长期的营养不良以及身体里的暗疾,导致她跑一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柳东篱停下脚步,心疼的看着她,“水珠妹妹,你没事吧?”
“没、没事,休息一下就好。”钱水珠怕他担心,呲牙直笑。
柳东篱微愣,上手揉她的脑袋,“小傻瓜。”
这时,从林子的另一头走出一人——钱子才。
他是钱家亮的次子,赵大花的孙子。
钱水珠一看到他,下意识的躲到了柳东篱的身后。
“柳东篱,这赔钱货有什么好的,你竟然还买回去做童养媳,也不嫌丢脸。”钱子才仰着下巴,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柳东篱把水珠护在身后,冷哼一声,“水珠妹妹的好,哪是你这种恶毒之人能瞧的出来的。”
“你说谁恶毒?”钱子才和柳东篱同岁,前几年也在镇上一起念过书。
可惜,钱子才一没天赋,二没毅力,早早的就退了学。
柳东篱却不一样。
他脑子聪明,人又勤奋刻苦,每次书院测试都是名列前茅。
因此,没少被先生夸奖,同时也成了村里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说你们老钱家恶毒!”柳东篱在村里怼人就不带怕的。
柳树村可是他们柳家的地盘,他爹又是村长,他只要不杀人放火,谁都奈何不了他。
“你……”钱子才气的想打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柳东篱,你给我等着!”
“怕你我就不叫柳东篱!你敢再欺负水珠妹妹,我定让你们一家滚出柳树村!”以前他是没身份保护水珠妹妹,可现在不同了。
钱子才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开。
“呸!”柳东篱朝他身后啐了一口,牵着水珠的手继续往上山走。
“水珠妹妹,你别怕他。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当初在学堂,他被有钱人家的孩子欺负时,连个屁都不敢放。”
“噗哧……”钱水珠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东篱不解,“水珠妹妹你笑什么?”
“笑东篱哥竟然也会说粗话。”在钱水珠的眼里,柳东篱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人。
“是钱子才欠骂。”柳东篱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俩人走后不久,方才离去的钱子才跟着另外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在林子里。
“钱程哥,那赔钱货当真那么值钱?”十两呢,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钱程,也就是钱友福与章氏的儿子,钱翠翠的哥哥。
算起来他还是郎雲昭的表兄。
此时,他那长的略显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话,“不值钱人家怎么会叫咱们把她绑了去卖呢。”
“那人是谁?”钱子才好奇追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钱程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你只要记住,明天郎雲昭那个狼崽子成亲,大伙都忙乱的时候,咱们把钱水珠敲晕,直接扛走。”
“哎。”钱子才应下,又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钱程哥,把人卖了,我能拿多少银子?”
钱程只想“呸”他一声,到底忍住了,“放心吧,你能分到二两银子。”
“哦。”竟然才二两。
钱子才有些不满,可他又没有别的来钱的营生,只能露出一副自己很满意的表情。
郎家小院——
钱海盈绕着花圃走了一圈,指着西厢前一排排生机盎然的名贵药材道:
“郎大夫,这些名贵的药材如今活的这般水灵,你没点什么要表示的吗?”钱海盈掐着腰,眼中带着一丝挑衅。
小样,当初还敢叫我滚,有本事你现在也叫啊。
郎雲昭正在切药材,头也不抬的道:“那两箱笼的聘礼,还有在镇上为你买的衣裳,那些就是表示。”
钱海盈听后,磨着牙道:“你可真大方!”
“嗯。”郎雲昭全当夸讲了,然后专心做着手边的事情。
钱海盈气闷的不行,却拿他没法子。
不过,想到她今天过来是为了种牡丹花的,便也不跟他计较了。
她把屋檐下的牡丹花端到院子里。
只是,她左看右看,总觉得手里的花盆实在粗糙了一些,便在院子里找了另外一个紫砂陶盆换上。
郎雲昭听见翻土的声音,忍不住看过去。
“你……你在做什么?”
钱海盈把牡丹花重新种到新盘里,才道:“种花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这花盆……”
“你不会连个花盆都舍不得吧?”钱海盈挑眉。
郎雲昭:“……没有。”
暗处的速风、速雨、速云三人,彼此对视一眼。
主子对未来夫人可真是包容又大方。
那紫砂花盆看着普通,却是用了不少稀有的特殊材料烧制而成,具有冬暖夏凉的作用。
这可是主子花了重金烧制出来,专门用来培育一些名贵药苗的。
平日里,他们连碰一下都被呵斥,如今就这么轻飘飘的送人了?
啊,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们高贵冷艳,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主子,如今也重色轻……下属了。
钱海盈给牡丹花浇了水后,把它抱到屋檐下摆好,拍拍手,“郎大夫,我回去了,这花就放在你这里养着。”
沉默的郎雲昭却指着院子里的两桶水,“你把东边那一排药苗浇完水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