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骁弯腰把她抱起来,轻声说:“我送你回去找爷爷好不好?”
沈暮也没挣扎,就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掉眼泪。
她想回家,回k洲。
她怀念那个意气风发的秦暮,怀念那个……枪法和刀法出神入化的自己。
汽车开回沈家,沈暮是自己走进去的,霍云骁只能在后面跟着。
老爷子看见沈暮回来,立刻出来迎接她:“小暮,你在电话里说你手腕扭到了,让爷爷看看!”
沈暮的鼻子一酸,说:“没事,爷爷,就是扭了一下而已,已经好了。”
她随意的扬了扬手,乍一看确实看不出什么。
老爷子却盯着沈暮憔悴的脸和她红肿的双眼,问:“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
沈暮抿着唇,缓了半天,才轻声说:“没有,爷爷,没人欺负我。”
可老爷子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受了委屈,他看向后面走进来的霍云骁,问道:“云骁,是不是有人欺负小暮了?”
他急着问:“小暮这些天都闷闷不乐的,是你父母对她不满意?是不是瞧不上我们家的门户?
要是真有谈婚论嫁的事情,让他们来找我,我孙女年纪小,别难为她!”
沈暮拉着老爷子的胳膊,说:“爷爷,真没事,你别急。”
老爷子却越说越急,他看向沈暮,急的直跺脚:“那你哭什么?云骁,小暮是很少掉眼泪的,这一定是受了委屈的!”
他盯着沈暮:“到底怎么了?你跟爷爷说,谁给你委屈受了,我找他去!”
沈暮转开眼神,眼睛酸涩的要命。
她吸了吸气,声音微颤:“没……没有……”
沈暮上前两步,轻轻的挽住了老爷子的胳膊,颤声说道:“爷爷。”
老爷子立刻应着:“你说!爷爷在呢!”
沈暮轻声说:“我……手腕疼……”
霍云骁的眼眶“唰”的一下红了,他立刻转身避开了这一幕,强行将心中的酸涩逼回去。
老爷子不明所以,轻轻的拖着沈暮的手,说:“哟,乖乖孙女,都疼哭了,是伤着骨头了吗?给爷爷瞧瞧。”
沈暮不肯将手腕翻过来,只挽着老爷子,说:“没伤到骨头,就是……疼……”
她吸了吸鼻子,又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说:“是我娇气了,我就想哭鼻子……”
老爷子被她逗乐了,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那就哭,你把咱家的房子哭塌了,爷爷再盖个新房子!”
沈暮“噗嗤”一乐,却没防住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老爷子立刻抬手去给她擦,说道:“你看看你,还真说哭就哭啊!这么疼啊?要不再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沈暮摇头:“不用了,不用看了。”
她扶着老爷子往回走,老爷子回头叫霍云骁:“云骁,你进来啊,中午在这一块吃饭吧?”
霍云骁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祖孙俩,看到了沈暮眼中浅浅的淡漠和疏离。
他摇摇头:“不了,爷爷,我公司还有事,明天我再来看您。”
老爷子知道他忙,也不留人,便说:“那好,那你忙去,等空闲了来吃饭,别跟爷爷客气。”
霍云骁点头:“好。”
他把沈暮要吃的药和一些补品都放下,便转身离开了沈家。
霍云骁回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温霜绮在里面坐着。
他打了个招呼:“妈。”
温霜绮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云骁啊,你去送沈暮了是吗?”
霍云骁点头:“嗯,她今天出院,我送她回家。”
温霜绮搓了搓手,说:“沈暮她……她怎么样了?”
霍云骁喝了口水,背对着温霜绮,说:“妈应该知道的,不用再问了。”
温霜绮欲言又止,说:“我……我让人带了不少补品过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亲自去沈家道歉,去看看沈暮的情况。”
“不用了。”霍云骁说。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沈家并不知道是爸和舒家害她,她不想家里人来骚扰我,所以只跟家里人说手扭到了。”
温霜绮不禁感叹了一句:“她……很懂事啊!”
霍云骁的心酸涩的难受,点头说:“嗯,暮暮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只是她的懂事没换来我的保护,也没换来爸的认可。”
温霜绮听得心酸,只说:“云骁,这件事不能怪你。”
霍云骁嘲讽的笑了,他转头看向温霜绮,说:“妈,不怪我那怪谁呢?总要怪一个人,把情绪倾注在那人身上才可以。
不怪我,那就只能怪我爸,难道要暮暮去跟我爸痛哭吗?还是让她现在提刀去舒家砍了舒嫣?”
霍云骁说到这里,轻轻的“呵”了一声:“我说错了,她提不了刀了。”
他扶着桌边,似乎极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良久,霍云骁说:“所以,这件事只能怪我,她怪我也很好,至少她还没有离开我。”
温霜绮心疼不已,这一周舒家乱作一团,霍家也不好过。
霍云骁一步不肯踏进老宅,连霍云宸也搬出去了,帮着霍云骁在外面东奔西跑,连霍天霖的电话都不肯接。
温霜绮好不容易打通一次,霍天霖只说了一句话,就被霍云宸怼回来了。
霍云宸说:“爸,你是亲爹,我和哥都不敢怪你,更没想过跟你动手。
可也请你体谅,我们每跟你亲近一分,都会觉得是在合伙伤害嫂子。
就算不能为她出气,可也至少……别让我们做帮凶。”
从那以后,霍天霖日日关在书房,霍云骁和霍云宸再也没有回过家。
如他所说,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替霍天霖赎罪和道歉。
温霜绮知道劝说无果,轻轻的叹口气。
她摸出了一把钥匙放在霍云骁面前,说:“这是圣托岛那边房子的钥匙,以前想着等你成家了再给你,现在……你带沈暮去散散心也好。”
霍云骁轻轻的握住了钥匙,说:“妈,请你转告爸,我遇见沈暮的时候,她的脸还是毁容的,所以我爱她和外表无关。
无论沈暮是什么人,她的手是好是坏,哪怕她是瞎子残废,只要她愿嫁,我立刻就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