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翎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说话间语调上扬，唇角微微一勾。
端的是讽刺与挑衅。
赤霄似乎是生气了，用力将盛家人的尸体踩碎，声音沉郁：“够了。”
“怎么？”纪翎微微挑眉。
“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提及之前的事情。”
赤霄双眸阴郁，像块寒冰一样死死盯着她。
纪翎笑了。
有意思。
竟然不愿意提及过往，真正不应该提及过往的不应该是她吗？
背叛，杀戮。
从生死之境逃出来的也是她。
“作为背叛者，你再害怕什么……唔。”
修长冰冷的手指猛地攥紧她的脖颈，在森冷的月光下，恐怖而扭曲的面具下，那双眼睛显得十分脆弱凶狠，恶狠狠的盯着纪翎：“背叛者？哈，没错，我是背叛者，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纪翎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责怪和痛苦，她很奇怪，微微挑眉：“你再恨我？”
“我当然恨你！”
“我不明白。”
纪翎坦然的道：“赤霄，从前你背叛我，我报复你，你我的因果算是结束了，虽然从看到你我就在想当初怎么不杀了你，但是我目前对你更大的杀意，是你统御妖怪，为所欲为。”
“你说什么？”赤霄像是听到了很了不得的话。
“因果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你我师徒缘分从你对我下手的那一刻就结束了，我对你的恨也从将你关进无垠之水就结束了。”
赤霄呵斥道：“闭嘴，谁说结束了，我没说，我没同意！”
真是有病。
纪翎想忍着火气，但是没忍住，将他用力的推开：“你发什么疯。”
背部撞击在冰冷的岩石上，赤霄靠着岩石站着，在月光的折射下，他的目光竟然充满了浓重的灰色绝望，像是沉沉的水倾泻下来。
纪翎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想到，这样的目光似乎也看到过。
在什么时候看到过呢？
分明将他关进无垠之水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放肆与狂傲。
她想不到，也不会强迫自己想。
目前的情况是，她杀不掉赤霄，赤霄也没有对她动手的想法。
也或许，还没有到时间吧。
纪翎走出山洞，月光如盘，云雾缭绕。
纪翎看着下面，想到厌之似乎还在下面，他身上受了重伤。
山上又冷，不知道他能不能熬住。
“纪翎小姐你且放心，那位少年不是一般人，他死不了。”
正沉浸在想法中的纪翎听到这声音扭过头去，看到一个有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他的声音却是充满少年感。
纪翎想起这事刚才跟着盛家人和林家人过来的。
那人作揖：“我的名字实在是渺小之物，不敢说出来污了你的耳朵，不过我们也算有渊源，我是江家人。”
江家人。
纪翎挑挑眉：“江炽？”
“是。”江家人俯首：“我虽然也在这里，但我和他们的目的不一样，我只是想要见见你。”
“见我干什么？”
他摸一把山羊胡，后退一步，忽然屈膝一跪：“求你，救救我们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