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屋子里,文成峰在躺椅上醒来。
舒舒服服得伸了一个懒腰。
他将左耳的小耳机拿了出来,放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收拾完毕之后走出房门,准备去一楼吃饭。
我和韩悦顶着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穿得还是昨晚回来的常服。
我们熬了大半夜,去找寻韩家企业报表中的细节。
韩悦是个聪明女人,她认为很多东西不能光靠别人告诉她,必须自己认真去发现。
韩家的格局已经固化了十年以上,家族企业矩阵内部一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很多时候,可以通过报表和各种资料看出来。
“没白熬夜……啊!”韩悦刚说一句话,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说道:“先吃东西,然后我们换个地方继续看!”
“我发现吧……你还是一个挺好的工作伙伴!”韩悦极为“豪爽”得拍拍我肩膀,“到时候来帮我,我给你开高薪!”
“哎呦,谢谢老板!”我嬉皮笑脸。
转眼,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文成峰。
“爸!”
“文总!”
文成峰呵呵一笑:“你们俩也算是奇葩……人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要发生点儿什么,你们就光工作了?”
“是,只是工作!”韩悦的脸微微一红。
这是来自长辈,而且大概率会成为未来公公的人的调侃,韩悦自然羞涩万分。
“要注意身体,工作是干不完的……”文成峰笑着率先下楼。
韩悦狠狠得瞪了我一眼,做了一个口型:“都怪你!”
我无奈得耸耸肩。
饭桌旁,柳婷和杨梦以及方季薇早就坐好,就等文成峰上桌。
一家之主的气派,还是要有的。
尽管这是在北京租得别墅。
柳婷曾经劝过文成峰可以买下来,但是文成峰没有同意。
“大家尝尝我的手艺!”方季薇含笑道。
杨梦微微一笑:“成峰,这都是方姐一手弄的,我们真是很感动呢!”
柳婷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儿。
杨梦这话,明着夸,暗里损。
带着一股酸意。
柳婷和她站在一条线上,自然是同仇敌忾。
方季薇根本就是个野蛮闯入者,打破了两个女人和文成峰之间的微妙平衡。
文成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微笑,视线低垂,似乎对三个女人之间的明嘲暗讽完全不懂。
男人……要懂得装糊涂。
也要懂得,牵制。
看着桌面上的小豆沙包,鸡蛋羹等中式早餐,文成峰点头赞许。
视线落在方季薇脸上:“费心了,起很早吧?”
方季薇笑着摇头:“也没有啊,只要大家爱吃,我就很开心!”
文成峰夹起一个豆沙包,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开口道:“你晚上没睡好吧?”
正在盛粥的方季薇,身体微不可查得僵了一下。
心中瞬间警惕。
什么意思?
难道文成峰知道啥了?
她强行镇定得望向文成峰,而后者一直含笑看着她。
“我是说,这么一大桌子的早餐,你肯定是起得很早,那晚上肯定睡眠不足,能睡好才怪呢!”文成峰故作不悦,“家里有保姆,你不要那么辛苦!”
呼……方季薇吐出一口气。
还好!
看来文成峰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了,成峰,我今天要去做礼拜,中午应该不回来了,吃饭不要等我!”
“好啊,我一会儿让司机去送你,中午吃点好的!”文成峰一脸关心。
“放心!”方季薇喜滋滋得坐下,加入到早餐中来。
文成峰看着桌边的这些人,十分感慨。
角落里,我和韩悦暗戳戳得说话,一脸得笑容。
韩悦夹起一个豆沙包放进我盘子里,我给韩悦剥鸡蛋,一副热恋中的酸臭味。
柳婷和杨梦挨着坐,吃两口就聊两句昨晚的电视剧。
杨梦追剧多,柳婷因为怀孕,很容易就睡着了,所以要靠姐妹第二天早起的补充说明。
文成峰的视线,最后落在低头吃饭的方季薇身上。
直到现在,这个女人给他的观感依然十分复杂。
俩人有过情,有过儿子,有过怨,现在又住在同一屋檐下……按理说,应该一笑泯恩仇。
可惜,文成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方季薇在女儿死后的“转变”太过突兀。
尽管对方的理由看上去无懈可击。
文成峰始终抱有极大的戒心。
就看她什么时候忍不住。
昨晚,她终于动手了。
“我吃完了……陈辉,韩悦,你们吃完来我书房!”文成峰擦完嘴,先离开了。
“我们也吃完了!”我和韩悦将面前早餐打扫干净,跟着上去了。
餐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只剩下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
尤其是和同一个男人都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其中滋味,自行体会吧。
就算不是修罗场,也差不到哪里去。
“柳婷,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方季薇含笑开口,眼神儿一直在柳婷肚子上飘来飘去。
怎么说呢?
笑容中有一种……可怜和惋惜。
“方季薇,你这眼神儿啥意思?”杨梦扬起下巴。
“孩子从小养到大不容易,柳婷你要多多注意安全啊,营养啊……都这把年纪了,万一掉了,就基本再难怀上了!”方季薇微微一笑。
这话……柳婷就不爱听了。
“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柳婷翻了一个白眼儿。
杨梦冷哼一声:“让你住进来,是成峰的意思,我们尊重,但是我们并不欢迎你,你最好别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
“看到了吧,女人啊……”
书房内,看着监控屏幕的文成峰无奈得揉揉太阳穴。
屏幕中,三个女人争吵的声音和画面,一清二楚。
我和韩悦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毕竟,长辈在人后的一面竟然是这样,做晚辈的……确实无话可说。
文成峰关掉监控屏幕:“餐厅的摄像头呢在灯里,她们都不知道,所以……这应该是挺真实的!”
“小辉,韩悦,我今天叫你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想和你们聊聊!”文成峰靠着高背椅,身体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