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从房间里走出来,还好走廊里并没有人,走近去看,之前的房间被锁上了,只好原路返回。
既然锁了门,程商戈应该就不会再过去了,药箱一时半会不会被发现。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文推着一个衣服架子走进来,上面挂着满满当当的女式礼服,推起来有些吃力。
许宝立刻从床边起身,双手抓上衣服铁架,帮着往屋里弄。
目光落在周文的腹部,约莫怀胎五个月了,程商戈竟让自己怀孕的妻子搬运如此重的东西,真是没人性。
“程商戈怎么让你送衣服,这力气活该交给他那些手下。”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也不怕你动了胎气。”
生气的说道。
程商戈的手下离开前告诉许宝,过会儿老大会差人送来赌牌要穿的衣服,没想到是让周文过来。
“是啊,虎毒不食子。”
周文抬手将衣架上的衣服一一拿到床上,摊开,细心的整理。
“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自然不会关心了。”
许宝惊讶的听她说,一直以为周文的丈夫就是程商戈,那些人不是喊程商戈老大吗?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周文拎着一件衣服展示给她看,又语气平淡的说道。
“你见到的程商戈确实是这里的老大,也是我的丈夫,三年前就是他绑架了我。”
“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们从未同床过。”
“为了让我老老实实的做名义上的大嫂,他纵然手下给我下了药。”
“之后那些男人都被他杀了,我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那几个人里面谁的。”
这样的话盘旋在许宝的耳边,无心去看她手里的礼服,只是怔怔的盯着周文的面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程商戈故意让人玷污了自己的妻子?
周文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面前的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两个鸡蛋的许宝,反而痴痴的笑了起来。
“很吃惊吗?”
“你是第一天认识程商戈,而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他说女人总是要生孩子的,给谁生都一样,他想要的只是我安心做这里的大嫂。”
许宝看着女人嘴角向上的弧度,明明眼角低垂,那是一种愤怒。
一张脸两种表情,鼻尖以下是疯了般的笑意,鼻尖以上是狠毒的愤怒,她蓦然觉得面前的周文跟程商戈没什么不一样了,两人的精神都不大正常。
“来,试试这件衣服,老大肯定喜欢。”
“他一高兴说不定就让你离开了。”
“你可要记得跟周韬说,我在这一切都好。”
周文拉上她的胳膊,将衣服塞到她的手里,推着她往里面去,又松下一旁的帘子。
许宝攥着手里那件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看了又看,真的要穿吗?
这比在桂园的时候,专门为傅九城的到来准备的睡衣布料还少,让她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程商戈面前,不知道这个神经病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好了吗?”
帘子外面传来周文催促的声音。
许宝换了衣服,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八壹中文網
给人的感觉已经没法用词汇形容了,或许她站在不动,依旧会有人相信所谓的步步生莲。
周文挑眉看着她,眸色一顿,果然是被傅少帅看上的女人,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啊。
不对,应该说是被傅九城和程商戈同时看上的女人。
老大若是对这个女人没有私心,许宝早就死了。
程商戈喜欢许宝,无论是一时起兴,还是真情流露,对周文而言都是好事。
她离开这栋房子,有了一点希望。
“太别扭了,我穿不出去。”
许宝两只手拽着裙摆,往下拉,觉得自己只要迈脚,就要露出底裤了。
其实不会,这些衣服用料很省,在设计上是下了大功夫的,程商戈经常赌牌,进入会场的女人都是精挑细选的。
“放心,把这个带上。”
周文从身后取出一个面具,通体银色,像是蝴蝶展开的翅膀,一侧镶嵌着水晶和黑色的羽毛,华丽奢侈,妩媚动人。
“面具?”
许宝接过东西,疑惑的问道。
“程商戈在人前是戴面具的,规定赌场的人都要带面具,你穿的再暴露,也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周文说道,又给她介绍了许多关于赌牌的事情,程商戈不是赌场老板,只是老主顾。
赌牌可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情,在很多地方,警察署命令禁止。
告诫她少说话,多做事,程商戈让她干嘛就干嘛,不要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陌生男人搭话,最好不要搭理他们,因为你不能确定面对的人是什么身份,可能说错一句话,小命就没了。
许宝听的十分悬乎,赌牌怎么听起来像是赌命。
“会有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强烈的预感,一定会有人混进来救她的。
傅九城夜晚能够在这个大房子里随意出入,白天又假装成另一个样子,一定是在谋算着什么。
他的谋略,这世上无人能及。
今晚的赌会,程商戈会把她一起带过去,他不可能不知道。
“白道,黑道,更多的是灰色地带的有钱人。”
“这不该你想,老老实实待在程商戈身边,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周文断言。
从前这种场合,都是她陪程商戈参加,喝酒摸牌吸烟熟练的很。
周文说完就离开了,不一会又进来几个男人将屋子里的许宝带走,提前给她蒙上了眼睛。
许宝半张脸戴着银色羽毛面具,穿着一件短款开叉红色旗袍,腿侧的裙摆只能遮挡住一半的大腿,眼睛上蒙着一块黑色布条,隐隐约约感觉到是在下楼梯,一直走,走了许久。
脚上的检测器始终没有被解开,既失望又庆幸。
庆幸她没有被带离这栋房子,傅九城还是能偷偷溜进来的,失望脚上的检测器没有借此机会拿掉,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越往下走,她感觉到周身的气温越来越低,手臂上的汗毛战栗,冻得瑟瑟发抖。
若不是提前知道是要去赌场,她一定会以为程商戈想明白要杀了她了,准备把她扔到地窖里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