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好像在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细节到毛孔都要被他看穿,才松开手,低沉的嗓子里透着一股深不可测。
“有意思。”
“我对你很感兴趣。”
“不过,我应该叫你许小姐还是......陆小姐?”
“或者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小美人。”
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他好像用了好几种音调,忽高忽低,听的人脊背一阵凉意。
许宝觉得面前的男人不正常,精神不正常,行为更不正常。
担心他下一秒就会疯了。
男人见她不说话,眼底骤然猩红,漆黑的眸子好似要把她看穿,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说话的。
“这样吧,我就喊你小美人吧,我猜一定没有人这么喊你的。”
“有。”
许宝语气淡淡的说道,只是想拒绝他的这个称呼。
“哦?”
“告诉我,是谁。”
男人眉头一皱,原本猩红的眸子,又如同九尺寒冰。
“他。”
许宝抬手指向屋里的一个男人,是刀疤脸男人。
这个男人在绑架他的时候喊了一句小美人,她记得很清楚。
话音刚落。
求情声和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老大,我......”
“砰。”
毁容的男人连头都没有转过去看他,只是反手举枪,熟练的开枪,身体微微一阵。
站在不远处的刀疤脸男人死了,毫无征兆的被一枪毙命。
站在他旁边的那群男人里,只有叫黑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带上的尸体,吓得不轻。
许宝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她身前举着枪的男人再次逼近,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大小。
她不敢乱动,生怕贴在她身上的男人会再干出什么疯批的事情。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喊了。”
男人明明只是嘴角勾起,给人的感觉好像噙着血,是白天的吸血鬼。
目光落在女人的肩头,大手落下,一把按住。
“小美人,你要适应,抖什么抖。”
话语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杀人在他眼里跟一日三餐没什么区别。
“你这个疯子。”
许宝咬牙说道,眼眶里不知不觉涌出泪珠,倔强的不愿意溢出来。
“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
“但是我有名字,小美人,这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现在告诉你。”
男人嘴角噙着笑,按在女人肩头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嗓音沙哑的厉害,附身将下巴垫在自己的手上,脸颊轻轻贴上。
“程商戈。”
许宝闻所未闻,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果然,你对傅九城而言真是不一般,珍宝一样的美人怎么会听到我这个污秽的名字。”
程商戈睨着她,眉心凝起一抹冷意,甩了甩手,好像刚才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许宝突然被如此嫌弃,倒有些纳闷。
这个男人果真是有点精神疾病在身上的,别人或许是相由心生,他看样子是心由相生。
“傅九城在哪儿!”
大声问道。
“想他了?”
“他可不想你,这会儿估计怀里坐着其他的美人呢,好像姓陈。”
程商戈嘲笑的意味很浓,好像在说许宝是个蠢女人。
“你骗人!”
许宝一把推开他,径直门口的方向去,程商戈没有发话,反而有意给她让路,其他人也不敢拦着她。
她只是从楼梯拐弯走过,便轻而易举的看到了一楼大厅里的傅九城,怀里坐着一个女人,陈晓曼穿的很是暴露,高腰开叉旗袍,仿佛是在刻意模仿谁的风格,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两人跟对面的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
许宝紧紧的攥起了拳头,气的转身跑开了。
傅九城余光瞥见楼上消失的身影,神情凝重又复杂。
许宝像程商戈料想的一样,五分钟之内就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程商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抬手鼓掌,走到气急败坏的许宝面前。
“小美人,你这样可不好看,我喜欢看你笑。”
许宝瞅了他一眼,心想,老娘什么时候对你笑过。
别过脸去,压根不搭理屋子里的人。
“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都看到了,傅九城心里的女人是楼下抱着的那位,新宠你懂不懂。”
“我已经对他不重要了。”
走到床边,余光瞥见床底的小药箱,悄无声息的抬脚往里面踢了一下,以防被其他人看到。
她才不相信傅九城移情别恋了呢,上次在海岛上,他不还是表面冷冰冰的,故意说不要她,暗地里带着人马过来救她。
傅九城这是打算故技重施,她当然要积极配合了。
“不着急。”
“像你说的那样,傅九城已经不爱你了,我也不会拿你怎么办,多留几日,权当是游玩了。”
程商戈语气平和的说道,眼底一抹深意。
他可不相信,傅九城对她的感情能转瞬即逝,这样的美人难遇啊。
原本今天来是想了结了她的,手枪里唯一一颗子弹是为她准备的。
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反悔了。
这个女人很有趣,可以让她陪自己多玩一会儿再死。
待在这个房间里半个时辰,他甚至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傅九城不要的女人,他捡走也不是不行。
“这样吧,你陪我玩一个游戏,我就考虑放你走。”
“什么游戏?”
许宝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既然他开口了,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赌牌。”
撂下一句话,转身对旁边的手下小声说了什么,又回头冲许宝笑了笑,长腿一迈,大步离开。
许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她知道有些富太太和有钱小姐会赌博,美其名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赌牌,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程商戈可没说输赢,只要陪他玩了就行,他怎么着也是那群人的老大,说话不算话会被笑话的。
走过来一个小喽啰,十分恭敬的在许宝面前说道。
“许小姐,老大让我给您换个房间,您请吧。”
许宝不明状况,跟着走了出去,看到几个人拿着抹布和水桶迎面走进来。
“屋子里的血迹需要清理,我们老大最不喜欢的就是血了。”
小喽啰解释说道。
许宝心想,程商戈装什么装,人是他亲手杀的,还会不喜欢血?
他开枪的时候不是很痛快吗?那个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疯子才会觉得子弹穿过人的身体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
新房间就在隔壁,一墙之隔。
许宝快入睡的时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她藏在床底的药箱没有带出来,会不会被程商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