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光亮,惊起一行人的警惕,一阵铁器摩擦的声音响起。
他们抽出长剑严阵以待。
兵种群也小心审视着墓穴深处,惊疑不定。
火光舒缓,泼洒进再度变窄的廊道,墙壁地面铺上一层昏黄颜色,但是很明亮清晰,将岁月风化过的每处痕迹,都照耀的栩栩如生。
秦子悠寻找到光源,抬头望去。
一盏盏造型古朴的长明灯,嵌在廊道顶端的镂空石砖内,光影飘摇。
他也得以看清,下方那些颜色不对的石砖。
“壁画?”
两侧墙壁油彩绚丽,组成画面。
秦子悠苦笑一声,又是阅读理解小作文?
他眨了眨略显刺痛的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环境,陡一见光还有些不适应,倒是让人心安不少。
粗略看去,廊道两侧的墙壁斑驳古旧,颜色呈现青灰色,一些石砖面已经脱落,露出石渣密布的内里。
风格诡异的壁画点缀其上,色彩在时间的铣磨下微微褪色,不复曾经的光华。
秦子悠回头扫了一眼,想着当先向前走去,刚要转回去却愣住了。
“周兄呢?”
他对上沈清莎二人迷茫的目光,悚然而惊,连忙向高举起高光手电,照向依旧漆黑的来时路。
他凝神细看,极目远眺,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
“那正是周公子。”神树建木跟着解释道。
周惊风龟速般的往这边挪着,等进入火光照耀的区域,只见他两脚紧贴地面,仿佛滑雪般硬生生磨着走。
秦子悠三人嘴角一抽。
“秦兄,你别说,这地方还真挺滑,你看这样走就没事,你们也像我一样……”鼻青脸肿的周惊风一抬头,愣住了。
“你们没事吗?”
“就没摔倒过?”
审视着风度依旧的三人,他沉默了。
始作俑者秦子悠,拿目光细数着周惊风身上的伤痕,有点于心不忍,但他积攒许久的功德,还是很快就破了。
“你好像很倒霉哎。”这是来自顾馨宁的嘲讽。
好兄弟就是要同甘共苦……秦子悠眼观鼻,鼻观心,他没想到光环这种效果,竟是如此好使。
开了光环后,霉运就再没影响过他。
和他推测的一样,按照幸运值高低,每个人遇到的倒霉事,轻重程度也不同。
周惊风最惨,两步一滑,三步一摔。
最离谱的是还呛了两口水,他摔进水里的时候,恰好赶上避水的沙棠失效,便痛饮了一番。
沈清莎衣服破了一块,将高领衫扯成v领,山峦沟壑时隐时现。
这里没地方换衣服,饶是社恐御姐再不情愿,也只能羞恼的暂时这样穿着。
这就便宜了秦子悠和弹幕lsp们。
‘横看成岭侧成峰。’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剩下他和顾馨宁这俩,幸运值过10点的欧皇,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他鞋面沾水,后者衣服微脏。
秦子悠眼尖的注意到,离周惊风十米左右的位置,还远远地缀着一道身影。
那是雪女。
秦子悠并不意外,她见过墓穴主人用过古魔物,自然知道往生菩提的副作用。
霉运光环扩展的阴森气息一出现,雪女便默不作声的拉开安全距离。
而且没提醒任何人。
“心真黑,不愧是我的兵种。”秦子悠眯了眯眼。
周惊风试图挽回颜面:“真的,这样走很管用的,我都很长时间没摔倒了。”
那是你脱离了霉运光环范围。
现在你又回来了。
秦子悠这样想着,就听一声闷响。
砰……
刚磨了几步,走进点着长明灯的廊道,他脚忽地一滑,脑袋狠狠地磕到墙上,又皮球似的弹了回来。
恰逢侧前方的长明灯,一阵明灭,一点火星落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落进周惊风衣领。
“卧槽。”他鬼叫一声,癫痫似的抖着衣服。
秦子悠三人为之叹服。
倒霉都不带重样的。
周惊风默默蹲下,复刻秦子悠之前的样子,两臂环抱在膝盖前面,孤立无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你们走吧,我不走了,这里有脏东西。”
……
秦子悠抬头看了眼长明灯,这种东西一般都有特殊设计,火苗很稳,基本不会往出迸火星。
他算了算,霉运时间也该结束了,便一指地上刚没过鞋底的积水。
“这里水少,而且石砖更粗糙,不会太滑。”
周惊风将信将疑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哎?秦兄你这嘴开了光吧,还真是。”八壹中文網
秦子悠没搭理他,转而看向斑驳的壁画。
首副画面,枝叶皆是漆黑的森林内,落叶如雨,鸟兽成群。
一个背对着的人,手里拿着针线样的东西,似乎在做针线活。
身旁孩童玩耍,奇怪的是,这小孩也是背对着画面的。
画上的森林意境恬静,远方山峦隐入晨雾,衬着日光绵延万里,山脚湖面如镜,飘满漆黑的落叶,漾起一圈圈波纹。
又看了两幅壁画,上面记载的都是些景色和日常。
就是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一片偌大的深林里,只有这一大一小。
“这是墓穴主人的自传?”周惊风不明所以,提出疑问:“那他是壁画里的成年人,还是孩子。”
秦子悠没说话,继续往下看。
劈柴做饭,下湖打鱼,昼更夜织……渐渐地,他在这些平凡的日常画面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秦子悠悚然而惊。
“你们看出来了吗?”
沈清莎抿了抿唇,小声附和道:“是很诡异。”
我怎么没看出哪里不对……周惊风不死心,转身回去,从第一幅画依次看过来,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让他很是郁闷,想出口询问,又觉得有失人前显圣的格调。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顾馨宁瞪着眸子,二次元风的圆眼清澈干净,她像松鼠似的鼓起脸颊,嘟着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哪儿有问题啊……”
有人开腔,周惊风紧接着问道:“景色里暗藏玄机?”
秦子悠摇了摇头,声音干涩。
“每一幅画里出现的孩童,都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