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位贤弟既然说了听从那宋小娘子自愿,此事解决起来并不困难。这样,扈某便随同你们一起前去听那位小娘子的意思。若是其自愿,那么廖贤弟便不可拦阻;但若是宋小娘子不愿意,放着某在,谁也不能硬要违拗了她的意思!”
这样很好,王伦路上既安全,也能让西门庆打脸,更能让扈成放心王伦的人品。
所以王伦首先赞成。
西门庆却不愿意了。揭破这种事不要太容易,与其到梁府外面和王伦撕破脸,不如就在这里解决问题----王伦家门口那边还有朱贵等好几个帮手,更不易与。
“这是爷与廖秀才的事,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啰嗦什么!”他终于决定出手了。
扈成已经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他是艺高人胆大,便不怕西门庆什么。闻言轻笑道:“这位廖小官人是扈某的兄弟,可不是外人!你当着某的面威胁某的兄弟,便是扈某的敌人!扈某不才,却要试试西门大官人的手段,若是能胜过扈某,你与我这兄弟的赌约,某便不管了!”
他这是把场子划下来了。至于“输了不管了”之语,却也只是场面话----若都已经输了,还拿什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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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看了眼身后,除了四个堵住门的,还有十来个大汉在身边呢,其中便有一直跟着自己为恶地方的段虎之类的,都有几把刷子的,心下便壮了。
“闲话少叙,先接某一拳!”
觑得离扈成较近,这一拳便直接向其挥打过去。
他是泼皮出身,平日里便打架斗殴,自己摸索出了野路子,有些三脚毛的功夫也正常。成为地方一霸后,先后也聘过几个有名的拳师,学了一些手段。
虽然和打虎英雄武松在狮子楼的那场打斗毫无抵抗力,但对付同样是野路子出身的阮小七便绰绰有余了。
只可惜,他这次的对手是扈成。
飞天虎的绰号岂是白得的?扈成自小便受过武学名家的传授,学的是上阵杀敌的本领,马上刀尖的造诣如果假以时日,不会输与扈三娘----在冷兵器时代,女子的武艺再高,毕竟力气不比男人。
他又在国子监武学科里受过几年的更正规的教育,无论反应、心智还是对于实操都有不俗的能力。看着西门庆的拳头很猛,在他眼里却无非是土鸡瓦狗。
只一闪,便避过拳锋。然后出掌在西门庆的胳臂上一斩,不但轻轻巧巧便卸了对方的力道,还把西门庆打了一个趔趄。若非他不想把事态扩大,只怕第二掌便也挥出了。
这还只是赤手,若是战阵之上,西门庆只怕会输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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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西门庆还是吃了一个大亏。明明没有轻敌,事实上给人的感觉还是轻敌了。
这家伙手上有料!这是西门庆本能的感觉。
“爷便不信了,你能打得过我这边这么多人!”
王伦便觉得他真的是无耻:“好个闻名的西门大官人,见打不过我兄弟,便想着以多为胜么?”
西门庆老脸一红,却因为在翟谦面前夸下海口,不重挫王伦也不好交差,便冷哼道:“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放着这么多兄弟不用,难道要小爷和你吊书袋不成?”
跟随他的人看来都是轻车熟路的,一齐拉开架式。眼见得一场混战不可避免,王伦怕扈成吃亏,也自脱了外套捋了袖子要亲自下场。再看阮小七,早解开衣袖准备大干一场了。
便在此时,旁边一声轻叱:“贼子安敢和我哥哥动手,吃我一刀!”
却是扈三娘乘着马车赶来,见到两旁虎视眈眈的人群,早擎着两把寒光凛凛的日月双刀,不怒自威,便要亲自上场。
她虽是女孩子,此刻亮刀在手,却也英姿勃发。
西门庆的人都是空手而来,见状都吃了一惊。再能打的人,血肉之躯也不敢与锋利的钢铁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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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架是求气,可不是丢命!
不怪他们不带兵器,而是大宋有王法规定,平民百姓随身携带的武器,只能是哨棒、朴刀之类的自卫家伙,像开了刃的短刀、双面利刃的剑,都是忌讳。
并且这里是东京,天子脚下,作为对朝廷有念想的潜在官僚西门庆,怎敢在这里出格?
反倒是地方豪强出身的扈三娘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来东京一趟,称手的兵器都是随身带的,不想却吓到了对方。
西门庆虽然武艺不咋地,却是识货的。扈三娘一扬手,看她气势沉稳、杏眼有神,便知不好对付。
再加上扈成、阮小七都做好了准备,气势上便弱了几分,但是嘴上兀自强硬:
“某是响当当男儿,岂能与你一个娘子动手?姓廖的秀才,明日此时,大相国寺旁的空地上我们再斗一场,各凭本事定输赢。若你到时未至,休怪某下手不讲江湖规矩!”
王伦一听,心中便喜,至少此次的灾难算是过去了!
哼,明日把扈成兄妹、阮小七、朱富朱贵兄弟都带上,外加四个喽罗,这实力便不输与西门庆了,又有何惧哉?若不是梁红玉重伤在身不便,都想也把她喊上。
“廖某应着便是,便退缩一步,不是好汉!”有扈三娘在旁边,王伦答应得甚是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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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恨恨地望一眼扈成,径自去了,登时一片太平。
“三娘如何来了?”扈成赶紧把扈三娘的刀收起来。
“哥哥怎地与这人交恶?奴家看此人面目不善,定非好人!”扈三娘望着扈成。
“小可见过三娘。”王伦斯文地一礼。
两男一女同时发声,却是各说各的,毫无默契。
待扈成把上项事情一说,扈三娘便怒起来:“这厮无礼!”敢情她也感同身受了。
王伦见状,正好趁热打铁:“扈兄长、三娘,西门庆这厮对宋家小娘子屡次三番不怀好意,若不能打断他的念想,只怕宋小娘子早晚落到他手里!所以明早之事,贤兄妹只得叨扰了!”
扈三娘巾帼本色,闻言便道:“奴家与哥哥一定去!”
扈成却有些踟蹰,实在是西门庆临走前的那一眼似有深意,让他有些不安。是自己多虑了?
落到王伦眼里,便有些腹诽:这大舅哥做事,得推一把啊!
塔读@ “兄长放心,西门庆这厮本是阳谷县人,却是来京投门子,在此地没什么根基。他说的翟大官人只是蔡京府里的一个总管,值得什么?小可认识的小苏先生却是梁太傅的异母兄弟、极得尊崇。等闲时小可便通过小苏先生的关系,总让兄长夙愿得偿!”
有扈三娘在此,他便舍得许诺了。
而且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样的好事?相信有了自己的表态,扈成不助拳也不行了。
果然扈成马上表现出了赤子之心:“西门庆这厮无礼!扬善除恶,正是我辈学武之人的武德,明日定要打得那厮梦里也怕!”
王伦大喜。喜的是有这两位出马,安全性便有了保障;而且借着这个机会,便可以与扈三娘进一步地接触,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快到午时,小可肚子也饿了。今日得见兄长,小可欢喜的紧,便请兄长与三娘到隔壁喝一杯!”
英雄相聚,那是要碰杯的,武学里可没有外面的东西更适合招待客人。而且这边正是东京最繁华的地方,街道两旁都是特色小吃,便是酒楼也鳞次栉比,实在是个休闲交友的好去处。
扈成既然决定站在王伦这条船上,自然不会拂了他的好意,便欣然答应。扈三娘也是江湖儿女,无可无不可,见哥哥应了,也便跟着。
原本还担心西门庆在某个角落下黑手的,可是出了武学的大门,便是都御街。见外面人山人海、一片祥和的节日气氛,谁敢在这时候惹事?
不但王伦放了心,便是扈三娘等人都不由得开心起来,国人天生的喜欢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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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多远,见一群人围着个耍把式的汉子哄笑。
从来卖艺为生的不少,像梁红玉自己讲“能舞剑走绳”是一类,像打虎将李忠、病大虫薛永那样卖狗皮膏药是一类,但都是卑微行业。
这个行当,又叫“瓜行”、“挂行”,长期集体卖艺的都会有自己的组织。而单个流浪的艺人,临时在热闹宽敞的地方卖艺的,叫“打野呵”。
顾名思义,卖艺人不但要拳打得好----不是武者谁会相信你的药膏有没有用?----而且还要会吆喝。
这个汉子耍拳倒是似模似样,但是说话未免不灵光,间隙的时候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小人初来宝地,全蒙各位贵人周济,恁地时便是衣食父母、再生爹娘!”
看他摊前,却是些插草标的十数个膏药,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做成的摊在地上。凭这卖相、凭这三无产品的特征,见多识广的东京人能理会就怪了。
也是,大宋承平日久,平时便没什么战事,东京城治安又好,没有伤害哪里需要用到治疗创伤的膏药?
再看他身前,稀稀拉拉也就十数个铜板,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各处,汉子都惶恐不已。
王伦约到了扈家兄妹,兴致正高时,见状不禁唏嘘。
他拨开人群,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过去:“好汉,端的好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