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严隆确认杨纳海有功后继续说,“但你还是得谢谢关林,若不是因为他的出城,皮民民恐怕是打算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关林轻轻哼唱着,扭过头直接没有看杨纳海。
杨纳海一脸恍然大悟,执礼向关林弯下腰来拜了拜,“谢谢关将军没有走出城门帮忙!”
关林斜睨过去,内心总算是有些自在,可杨纳海的话却并不太让自己满意。
带着戏谑、鄙视之意。
“战损如何?”
夏严隆问。
杨纳海马上转过身来,顿声说:“回到殿下的时候,差不多每个人都带了伤害,折了一半。”
夏严隆面色稍沉,二千人马死伤大半,但斩敌将近八千,大获全胜。
可夏严隆却不太满意!
“好生下去将息吧。”
夏严隆命令。
下了杨纳海的命,夏严隆再次向关林发出命令,“城中那三大门阀没有必要留了,找个理由把他们安排了吧,老规矩你应该明白?我们所携带的钱粮,昨天已经全给造光了,分出一半给城中百姓,其余,充作军需。”
太子这个门阀克星自枹罕和狄道起便一路扫平了世族门阀。
关林从狄道中站起来的大将军,对太子瞄准门阀的方式,自然一清二楚。
“明白,末将这便去办。”
关林领命,又问了一句,“殿下,对负隅顽抗的府中人丁,当如何处置?依旧......”
“男子充作劳役,女子青州官营作坊三年劳役,亦或者充入得月楼。”
夏严隆思索着,说。
全杀终究不是什么人道的事情。
向犯官女眷充官营勾栏是自古习俗。
但是夏严隆实际上不是很喜欢这个,尽管得月楼目前在他青州也算官营勾栏产业了。
不过夏严隆说这句话也只是给了他们更多的选择。
万一有人喜欢到这来!
征并其地、业,总归得留下几条路。
尽管当时大富之家很少有善良之人。
如果有的话,青州受灾群众在短期内也不会积累到十五万多人。
夏严隆在这金字塔社会里敲砖,这事一定干。
但是关于影响,该有的好有该有的坏,却并没有太多的所谓。
主流声音一定是说夏严隆不适合做人子、国之蛀虫。
可老百姓,就该夸夸其谈了!
当为人民立命!
天容允街,老百姓普天同庆。
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那一片天空,随着一个长着娃娃脸、被人造访后就不见了踪影的大将军。
聪明者会选择出让一部分收益,而不聪明的人则会家破人亡。
在民间私下讨论的成果。
可半天下来,全城到处都贴满了几十张告示。
抄家,都祸国殃民、鱼肉百姓,而条条罪状列举得特别清楚。
情节较轻者用罚银罚粮替代。
无罪而原。
但是允街根本不存在为非作歹的仅仅是一个家庭。
有人说家主曾为朝中一股清流,倚仗皇恩封荫而拥有今日家业。
说起来很奇幻,那娃娃脸将军,在允街城内气势汹汹地行动起来,这位老家主居然是最早出面回应的,并且其他家族有许多罪证,或者是那老爷子供出来的。
当城中百姓因分得钱粮而深陷举城庆贺之际,那家乡的主人,正襟危坐允街县衙后厅,与夏严隆品茗。
“成老,非是小王要拍您老的马屁,实在是,我走过了狄道、枹罕、金城,媪围,这数座城池,但如成老一般高风亮节之辈,无有一人。”
这就是夏严隆从心底里的想法。
直接一刀切这件事,夏严隆就不爱干。
他还能说出一些真理。
但他将机遇交给了这些人,真正能把握到的人并不多。
富人被太子认为是罪大恶极,这句话如今很多人都压过夏严隆。
其实并不尽然,只不过多数世族门阀们,都是罪孽深重罢了!
强占民田、杀人、强拘民奴等罄竹难书的行径。
而这一切在这世界上几乎大多数世族门阀中都普遍存在。
夏严隆不需要对任何人说任何话,但是心里一定要有个秤。
他真讲理!
眼前这位须发斑白的瘦削老人,手拿茶杯,很淡然的慢慢品着,“太子殿下,您该注重以下名节了。虽然据老朽观察,殿下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百姓,为了苍生。然,事犹不及,老夫懂殿下您,可天下人不一定懂,这天下最难防的便是拿悠悠众口。”
夏严隆轻笑,“是非功过有青史,善恶斤两问阎王。又有那是非功过心中数,成败输赢酒里沉,本王只求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间无愧于百姓苍生。如此,足矣。”
成老捧着杯子的手略显僵硬,他看着夏严隆,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好词啊,好词,好词!”
成老连续念了3遍好字,再低吟浅唱,“是非功过有青史,善恶斤两问阎王,这一句词,几道尽了人生所有事,也写完了人这一辈子。是非功过心中数,成败输赢酒里沉,殿下是一个心怀大抱负之人,又是一个心胸豁达洒脱之人,老夫钦佩。想老夫虚活六十八个年头,看待事情的眼光,竟还不如殿下十分之一,说来当真是惭愧啊惭愧!”
“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无愧于苍生百姓,此一句,节义天地呐。殿下,老夫忽然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满足。”
夏严隆在这个老头子的称赞下,还是有些小小的难堪,尽管这一切还真的在他的心里,但是他毕竟不过是个搬运工,说到做到者,和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成老请讲!”
夏严隆表示。
成老抓住拐杖,慢慢爬起来,他执礼弟子,深看后说:“请殿下为老夫手书一副,便是这句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无愧于苍生百姓。老夫想悬于静室,时时观之,也让弟子们默诵在心,时时反省。”
“这个......”说实在的,老爷子的要求让夏严隆为难。
他那一句呢,拿得起放得下,只是有点没面子。
“殿下,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如此,老朽就不强人所难了。”
成老意识到夏严隆并不是很好脸色出来说。
夏严隆轻咳一声,“难处倒是没有,就是,本王不善书法。”
“无碍无碍,老朽求的仅是殿下的墨宝,与书法又有和关系。”
成老笑着说。
夏严隆点点头,既是这样,也不会客气。
旁边马上有人侍立文房四宝身边,夏严隆模模糊糊地提起笔来,略一酝酿。
接着龙飞凤舞地落笔,笔走得像游龙一样,夏严隆写得越多还有那麽多意思。
但是在旁边围观的成老看了夏严隆的话之后脸色逐渐有些异样。
这......
估计实在不行。
可就是这个词,似乎和擅长实际上并没有扯上任何的关系。
直接点开,应该是——瞎**乱画!
成老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墙上挂上这么一个字的情景,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人在看。
刹那间成老后悔不已。
他更这个口干舌燥的事,也劝诫什么为词而不为词。
想到这,成老恨恨地打了他两巴掌子。
如今变成这样,似乎不挂机还是行不通。
“成老,您给掌掌眼,如何?”
夏严隆在写作的时候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认为虽不美观,但是并不丑,算是勉为其难的凑合吧。
就这个还得评论?
额...成老认真得有点哑口无言。
堂堂一代大儒如僵尸般僵在原地挠着耳朵。
“殿下确实倒是不擅长书法。”
半天成老这么说。
这是自己觉得最谦恭的话,如果自己的同学写这么个文字,想都不要想任何评论,成老肯定会胡乱棍棒地招呼着出门。
打不死,就全失去了他!
言语虽含而不露,夏严隆却明白,自己认为尚称心如意的这一幅文字,是垃圾。
“哈哈。”
哈哈一笑,夏严隆将毛笔递给了成老,“这样,成老,我也不难为您老人家。我这字您要想收着,也成。您要不想收着,就随意弃了吧。这字啊,还得您老人家来。”
成老脸色略宽,不停地点头说:“自然是得收着,殿下的墨宝,恐世间少有吧。既然殿下不弃,那老朽就卖弄卖弄,还请殿下赐教。”
“岂敢岂敢。”
夏严隆甚至说。
但是一旦被视为老写字,反观自己,那更像垃圾。
事物不怕好与坏,只怕比来比去,这此比去,总有山外青山楼外楼的时候,一山高过一山。
吹捧环节过后,夏严隆把墨宝留给了成老,成老揣着夏严隆垃圾,两人又坐定。
“殿下心胸坦荡,有些事老夫就直言以对了,殿下身边似乎缺少一二谋士。谋士,并不一定是要为殿下出谋划策,但却可以做到为殿下正名。这些饱读诗书之辈,正事钻研不出一二,但搞歪门邪道,个个都是门儿清。”
成老正色道。
夏严隆淡淡的笑了笑,这位老人还是很没有礼貌的。
什么东西都是歪门邪道?
!
“长者赐,不敢辞,世间人如过江之鲫,但在小王这儿,这还真是个老大难。文臣武将,我是缺的厉害。治理各地的官员,本王最终不得以,依旧选择了沉冗的举荐之法,这倒是还可以。但武将,本王当真愁到头发快白了。”
夏严隆能听到这个老爷子好像真的想为自己出点主意、想点方法,因此,他没有礼貌。八壹中文網
他目前面临着相当大的局面,但是用人问题,在夏严隆看来却是个大难题。
他本身就具有培养人的能力,但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是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殿下过于坦诚了!”
成老万分欣慰地看了夏严隆一眼,出声给了他一个警告。
夏严隆笑着没说话。
他又不傻,这个啥都应该讲、啥都不应该讲,自然心里有数。
示敌以弱胜强,每时每刻都保持着他极易欺侮的态度,被夏严隆视为至善至美。
成老在构思措辞时说:“殿下知道这个世界上四大学宫吗?”
夏严隆一愣,“不是仅有稷下学宫吗?”
成老笑了,“这是世人愚见罢了,稷下学宫所学乃是儒家学说,除了著书立说,教导世人之外,他们的所学,与朝堂社稷脱离不了关系。故而,世人对于稷下学宫知道的多一些。但这天下,可不仅仅是只有稷下学宫这一座学宫。”
“敢问成老,除了稷下学宫之外,其他的三座学宫是?”
夏严隆谦虚地咨询。
总有不经意间,令夏严隆十分疑惑自己并不太了解世界之身。
就象上一次在金城碰到的老乞丐一样,夏严隆也曾疑心是卖身的几个符使自己在邓青手里逃得死去活来。
还有那幅字画,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地方。
可夏严隆是苦无凭据。
就象他现在又凑巧地得知这个世界上竟不只有一个学宫。
稷下学宫实力辐射中原六国,身份不能不说是超脱。
如果有别的学宫呢?
成老接着手拿再沏的茶叶,一幅对过去充满疑虑的样子缓缓地说:“儒法之争由来已久,有儒家圣地稷下学宫,自然就不会少了法家圣地刑名学宫。相较于稷下学宫,刑名学宫的弟子更热衷于入世,只是他们习惯于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出处,指不定殿下的身边就有出身刑名学宫的弟子,只是殿下不知道而已。”
成老的话不禁使夏严隆想起家乡法家。
管仲,子产,申不害,商鞅,韩非子等都集法家之大成。
“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夏严隆思来想去忍不住开口。
九年义务教育优秀人才和课外读物深度中毒者必须先具备良好记性。
诸子百家争鸣,那个年代是文化璀璨、必考之地。
特别是各家的核心理论思想更是逢考必有!
实际上夏严隆目前在青州的所作所为多数是实践法家主张。
用法治国、富国强民。
法布于众,依法行刑,刑无等级,法律安定。
成老听着夏严隆随便说说的话,突然像看见鬼似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殿下既然不知刑名学宫,如何得知刑名学宫第一任理官所遗石碑之箴言?”
成老赞叹地问。
“?”夏严隆目瞪口呆。
他刚说出家乡法家一点心事,怎么也和刑名学宫有关。
敢情刑名学宫之说与家乡法家同出一源?
“敢问成老,刑名学宫是否有管仲、子产、商鞅、慎到、韩非子?”
夏严隆带着几分迫切地问。
就算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古人,但是,如果真有这类人存在,这也算是另类亲切吧。
也足可以让夏严隆看到更多关于未来的期待。
成老这次直惊得很难平静,这些人物的真实姓名,当世知者可少。
他由于身世原因,巧合地碰巧多了几分刑名学宫。
但天下多数人即使了解法家和刑名学宫也未必了解刑名学宫这个历代理官到底是谁。
但太子这个不知世人竟也要刑名学宫等地,如何向刑名学的宫历代理,还有第一个代理官管子,他对遗世箴言知道得那么明白?
简直是天方夜谭!
“殿下倒是让老朽有些看不明白了,刑名学宫的确有这样一些人。殿下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便是刑名学宫第一代理官管子遗世石碑上所刻的箴言,倒是最后一位韩非子,老朽并未听闻,不知是否是刑名学宫年轻弟子。”
成老在这一刻惊魂未定,足有鸵鸟蛋大小。
“果然,果然!”
夏严隆兴奋得嘴巴咧得像个大马勺,居然还真有联系。
“殿下何出此言?”
成老还有点迫切地希望能得到回答。
夏严隆打呵呵说:“此前便听闻过这些人的名号,方才成老一说,我便有这样的一些猜测,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刑名学宫的历代理官。”
成老面露思忖,“殿下却在皇室典籍里知道了?”
夏严隆打了个哈哈,“成老猜的不错,只是之前年幼,看到了一些东西,却只是记了个大概。”
成老满脸恍然地释然,如果说这是皇室典籍的话,那么这事儿倒也勉强可以说个明白。
世俗皇室,免不了有些势力渗入四大学宫,了解学宫有些秘密,并不是件太奇怪的事。
倒不如说他无视太子乃今日三皇子之地位,未免有点大惊小怪。
“不知那剩下的两处学宫是?”
夏严隆继续问。
成老又回复到以前那种世外高人的淡泊之姿说:“这第三处学宫便是以格物致知为己任的知行学宫。对于这所学宫,老朽了解的并不多,但这世间但凡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学问,亦或者出现了一些新鲜物事,大多便是知行学宫的弟子捣鼓出来的。”
格物致知吧?
这句话有些含义,夏严隆突然有种像找同道中人的味道。
格物致知的理论据说是儒家一个流派理论,但是已经失传了,后经承上启下,扩展开来,又多了一层含义,却被斥为伪学。
但似乎格物致知之说在世人看来与儒家并无太大瓜葛。
这次夏严隆并不随意背他曾学过什么。
为了不把眼前的老人吓一跳,他一直很低调。
“那第四处学宫呢?”
夏严隆问。
成老有些后悔地摇摇头,“这四处学宫,请殿下恕老朽孤陋寡闻了。老朽虽然知道有四处学宫,但这最后一处,却连名字都不知道。但据传,这一处学宫,上承天地,下理万民,知晓这天地间另外一个层次的秘密。”
“但这仅仅只是世间的传闻,殿下当不得真。这一处学宫究竟是学什么的,教什么的,恐怕没有人真正的知道。”
夏严隆还有点后悔,听得出这个最后的学宫应该最好玩。
知道天地另一层的奥秘,这一点对夏严隆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成老,您知道道学吗?”
夏严隆突然意动开口询问。
成老颔首,“略有耳闻,曾在一些奇人异士的口中听过如此说法。”
“那您以为有没有可能这最后一处学宫,便是与道有关?”
夏严隆考验地问。
成老摇头,“老朽不敢妄言,但据老朽所知,道学,亦或者修道,在这世间似乎不是大隐秘。天下奇人异士不少,似乎多多少少都与道有关。”
夏严隆正是因为这种种揣测而联想到了道学。
不过很明显好像不是很像。
但是成老这番言论也不太有说服力。
奇人异士未必皆关乎道。
“多谢成老赐教,小王忽然想起一事,还请成老帮忙留意一二。”
夏严隆想到了韩非子,这个法家名宿,还没有诞生,管仲等皆是,离不开韩非子。
尽管是推测,夏严隆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如果得到了这个人,青州就会飞黄腾达!
“殿下但讲无妨,老朽若是得知,自当为殿下留意。”
老成持重成老礼貌地说。
夏严隆颔首,“此人便是我之之前提到的韩非,此人应当也是刑名学宫的弟子,亦或者此刻尚未进入学宫之中。总之,不管成老在何处遇到此人,派人知会本王一声便可。”
成老笑道,“看来殿下对此人寄予了厚望,刑名学宫的弟子,对于治世倒是挺有一套,以法治国,老朽以为是最恰当的。但人有善恶好坏之分,学宫的弟子,自也不会例外,殿下还需多多观察,考量之后,方可委以重任。”
虽是一番说教,但话说的中规中矩,完全有道理。
夏严隆欣然应允,“多谢成老一番指点,此人我倒是有些耳闻,若真是他,那定是安邦定国之才。”
夏严隆这句话可以说是毫不夸张,韩非集法家众长之大成,天赋自是未遑多任。
只要他确实就是那韩非。
成老一脸惊异,“没想到殿下对此人竟有如此高的评价,倒是老朽成了小人之心了,哈哈。如此,倒是老朽多嘴了。”
“不不不,成老言重了,我只是对此人有所耳闻,至于真实才干如何,尚未可知。”
夏严隆挥了挥手,这位老人没礼貌,那才真正没礼貌呢,有礼貌但都是礼貌。
成老拂着胡子笑了笑,话锋一转说:“言归正传,老朽倒有不情之请,要向殿下请教。”
“成老但说无妨。”
夏严隆表示。
夏严隆对这老爷子不仅赞赏而且敬重。
他所做之事并非常人所能企及。
“老朽这一生,也教了七八弟子,不成才者众。但有几人,老朽以为还是勉强堪用的。殿下在青州的做所所为,老朽也尽皆看在眼里,政令清晰,法令令人眼前一新,民心肃整,民风重塑,当得上是大功绩。”
“但,似乎殿下对如一县之地,乃至于县以下的小地方治理上,似乎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老朽细细揣摩过此事,发现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缺少人。殿下身边自是不乏能臣武将,但似乎缺少治理地方一县之长,一郡之主。”
成老缓缓道。
这句话,以前夏严隆还稍微多说了几句,不过没那么细致。
夏严隆笑着说,“成老曾是朝中清流代表人物,教授的弟子自是不差的。不瞒成老,我这儿确实缺人,缺的很严重,文臣武将样样都缺。若成老有意,此事那是再好不过了,但先礼后兵,有些话,本王还是想说在前面。”
“我青州之选人用人,暂时有一套试用的办法,需要考试。若成老对此并无异议,本王举双手欢迎成老带弟子前来,当然,成老就不需要考什么试了,凡事都会有特权出现的不是嘛,哈哈。”
成老吓了一跳,不禁拂须轻笑。
他似乎一句话都没说。他还会过来当差的。
“殿下真是机智,也罢也罢。凡青州地方官,皆要通过太子殿下亲自所拟之考题,老朽倒也有所耳闻,对此颇为感兴趣,只可惜,无缘得见。用人之道,学问颇多,老朽的弟子前来,自当遵循殿下的规矩行事。若考试不过,是老朽的弟子学无所成,也是老朽难当人师,借此,正好检验一二。”
成老笑了笑。
这句话讲得相当认真,但夏严隆一听,老有种哪似乎没有对劲。
不过规则是规则,成了老人要是来当什么官了,这事儿就办了。
以其昔日朝野上下清流之名,即使不能做出任何政绩,站着,也是代表。
正风气之功能,则绝矣。
但其弟子如果还想以一以特权做青州官员,是万万不能的。
这一条缝,夏严隆肯定打不开。
……
夏严隆和成老来到这个允街县衙,谈得相当投机。
从人物风评到天下政事都不说。
姓成这个老头子,还是个胆大包天到极至的老家伙呢,何为谋逆之言,显然,他根本不在乎,非常直接地找夏严隆谈话。
言谈中,根本不把青州当大夏之青州,而直接当太子之青州。
夏严隆并没就此说话,甚至面色不改,总之现在看来自己是在做这件事。
有些话说不出来了?
倒腾着全世界流行点评人物,使得夏严隆借机涨出许多见识。
知道很多自己曾是废物前身、根本没注意的事。
……
皮民民撤退,可允街城重建,并未停止。
整顿允街各主要世族门阀后,夏严隆腰杆子变得粗壮多起来。
还有钱粮,任其折腾。
夏严隆本人也曾有过这样的说法:当经过的地方多了,逐渐使他觉得自己的话,无疑就是道理。
天下九成财富也确实掌握在这些世族门阀手里。
关于百姓.
夏严隆实在只是相当无助,县衙里历年帐簿都写得明明白白,一县之地,一年一税,敌不过允街城最弱门阀财富三分之一。
有一次真实。
一封密信从金城寄给夏严隆。
此时的夏严隆正对允街和媪围二成进行改组整顿,以古长城为后盾,筑起金城郡的北部核心防线。
得到密信后,夏严隆在古长城边遛了一圈,调查地形。
夏严隆一脸敬畏地看着它,唇角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终于侦破案件。”
夏连和杨纳海两位将军紧随着夏严隆,听着这句话,不自觉地竖起耳朵来。
破获什么案件?
殿下也真可谓日理万机,这里忙于征战,但仍不忘侦破金城之案。
当是吾辈楷模!
“你们可还记得,我们支援允街之时,自北边群山中发现的那支可疑兵马?”
夏严隆问。
杨纳海与夏连齐齐点头。
夏连说道:“那自然是记得的,这支军马让末将这几天都睡不好觉,始终有些担心,放任他们南下,这简直就是把一只狼放在自家窝旁边,风险太大。”
夏严隆淡淡一笑:“担心是应当的,但也不需要过于担心,不过八千人马而已。若金城此刻的防御,连八千人马都抵御不了,那我们这段时间的事情岂不是白做了?”
这句话言归正传,可夏连还是放心不下。
要使自己这身患有劳心病,完全放宽心胸,只有在军马完全冷却下来时才能做到。
“我们之前一直在猜测这支军马的身份,没想到被萧二三两下就给搞清楚了,这小子正儿八经的主意是偶尔,搞歪门邪道倒还真的是有些本事。”
夏严隆不禁大笑起来称赞。
萧二隆五两人死秃子的事实那可真叫夏严隆爱恨交加了。
夏连和杨纳海两人,立刻来了兴致,两人双目中都充满着好奇。
“殿下,那支军马到底是什么身份?”
杨纳海迫不及待地问。
夏严隆长吁一口气,眼睛幽幽地望着东面。
东面?
杨纳海与夏连这眼力见犹在耳,两人一眼就看出。
东面.
朝廷派遣?
没有...不会的。
皇上和朝里所有的大臣们都真认为太子殿下谋反?
夏连与杨纳海四目相对,两人眼睛里有一丝愕然。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怕是真有点让人头疼.
夏连与杨纳海面面相觑。
两人虽然不言语,但是目光的戏码却非常充足。
杨纳海:瞅什么瞅?
就算是造反,我也会跟着太子殿下的。
吾之主,唯太子而已!
夏连:我也没说我不跟着反呐,我只是......
杨纳海:只是啥?
夏连:你不懂。
杨纳海:我不懂个屎壳郎,你不就是姓夏嘛,殿下难道不姓夏?
夏连:咦......好像有道理,那反?
杨纳海:反反反,殿下只需要决心,我肯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朝廷是如此不近人情,殿下西铭并未谋反,结果偷偷摸摸地出动了,也不过是派出八千,看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