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陈县令感到冤枉。
这话听来大皇子面前的话肯定是胡扯,唯有背后的话属实。
拉翔那两个字才是真凶。
但......
那个玩意儿是不是他可以掌握?
他还想体面一点呀。
陈县令真感到冤枉!
一刀结陈县令夏晟情绪总算好转。
转过头,慈祥地看了看旁边井仓空,说:“虽然朝廷规定各王府亲卫统领,必须由皇室宗族子弟中选拔,但本皇子这一次破个格,这没道理的规则不要也罢。井仓空,你暂代本皇子府亲卫统领之职,若本皇子安全回到并州,另有赏赐。”
井仓空对突然出现的意外感到有点茫然。
过了多久,他终于...终于抓住时机,一步登天扶摇直上成为统领。
死士统领,这个位置以前完全没想。
不要说六郡良家子,就连大将军之子,想在王府中做个小王爷,也基本上做不到。
因此井仓空在这一位置上不假思索。
可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呀,狗屎运的到来,谁也阻止不了。
他不曾想过的事居然是这样发生的。
身子直挺挺地站着,井仓空鼓起全身煞气大声喝道:“不辱使命,殿下一定会苦心经营的。”
夏晟很满意的又拍了拍井仓空,“好好好,少拍点马屁。本皇子看重你的,乃是你的一身本事。”
井仓空把腰弯得低低的,笑了笑:“殿下言重了,卑职哪有什么本事,就算是有,那是殿下慧言识人,发现了就连卑职都没有发现的优点。千里马常有,可伯乐不常有,卑职这只赢马,被殿下发掘,一切皆是殿下的功劳。”
夏晟哈哈笑了两声,“这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连拍马屁都不是那么的俗,很好,很好,赶紧走吧。”
“喏!”井仓空高应声而出,脸上露出了按捺不住的兴奋。
这表情,他一点也没假装,真是兴奋极了。
……
正当夏晟举手结清陈县令、率领手下死士、匆忙准备逃跑时。
城外周黑塔最后准备攻城器械时,一万五千人齐齐开始行动的效率,这可不是一般的高。
何况他们这一群人,或者被太子这基建狂魔一手抓去,那效率跟一样一万五千,又高出不知多少倍。
刀已磨得异常锐利,明亮得可以直接当作镜子使用了。
“周黑子,我若是晚来上一两步,你是不是就带着这么点人手直接攻城了?”
一文质彬彬之人,立于周黑塔旁,遥望不远朝那城不高兴地说。
周黑塔呵呵笑了两声,“姓王的,别拿你那些小肚鸡肠来衡量你周大爷的宰相之肚。这样的事情,你能干的出来,你周大爷我却干不出来。”
男子轻笑,“周黑子,你是真当我瞎啊,你真是一点臭脸也不要。不过,高平城我拿下了。”
“啥?!”
周黑塔一声怒吼,脸色刷就变了,“不可能,高平城号称天下第一城,是曾经西北地上最坚固的边关所在,你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拿下?”
那人一脸骄傲,铁扇轻轻晃动着,悠悠叹了一声:“或许,是生命的安排。”
“我命你大爷,你肯定是在骗我。你要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攻下高平城,我把这朝那城吃喽。”
周黑塔和王贱人斗了一路,更有一路顺风顺水之势,王姓能够如此容易地攻下高平城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那你吃吧。”
男人漠然地说。
周黑塔舔着干裂的嘴唇“您,您是认真的吗?”
“真的啊,我一直说的都是真的,哎呀,这都是命呐。高平城啊,天下第一城啊。所以,你放心吧,朝那城我不跟你抢,我替你殿后。”
文质彬彬男人讲得很有分寸。
但是周黑塔双拳紧握。
这伪善狗贼!
偏偏他还是斗不过.
第3天。
夏严隆至今仍处于这种状态。
手拿老乞丐的话,两眼瞪得大大的,纹丝不动。
但是今天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改变,改变还有些一点。
总是紧张地围着他转的医工们,今晨才发觉,夏严隆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平静,亦日渐轻薄,简直是微不可查。
这可以说是小小的改变,但是几乎把身边的人都吓一跳。
太子呼吸淡薄.
这说明一个问题?
尽管每个人都不想往坏处想,但是,此时,就必须做好这种准备了。
夏严隆,在殿外,已经三天没有睡觉的夏泽拉着同样三天没有睡觉了的洪四峰,神情认真地说:“是老管家还是御医?”
洪四峰摇了摇头,“方才传信,已经在路上了,但恐怕还有一天的时间方可。”
“这可如何是好。”
夏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怎么也想不出半点法子。
洪四峰同样无计可施,“之前传来的信中,还有另外一则消息,陛下已派人去稷下学宫请人了。”
夏泽听到这里兴奋得几乎要跳了起来“您是认真的吗?”
洪四峰轻颔首,“但此时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安置营的人不是出去了嘛,派人传令,让他们遍寻各地良医,有一个是一个,统统带到金城来。”
“你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府中那些医工都无计可施,江湖郎中怎么会有办法。”
夏泽当即劝阻,他反对江湖郎中给太子做实验。
洪四峰重重的眼皮微微抬起来,“你不要小看了江湖中人,殿下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完全弄不清楚,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夏泽甩袖喝道,“我何时想要放弃了,我只是觉得......罢了,那就听你的。”
洪四峰点点头算回应。
“还有一事。”
夏泽望着关闭的旄殿的门说,“消息终归还是散出去了,那些跳梁小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殿下方才稳定枹罕、狄道、金城三地局势,我不想殿下这一番苦心化作飞灰,我提议募兵,强力镇压!”
洪四峰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汹涌杀机“带头之人为何物?”
“目前他们应该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从昨天开始,城中杀人越货的事件突然激增了数十起,那些江湖帮派半夜潜行,大肆扰民。不仅仅是金城,枹罕和狄道具有军情送达,更甚之。”
夏泽表情冷酷地慢慢说着,“听到殿下病危,他们都有些不甘寂寞了。”
洪四峰眼神时隐时现,不知在哪里。
夏泽继续说:“这些稍加镇压便可解决,尚不是重要的。我散出去的探子来报,潜逃回去的邓青,已经明目张胆的送林国人入境了,此为其一。羌族这几日活动频频,似有聚兵之兆。这两件,才是我最为担忧的。”
“我们自己要先保持冷静,万不可昏了头脑。”
洪四峰轻舒一口气说“募兵,朝廷问责,我负责。”
夏泽轻笑,“我知道你能担得起。”
这话说得实在一点也不客气。
洪四峰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泽,毕竟没说话。
此刻,再谈别的,似乎已无必要。
“知道就知道吧,但老夫建议你,最好装作不知道。”
洪四峰平铺直叙地说道,再次叮嘱道,“殿下这边我会盯着的,但凡有不寻常之处,派人知会与你。此际征兵,不得少于十万,盔甲兵器,就让卓家那丫头看着置办吧。”
“十......十万?洪四峰,你是疯了吗?”
夏泽对这一数据感到惊讶。
其思想比较保守,本来要征调士卒3万人,够报金城就行。
但是听到洪四峰的那一口气,好像根本就不像那么回事。
洪四峰微微一笑,“老朽此刻比什么时候可都清醒,虽然三天已经没合眼了。有些事情,殿下不想做,也不方便做,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理应推一把,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可是殿下.”洪四峰讲这话的含义夏泽明白。
大厦将倾的朝廷危机四伏,时刻面临覆灭的危险,青州三面对敌,狼烟四起。
他们必须力保青州不会失去,至于别的事,他们就可以不考虑了。
洪四峰笃定地说:“殿下要醒了。”
夏泽不再说话,沉默片刻之后说:“如果是这样,十万军马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多多益善吧,安置营的人优先。安置营此刻已有相对成熟的三万人马了,你最多估计也就能挤出来两万人,顶天了。这两万人当亲儿子培养吧,他们忠心于殿下,你也理应忠心于他们。”
洪四峰慢悠悠地说。
夏泽点点头说:“我很清楚。”
……
夏泽离开太子府时,金城上下气象又变了。
本来已经严酷到极点的金城局势又上一层。
太子府的外围防守,增加兵力。
明岗暗哨被安排得如同密林,此时此刻即使江湖上绝顶高手恐怕也很难进入太子府。
金城的防守顿时像铁桶,飞鸟难进。
纤陌交错的大街上,一队队巡逻士兵开始了二十四小时的巡逻。
大刀阔斧的募兵同时进行。
同时,一道又一道的指令,在青州各地发布。
还被派往安置营的四路军马前线。
整个青州在艰难之中冷静地移动着。
而安置营四路军马像骏马四蹄一样开始不断给金城带来生机。
到处都是良医,江湖郎中一个都没有放过就送到金城。
只要沾上郎中、安置营这几个莽汉的光,就是个不厌,哪怕跑来跑去凑个数目,也得叫人试试。
他们为救太子完全拼了。
金城军令送至眼前时,周黑塔才攻下朝那城。
“八百里加急,姓王的,来看看这啥意思,我咋有些瞧不懂呢。”
周黑塔手持檄文,看着有些懵懵懂懂,这些词他倒也知道好几个了,却又连缀在一起之意,一个字都读不懂。
“周黑子,劳资是有名字的,你再叫姓王的,以后的檄文你自个儿看吧,我俩分兵。”
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慢慢扇动的铁扇眼神傲视天下。
周黑塔秒怂了,说打仗他一点也不怂这个孙子,但是识文断字嘛,这才真的会让他住进去。
陪着笑脸,周黑塔低声下气的说道:“哈哈,王哥,王陵哥哥,那啥,别说的这么严重嘛,我一直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哈哈,你也别这么小家子气,开玩笑嘛,哈哈。”
“不看,态度不到位。”
王陵高傲地说。
“小子,耽误了殿下的事儿,咱俩可都没好果子吃。”
周黑塔的脸一下子黑了。
都说是兄弟,还是那么装腔作势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口头上讲得相当傲娇,可王陵却把那篇檄文夺走。
周黑塔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嘴角咧开,像只蛤蟆。
小样儿啊,是不是挺能干,小爷一言不合就照样收拾得服。
望着檄文,王陵十分冷淡地过来:“分兵吧!”
这句话瞬间戳破周黑塔,一激灵,翻身,赶紧端起桌上茶碗,送到了王陵的面前,“王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咱俩配合的不是好好的嘛。我这大老粗一个,还嘴贱了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
王陵眼皮微微抬起,端起茶碗“这句话让我如此作呕,便变成了。”
“好的,王哥哥。”
嗲嗲的嗓音出自一个1米9黑壮汉之口,那一幕,引得王陵现场喷薄而出。
此时此刻,王陵脸上,黑黑的和周黑塔简直是快要一拼。
“滚一边去。”
王陵喝了一声。
周黑塔这一刻那叫一个乖,踮起脚来,真是又麻又溜地往旁边滚。
王陵安抚着深受刺激的情绪,他说:“这是一份募兵令,王府传令,命我们各地募兵,派往金城,行伍出身的老兵优先考虑。其次,王府命我们在各地寻慕良医。”
周黑塔的神色罕见的凝重了起来,“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不遗余力募兵,寻良医吧,我们所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王陵缓缓摇头,“不,我们还能做更多。将手臂尽可能的往远处伸,荡平这些趁机犯上作乱的宵小,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周黑塔苦笑,“这不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嘛,三天时间,我们已攻克六城。”
“不,还是有些少了,我们现在必须分兵。”
王陵斩钉截铁地说。
“啊?真要分兵了,可是我.”周黑塔听到这里,有点担心,他是个大老粗,连篇檄文也看不明白,分兵买马怎么办。
王陵说道:“军中总会有识文断字之人,将其招为司马,不就行了。不分兵我们的进度还是太慢,且也难以达到短时间内募兵和为殿下寻良医的目的。我二人分头行事,总归是要快一些。”
周黑塔想了想,看来的确有理,就不再多说。
可这些日子里,自己早已习惯了狗头军师王陵的生活,瞬间就没了,也确实有点不习惯。
“既然如此,那便尽快安顿。我先去灭了朝那城中那些养私军的地主,那就是现成的兵源。”
周黑塔站起来说,这莽夫脾气暴躁,就是须臾不愿等待。
王陵挥了挥手,示意周黑塔先坐起来再说:“你着急什么,饭能一口下去啊?不过这件事你倒是与我想到一起去了,与其漫无目的的募兵,不如直接征缴。各地门阀私军泛滥,兵员都是现成的,招募数万人,应该要不了几天。”
“那不就结了,赶紧动手为上。”
周黑塔闷声道。
“你就真不再不好奇,我是怎么拿下的高平城?”
周黑塔没有过问,可王陵还是将此事急中生智。
以前不卖弄成功使他内心不受气。
周黑塔愣住了,这个小白脸话题转得好突兀啊?
转念一想,周黑塔才知道这个孙子是要当着自己的面招摇过市、瑟瑟作响的。
毕竟一路上,除高平外,其他城池均被他攻破。
想明白这点,周黑塔很淡定的一笑,“我还真不想知道了,我去干正事了,你挑选顺手的兵带走吧。”
王陵顿时气结,这个莽夫学会了聪明。
憋了口气的王陵先行一步,选好士兵,随时可以出城。
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县衙便传来周黑塔一声暴雷似的大笑。
长得好像高兴极了,王陵满脸黑线,步子也由不得加快了几分。
……
随着太子府这个貌似实则平常的军令发布,青州翻了天。
募兵颇平常,寻良医更是不成问题。
但是伸展到底下,由这些莽汉百般自由地施展,这次招兵买马,直让夏严隆半途而废。
他只想打破青州门阀垄断,但当他活下来时,却瞄准了李家与邓家领导下的两个大家族。
但是他睡在床上,这项运动突然变得浩浩荡荡起来。
每个人的眼睛,还是相当专注的,安置营里的四路人马几乎全部盯着各个地方的门阀。
这样折腾下去,青州不就是完全翻天吗。
这些信息以密信形式传至夏王时。
这位老爷子的眼睛呆了整整一刻钟!
夏严隆的青州理想也正是他今生所追求的。
他今生要削藩、破除连自己也被包裹起来的门阀。
但用尽无数的努力换来的却是一场场的无功而返。
削藩削不成功,到头来束手无策,退而不走,要让儿子当藩王,众人就坐吧。
导致被朝臣与藩王激烈冲突,最终没有被搞得头破血流。
唯独给老三搞了这么一顶帽子,还是个半成品,有名无权。
相当于白干了!
可万年也不曾想到,自己一生都没有做过的事,却似乎在一众莽夫手中有了些眉目。
“真是一群莽夫,事情能这么干?”
夏王对自己说,面色略显深邃。
欣赏归欣赏,但是这种方法,夏王一点都不同意。
这个如果搞上去就会有灭国之危。
大夏朝藩王及各地方门阀控制的军队占大夏朝军队的7成。
如果真开战了,就算没有排除在外地的可能性,也是没有胜算的。
但如今青州的莽夫确实是这样做。
短暂欢欣之后,夏王顿时心潮澎湃。
老三人事都不知道,手下那帮人完全反天反地。
唉,头痛啊!
阵阵香风吹过,随即一杯清茶放在眼前,婀娜多姿的楚昭仪从旁走来。
“陛下,歇会儿吧,保重身子要紧。”
楚昭仪温和地为夏王捏紧了肩,温柔地说。
夏王叹了口气,拍拍楚昭仪平滑的双手说:“你让朕怎么歇脚,青州恐怕会翻天。”
楚昭仪表情一黯,轻咬嘴唇说:“民儿果真是...没辙?”
“一半的御医都被朕派出去了,但老三这情形过于骇人,谁也说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御医无计可施,便只能寄希望于稷下学宫那些出世之人了。”
夏王叹道,“他会没事的,你也莫要过于担心,免得伤了身子。”
话虽这么说,楚昭仪怎能不担心呢。
就是连说这句话的夏王都做不到不着急。
“希望无碍吧。”
楚昭仪柔声叹息。
隔河相望,她即使要去看看也成为奢念。
夏王搓着双鬓又一次把视线落到密信。
这件事,没有解决呀!
楚昭仪无意中瞥了一眼,就看到密信里写着什么,不禁大呼“皇上这个.”
这些事,夏王也明显无意瞒过楚昭仪了,否则就不把这封密信大喇喇地摆在案上了。
“老三的手下,短短四天时间,几乎把青州翻了个底朝天。这看似简短的一封信,可透露了不少的东西呢。昭仪,你可知道,老三麾下这支军马是何跟脚出身?”
夏王问。
楚昭仪稍微想了想,温柔地说:“陛下如此反问,想来他们的出来要么是很厉害,要么就是很一般。青州地贫,民风彪悍,好勇斗狠,若妾身猜的没错,他们应当都是民儿那安置营中的百姓吧?”
夏王哑然,“爱妃果真聪慧,这些人马,的确是安置营中那再寻常不过的百姓。可就是这些百姓,四天时间攻克城池一十九座,连战连捷,毫无败绩。朝廷花了大量的银子,招募的良家子,连他们的一合之敌都算不上。”
“老三这东路军,更是夸张,九千人马,平均每日攻克两座城池。如此一看,被林国几百几千骑兵便撵的跟狗一样,主动弃城投降,好像倒也不为过了,一帮废物!”
楚昭仪轻轻摇了摇头,“陛下这话便有些厚此薄彼了,百姓胜在兵多,而林国骑兵胜在实力强劲,若狭路相逢,孰胜孰败,尚未可知呢。但有一件事倒是明了的,这些地方官,分明就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在——颐享天年。”
“你看看你,在这事儿,你还要偏袒一下。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老三善养兵,倒是个将才,只是......”说道此处,夏王不禁再一次说出了夏严隆生病的原因,但是很快又停了下来,转移话题说“只不过这种混乱的局面最终还是有很大的问题呀。”
“陛下不防走一步看一步,有皇甫将军屯兵陈仓,青州乱不起来的。那些人就算是想以此为借口,趁势而起。皇甫将军大军西渡,杀上几个人,也就过去了。”
楚昭仪温柔地说。
可这句话一听到夏王耳朵里就心里一激灵。
“还是爱妃手段黑呐,这样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做。”
夏王说。
皇甫嵩军队陈兵陈仓果然就是自己的一步,而且是防了许多方面。
他像钉子一样钉住西北乱地,青州和并州也不例外。
可不到迫不得已,夏王不愿皇甫鸿军队西进,杀了夏严隆部分百姓,以平定朝廷有心者的愤怒。
这样做是彻头彻尾的自断一手臂给别人赔笑脸。
楚昭仪苦笑一声,“不到万不得已,妾身也不想提这样的建议,但......。妾身妄言,以如今的朝廷局面,哪怕是一点星星之火,也恐成燎原之势。”
夏王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是让自己非常无奈的事实。
夏王在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之后,烧毁了密信“然后且行且看。”
这句话可以说是对这件事的一种定型。
亦算赞同楚昭仪之言。
……
皇上坐镇长安,耳聪目明,却不代表大家都知道此事。
山高路远车马慢传递着一种讯息在这年代却并非易事。
青州位于大夏西北偏野之地,对现实上层势力来说,如此国土,无人不屑索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得这么满是黄沙、连根草也不长地干什么?
吃沙了么?
但是与青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天上下益州近来并不太平。
益州牧夏景林世袭鲁恭王坐益州。
他这殿下与夏严隆那殿下比来比去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夏景林有权全权治理益州,养兵二十万。
这眯睡午觉半生的殿下近来不知何故突然睁开双眼。
左眼一看,嗬,看来安王就要换人。
右眼一看,哼,这太子也不对。
所以他大手一挥就提了一批笔—练兵!
向北送去五万,向东送去十万。
北边的他美曰:北地辽阔,宜于修炼和林国的对战之阵。
东面紧占荆州的他要练水师,将来好征沿海小域为大夏朝打开疆土。
边境线上突然多出那么多人马,正好站在他面前的皇甫鸿顿时变得不再平静。
夏景林这个年纪大的孩子,似乎就要对自己下手了呀。
夏景林与秦岭隔海相望训练军队,但却在秦岭另一边。
还有,他率领5万大军,夏景林的那个老王八还派出5万士兵前来修炼。
这个目标,看起来是显而易见的呀!
皇甫鸿没敢怠慢,一面加强防守,一面赶紧一折子交到中书省。
这种情况,是比较严重的。
但荆州夏茂却更加不平静。
身边有夏景林,这还有一辈的距离,可以占领大夏的中心地带,夏茂,一块最为丰饶的土地,却不怎么爱惹事,过上了闲散殿下的生活。
养军马也勉强是朝廷合格人数,只有区区十万。
但是,夏景林却非常公然地把荆州边境交给他,派遣十万大军,或者水师。
这样做的目的同样是显而易见的。
夏茂听到后,也没有冷静下来,连忙上折子向朝廷问计,这事怎么办呀?
夏景林的那个混账,似乎就要揍他一顿!
两个折子前呼后拥地送上夏王,夏王亦是一头雾水。
顿时脑洞大开!
真是怕得要命。
夏景林这个家伙,彻底有种想趁火打劫,还这么赤裸裸。
按不下去,这是夏王在这一刻最大的直感。
不过态度还得有个,夏王在这个问题上,就表现得特别硬。
命皇甫鸿观望,廉价处理。
而且对夏茂意志的传达,也比较简单,直截了当地对夏茂说夏景林敢有行动,揍了他一顿!
同时,夏王对夏景林下旨,措辞极为严厉地申斥。
也只有这样。
……
这个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场子是夏严隆梦游时开演的。
并在开头流露出浓浓的阴谋气息。
对于青州来说,这也许纯粹是一种偶然。
这地儿也是林国与羌族人所爱挂念的。
那几个中原巨对估计都看不上眼。
等到局势稳定、大权在握时,视此地为边关,也许是可以想到的。
但是,夏严隆依然梦游.
他既没有死亡又没有睡觉,实在是梦游了。
还能说他...仿佛是再次穿越。
然而这次穿越到了地儿上,却有那么点魔力,光怪陆离。
他呢,却似乎走在他人的生命里。
在那片天地里,夏严隆少年时期家境贫寒,遭恶霸围殴而死,偶然遇见山野樵夫救下神魂,饲养于水塘里,寄生于一种鱼类。
每天啃泥巴、吃不知是什么饲料,过了三年,夏严隆就成了精。
也捎带手悟到一种遁法和一种并无甚卵用攻击术法滋水。
成精的夏严隆却疯狂了起来,那水塘中的鱼、虾、鳖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再后来的某天,由樵夫架起火,撒入孜然和辣椒面—烤熟。
那个老物件,像年纪的精怪一样,听人说肉味道很不错。
夏严隆漂泊不定,再次成为孤魂。
可老樵夫却再次出手相救,这次是塞在树上的。
那邋遢的旧物让夏严隆完全丧失了好感。
可别人想拯救,自己却无计可施,只好听天由命诚实地做了树。
经受风水日晒一晃十年光阴过去了,小树逐渐变成青年树、精。
夏严隆这次倒还算放心,而且一点都不疯狂,非常诚实地在树上。
他觉得这次这个东西应该是吃不上他的,除非那个老货牙口实在是太棒了,可以啃掉一棵树。
但是悲剧总来得这么快。这棵树是老樵夫的利斧放倒的,身上点着火焰,头上架着酒壶。
他,再次受到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