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延的话,苏晚大松了一口气,随后说,“我待会儿去看看他们。”
“今天不行。”贺延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苏晚眼中的控诉而改变主意,“医生说你今天不能过多运动,吃完了,就继续回去躺着。”
医生的确是叮嘱了,叫不让苏晚做过多的运动,但只是慢慢走着的话,也没事。
但陈志峰和邓原森的病房,并不是在这个楼层的。对于现在的苏晚来说,爬楼梯是一个艰难,耗氧多的运动,大脑很容易供氧不足,意志晕眩。
苏晚有些郁闷地撇撇嘴,但现在又不敢和贺延唱反调,就只能自己沮丧地低着头,生着闷气了。
贺延本来是心里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去的,因此,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铁面无私、没得商量的表情。
但看到苏晚这样,无精打采的,自己反而先哄起人来了。
“不是不让你去,想去,等医生来检查了之后,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
贺延弯着腰,双手捧着苏晚的小脸,语气温柔地说道。
“行吧。”苏晚有些闷闷地说道。
一边低头继续搅拌着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的粥,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突然的矫情感到莫名其妙。
看苏晚没有再吃了,贺延将碗和勺子都从苏晚的手上拿开,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湿毛巾给苏晚擦着手。
“好了,坐一会儿,就回床上躺着,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
苏晚本来是想说自己刚睡醒,不困的,但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到眼皮重得不行,挣扎地眨了几下,就彻底睡过去了。
听到苏晚平缓的呼吸,贺延走过去,帮她将被子盖好,又给她带上了氧气罩之后,坐在一旁,动作轻柔地抚摸着苏晚的脸庞,脸上是如释重负的庆幸,和未完全消散去的后怕……
苏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一次,苏晚明显地感觉到,睡之前脑袋所所感觉到的昏沉,已经少了很多了,意识也变得很清晰起来。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那些矫情的反应,应该是从飞机上下来的后遗症……
“醒了?”贺延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留意到苏晚醒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过来,轻声问道。
看到贺延,苏晚对着他笑着,笑容灿烂,“嗯,我醒了。”说着,苏晚还向贺延撞开双手。
苏晚刚睡醒,双眼里还带着朦胧的水雾,她张开着双手,俨然一副撒娇的表情。
贺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里的文荣,像是能溺出水来。
他弯下腰,去抱着苏晚。
苏晚顺势揽着贺延的脖子,就着他的身体的力量,从床上坐起来。
“贺延,谢谢你。”苏晚抱着贺延,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着,“今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贺延一下一下地抚着苏晚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轻声说:“以后,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不好?你瞒着我,会让我更加地担心。”
贺延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吓到苏晚似的。
“嗯。”苏晚点着头,承诺着,“以后,我什么事,都告诉你。”
几秒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事,也不能瞒着我。”语气,颇为霸道。
贺延失笑着应“好”。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抱在一起,像是要抱到地老天荒。
房间里,温馨,安静而美好。
可惜,这样温馨的氛围,没一会儿就被人打断了。
“……呃——你们继续,我待会儿再来。”
试验出了意外,试验组是有好多事情要做的。中午的时候,梁舒瑜只是匆匆地看了到医院看了一眼苏晚,就被召了回去。
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
也不知道是脑子突然抽了,还是短路了,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忘了敲门,而且非常自然地将门打开了。
结果,就看到了让单身狗无地自容的场面……。。。
梁舒瑜一脸心虚地看看苏晚,又看看贺延,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着,想要装作自己没有出现过。
意识到有人来的时候,苏晚就快速放开贺延,但还是慢了一步。
对上梁舒瑜的目光,苏晚有些羞赫地低了低头,耳尖也染上了粉红色。
但余光里瞄到梁舒瑜的反应,又被她气笑了,“进来吧,还出去干什么。”
听到苏晚的话,梁舒瑜“嘿嘿”地笑了两声,“那我就真的进来了?”
接着,她又看向还站在苏晚床边的贺延,露出了与她形象不符的憨笑,“贺延学长,是晚晚叫我进来的啊——,我保证,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贺延知道,梁舒瑜应该是误以为他板着脸,是因为他生气了。
其实,他板着脸,更多是因为他也有些不自在,严肃着脸,是掩盖心里的不自在而已。
贺延对梁舒瑜颔首,说:“你们聊,我去买晚餐。想吃什么?”
后一句,是看着苏晚说的。
苏晚还记得贺延说她“这段时间里只能吃清淡的食物”的话,也没有任性地乱点餐,而是说:“你看着买吧,舒瑜,你应该也还没有吃完饭吧,你想吃什么?”
基地到医院的距离,并不近。
在基地里,一日三餐的供应,都是有特定时间的。梁舒瑜这个点到医院,苏晚猜,她应该是没有吃完饭,就过来了的。
梁舒瑜也没有拒绝,笑着道谢之后,说:“学长你按着晚晚能吃的买就行,我不挑食。”
梁舒瑜之前也经历过苏晚现在的状态,所以她知道苏晚现在是要戒口,只能吃清淡的东西的。她也不胡乱点餐,省得馋到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