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不眨地看着叶轻轻:“轻轻,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叶轻轻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颤,有些慌张的别开眼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苏灵衣轻笑道:“罢了,那种伤心事不提也罢,横竖我已经可怜惯了。”
她装作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可双眼中却红彤彤的,隐约有泪痕闪过。
叶轻轻忍不住有些心疼她了,走到她身边安慰她:“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陆熄烛多喜欢你呀,日后你一定比谁都幸福。”
苏灵衣挑唇:“但愿。”
叶轻轻转身走人,苏灵衣看着叶轻轻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只是到底是什么事?
她方才试探她,她也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根本就不肯轻易透露半个字。
苏灵衣拧着眉头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又想起了之前在祁州,为什么叶轻轻宁可向自己撒谎,也不想让她发觉她怀的是陆熄烛的孩子?
她甚至为了隐瞒孩子是陆熄烛的这件事,宁可设计让聂欢和辛湛学都进她的屋子,营造出一种她和他们都发生关系的假象,以此来混淆视听。
苏灵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叶轻轻这么防备着陆熄烛,之前在锦州时,她也反复和自己强调陆熄烛不是她的良配,让她另找夫婿。
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灵衣想不清楚。
苏灵衣心里怀着心事,因此一夜都没有睡好。等到第二日,她的脸上便多了两个好大的黑眼圈。
这日一大早,陆熄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带着苏灵衣和叶轻轻回大魏。
马车就停靠在了大皇宫的西门,朝阳洒在马车上,衬得马儿威武雄壮。
几人依次上了马车,林天空脸色沉沉地亲自来送。
林天空和陆熄烛作别后,便脸色深深地看向了叶轻轻。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轻轻。”
叶轻轻抬头看天。
林天空道:“真的不想留下来?”
叶轻轻干笑道:“我留下来做什么,突厥又不是我的家。”
林天空轻声道:“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叶轻轻:“还是算了,我爹会想我的。”
林天空还想再说什么,可叶轻轻已经有些慌张地转身上了马车。
他看着她转瞬消失的身影,终是惶惶垂眸。
陆熄烛道:“国事可由飞鸽传书相议。”
林天空点头应是,陆熄烛这才也上了马车。
日光沐浴下,马车终究走远,直到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林天空转过身,看着湛蓝的天际,气派的皇宫大门,以及无数簇拥着他,一个个鞠躬尽瘁的宫人。他自嘲一笑,终是大步重新走回了宫内。
只是在经过御花园时,突然有个长相貌美的少女,不小心撞到了他怀里。
这少女穿着漂亮的宫裙,长得柔弱白净,红着眼睛柔弱地看着他。
林天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挑唇低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答:“回陛下,奴婢、奴婢叫微微。”
“微微。”他轻喊她的名字,只是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寒,“来人哪,仗二十,再挖掉双眼。”
说罢,他嫌恶地甩开了她,这才大步朝前走去。
突厥七十六年八月初八,林璟字天空,登帝突厥可汗。
同年九月十三,三皇子因病逝世,不治身亡。
林天空成为新可汗后,于年底与大魏签订友好停战协议,由此开启突厥长达百年盛世。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暂略不表。
·
苏灵衣和陆熄烛的马车缓缓朝着京州而去。
只是在回到嘉峪关后,叶轻轻又去看了她父亲一眼,顺便又从叶成雄那薅了许多羊毛,——她在军营里挑了好几个俊俏的哥哥当保护她的暗卫。
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苏灵衣回了京都。
一路上调戏调戏俊暗卫,刷刷美貌值,也算圆满。
时间很快便过七日,马车不疾不徐,也终于晃晃悠悠地回了锦州。
苏灵衣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她想念小鱼儿想得快要发疯,马车才刚停在门前,她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府去。
陆熄烛的马车会在今天到达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锦州,因此章嬷嬷和奶娘早就在门口等着。
苏灵衣才刚冲进府去,便见奶娘抱着粉雕玉琢的小鱼儿,正迎面走来。
她眉眼溢出柔光,从奶娘手中抱过小鱼儿,软软地逗弄他。
小鱼儿像是感受到了娘亲的气息,也十分配合地‘咯咯’笑了起来。
苏灵衣抱着孩子笑着闹着,陆熄烛站在不远处看着,眸光温柔。
叶轻轻才懒得做这一家三口的电灯泡,兀自差人将她的行李搬进府去,这才美滋滋地回自己的院子补觉去了。
当日夜晚,陆熄烛和苏灵衣便专门留在院子里陪小鱼儿,陆熄烛推了所有的公务,专心享受天伦之乐。
一直等到小鱼儿睡着了,这才将孩子依依不舍地给了奶娘。
夜里,陆熄烛和苏灵衣又是你侬我侬的温存。
事后他搂着苏灵衣,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苏灵衣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软软道:“陆熄烛,你说,为什么一开始时,你与我每次圆房,都会让我元气大伤呢?”
陆熄烛搂着她的腰肢:“大概是因为我体内的《断壁残垣》在作怪。”
苏灵衣鼓着嘴道:“照你这么说,等你体内《断壁残垣》的封印结束了,我们又要分榻而眠?”
陆熄烛抚着她的脑袋:“日后的事,别想太多。”
苏灵衣垂眸,小声道:“陆熄烛,其实我都已经知道了,叶轻轻都已经告诉我了。”
陆熄烛眸光陡然发沉,语气却依旧温和:“她说什么了?她说的屁话,不信也罢。”
苏灵衣这下更可以肯定,这件事不但叶轻轻知道,就连陆熄烛也知道。
她讥嘲一笑:“陆熄烛,纸包不住火,我早晚会知道,何必呢。”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陆熄烛伸手去触碰她的肩膀,可却被她重重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