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顿时有些紧张,说:“不是,我不是指责濛濛。爸爸也不放心濛濛一个人住外面,会让我也提醒她。”
蔺南期眼含淡淡嘲弄:“恐怕林叔听到你这样说,意见会很大。林小姐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
林蔚然被他这句过过脑子伤得面色煞白,她进入安林以来,一路顺利,谁不说她聪颖,有能力,却被自己最在意的人这样讽刺。
蔺南期随即转身走了。
林蔚然则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又给蔺南期发了条信息:
【期哥,你知道吗,濛濛今晚在和严阙相亲。】
她的话意思很明白,前几天才跟你上床,这样快又去跟别的男人相亲。
蔺南期没有回复,但蔚然觉得他一定会看见。
林稚水就跟她那妈妈一样,和林渊才离婚多久,就迫不及待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母女两个一脉相承的离不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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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到约定的地点时,严阙已经先到了。
是在艺蓝会,装潢的是古典风,前厅的巨大画幅让林稚水停留了好一会儿。
进了房间,就看到了严阙,男子身材高挑颀长,身姿清逸,穿着衬衣,黑色西服外套被挂在一旁,应该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严家的基因很好,尤其是男人,看看进来服务的女侍应对他追逐不放的眼神就知道了。
虽然几年不见,但林稚水还是认得人的,就上前打招呼:“你好。”
“濛濛来了。”林稚水没想到,严阙冷归冷,倒是直接叫了她小名,没做出生疏的样子,甚至帮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她说。
等她坐下后,他也回到对面的位置坐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她,说:“有几年没见了,濛濛还记得我吧。”
“记得。”林稚水点点头。严阙也是从小就凭相貌就收割一众少女心的男神,大概很少有女同学或者女玩伴会忘记。
“点了几个菜,濛濛看看要加点什么。”随着严阙的问话,女侍应走过来让林稚水点菜。
林稚水就又随意点了两个。
林稚水低头看菜谱的时候,严阙一直在打量她。
女孩穿了条白色连衣裙,柔顺润泽的头发披在肩后。下巴变尖了点,脸蛋比几年前更精致,但给人的年龄感却似乎还是几年前的样子。
严阙历来是个极其理智的男人,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必要的男女关系上。
他没时间哄女朋友,或者说是没有遇见那个让他愿意缠绵的女人,所以没谈过恋爱,只找过合约情人。
至于妻子,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他当然就更慎重。
严夫人像选妃似的给严阙找了十多个大家千金的资料备选,严阙扫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就选了林稚水。
他这时就问:“濛濛,小时候我给你补过课,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她那时物理不好,和严翡一起做作业,严家奶奶还让严阙帮她补课了。
“嗯。”男人又说:“我没有不良嗜好,身体很健康。目前除了工作,就是运动,还有和朋友聚聚,结婚以后,会把工作外的时间更多放在家庭。”
啊?好快啊,果然是相亲,就开始说以后的家庭观了吗?
林稚水愣了愣,其实他不用说她也知道了,这位哥几乎是照着标尺长的,没有纨绔习气。
她就也按照严阙的模板,把自己也介绍了一下:“我目前……偶尔会画画,寄到洛杉矶一家熟悉的画廊去卖。在申城有个美术馆正在改造,是和一位美籍华裔合作的,以后主要是我负责管理……”
严阙略微颔首,他从林渊那里已经了解到她目前的收入方式,如果说自己挣的,那当然出远大于入。
但大小姐们当然不需要自己赚钱,他娶老婆更不需要老婆挣钱。
“濛濛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严阙看着她。
林稚水其实没有什么要问的,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问:“阙哥是多少岁来着……?”
人家都叫她小名,她也不好再叫严总。
“二十六岁。”对方回答。
林稚水点点头,那就是比蔺南期大两岁,比她大四岁。不对,关蔺南期什么事,她干嘛要把他拉出来比较。总之,这个年纪哪怕是顺位继承,也是非常年轻有为了。
严阙的手机这时响起了铃声,他看了来电提示,对林稚水说:“抱歉,接个电话。”
林稚水点点头,随即听见严阙说:“阿期。”
她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心一下紧张起来,就听严阙又说:“我在艺蓝会吃饭,来不了。改天我请他吧,你作陪。”
一听就是很熟稔,经常联系的语气。林稚水将小匙里的甜汤喂进口中,继续竖着耳朵。
严阙和蔺南期从小关系就不错,而且,严阙知道严翡一直喜欢蔺南期,因此,他早就把蔺南期当妹夫看。
两人又说了两句,好像是一个什么新的投资约见面的时间地点,电话就挂断了。
严阙又接着和林稚水陆续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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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今晚自己开的车,他到艺蓝会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看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他都很熟悉。正是严阙和林稚水。
林稚水今晚还穿的是一条裙子,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头发也披着,看着特别乖巧。
蔺南期眸色淡漠而难辨,看到林稚水上了严阙的车。沉默一会儿,直接给林稚水拨了电话。
林稚水手机调的静音,没有接。下车了才看到,想了想,还是给他回复了过去:“期哥,有事?”
蔺南期倒是没一会儿就接起来,声音没有起伏地说:“听说濛濛今晚去相亲了。那就是没有男朋友?”
林稚水不明白自己没来由的气短是怎么回事,她相亲怎么了,正大光明的。不愿被蔺南期的气场完全压制,就略微挺胸,说:“嗯。”
“那你觉得这个相亲对象怎么样?”
男人居然慢慢扯了扯嘴角,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忍着脾气在说话,光是语气就让林稚水吃不消。
她想了想说:“……挺好的。毕竟严阙这人,知根知底的,从小就是听我爸爸夸着的。”
说起来,蔺南期小时候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但他的狐朋狗友不少,总有一群人在他身边,经常要拉上他一起浪。
十多岁的时候渐渐转了性子,越来越精英,回国后被商刊评价势头居年轻一代之首。
就连他的跟班江镂,贺弈来等人都跟着他变了个样,个个都是商界新星,绝没有不务正业的,让江家,贺家对蔺南期简直感恩戴德。
但不管怎么说,他小时候在长辈中的名声的确是不如严阙,不是被人从小夸大的孩子。
男人听懂了林稚水在内涵他,慢慢说:“濛濛,是你先招惹我。”
林稚水不服气:“我怎么先招惹你了。”
蔺南期这次没有回答,突然笑了笑,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漆黑的窗外,在想——她哪里都在招他,哪怕随意看看他,对他笑笑也算招惹,更别说撩他了。
林稚水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有些生气,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表现得再温柔,但骨子里一直都是这样傲慢,从来不会真正把谁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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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林稚水都没有再收到过蔺南期的电话或者消息。之前他每天至少会问问。
蔺南期这几天倒是一直在忙,白天都在公司,晚上在饭桌上谈完合作,又被朋友急急叫去载颐会。
到了载颐会,蔺南期正在迈步走上古香古色的石梯,倒是意外遇到一个人,他大伯的私生子,蔺晟。本来趾高气扬的走在几个人前面的蔺晟,看到蔺南期走过来,一下像变了个人。
蔺晟心里很怕蔺南期,他知道,蔺南决顾忌他爸爸,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但蔺南期不一样。得罪他,他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蔺晟让自己身边的人先走,站得规规矩矩,看着蔺南期,喊:“大哥。”
蔺南期看看他,放慢脚步,停在蔺晟身旁,不说话,也不再走。
等蔺晟在一旁装孙子站得够久了,蔺南期才说:“大半个月前,我从懿园下山,正好遇上几个小流氓,你知道这事儿吧?”
蔺晟一愣,背上冷汗都出来了,懿园下山?他的确让几个人去骚扰过林稚水,见蔺南期提起,那一定是他调查过了,确认是他做的才会提出来说。
他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说:“大哥,我不懂你说什么。”
蔺南期这时直直看着对方,说:“蔺晟,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饶你这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动无关的人,作奸犯科。你也知道后果吧。”
蔺晟听了,立即说:“我明白,大哥。”
蔺南期冷淡至极,用眼神示意对方滚。
蔺晟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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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在台阶上站了站,却没有继续往朋友的包房里去。而是慢慢又下了台阶,回到车里,吩咐司机:“去新湾。”
他在车里给林稚水打电话,打到第二个的时候,对方终于接了:“喂?”
名字都不愿喊了。
蔺南期倒是自嘲一笑,就说:“濛濛,你在家里还是在新湾?”
林稚水原本不大想理他,但想一想,回答:“在新湾,有事吗?”
“没事。”他没有多说,上次林稚水落在他车里的手链,他打算给她送过去。
林稚水莫名其妙挂掉电话,继续洗澡。
蔺南期来到林稚水房门前时,就见地上有个小小的盒子,他正弯腰捡那个包装盒,房门就打开了。
来开门的林稚水身上围着一条洁白的浴巾,也只围了条浴巾。露出白皙双肩和饱满的雪色,长腿倒是裹到了膝盖,身体纤细窈丽,肤如凝脂,头上是粉色的干发帽。
林稚水的眼睛微微张大,垂下来的几缕湿发令她的眼仁显得格外黑。
她诧异看着蔺南期,又看向她开门要取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