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在油菜地里搜寻了一番，再未见到第三只黄胸鹀，倒是又发现了一只蓝喉歌鸲，以及其他鸟类若干。
石毅用无人机抽空拍了几张照片，发送给了周嘉兴，然后打了个电话：“周主任，今天在我家油菜地，发现了两只禾花雀。”
“你家也发现了？”周嘉兴有些惊喜，“昨天乐溪村那边，也发现了两只，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乐溪村，就是此前石毅和周嘉兴一起清网护鸟，救了一只猫头鹰的村子。
石毅眉头皱了皱，有些担忧：“油菜籽快要收了。它们这会儿来，怕是要引发人鸟矛盾啊。”
“哈哈哈，你放心，有办法解决了。”周嘉兴笑得很爽朗，“昨天收到消息后，镇里向上级申请了一笔资金，批准了。”
说着，周嘉兴让石毅额外提供了一段视频，作为证据：“正好还没拿出正式方案，你们村就一并报上去好了。”
石毅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忙道：“那我请石建麒主任跟您联系。我们村种油菜的，可不止我们一家。”
周嘉兴笑道：“你不说，我也会找他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个还要科学评估，不一定人人有份。”
毕竟禾花雀就几只，加上蓝喉歌鸲，数目也不多，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油菜籽。
而且现在强调粮食安全，自给自足。这么大一片油菜不收割，既不合情理，也违反政策，行不通的。
这些政策层面的东西，石毅是弄不明白的。
他简明扼要地报告给了石建麒，随即便去了芦菇大棚，准备跟父母说一声。免得他们趁天气好，直接把收割机请来了。
这会儿，石建军正招呼着雇工，在大棚里搬弄着菌棒，为他们营造良好的光照和温湿度条件。
相比于石毅“彩光灯+加湿器”的操作，石建军这里的设备，无疑更加大型且专业。
一個身着衬衫、西裤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个记录本，一边指导石建军他们做事，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见石毅进来，石建军忙给他介绍道：“林教授，这个是我儿子石毅。”
“小毅，这位是省农科大的林启祥教授，来指导我们家种芦菇灵芝的。”
石毅连忙问好：“林教授好。我爸在家里常常提起您，说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没有您的指点，我家芦菇是搞不成器的。”
林启祥摆了摆手，谦逊道：“主要是你爸勤劳肯干，舍得钻研。我们教了这么多人，普通农户里，有这成绩的可不多。”
石建军又给石毅介绍了另一位：“这位是杨春，你叫他杨哥，或者杨师傅，都行。他跟着林教授来的，到我们这观摩芦菇种植，估计要在村里住半个月。”
这人大约三十出头，身材并不胖，脸上却肉嘟嘟的，看上去挺有亲和力。
石毅又跟杨春打了招呼，这才将油菜地的事情说了。
石建军一听，当即表示支持石毅的决定：“也不急这一时，等禾花雀飞走了再收不迟。大不了减点产量。”
其实他小时候，也是吃过禾花雀的。不过那时候是家里没肉吃，打打牙祭。倒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
听说以前那么常见的鸟儿，如今都快灭绝了。他念着儿时的“情分”，少收点儿油菜籽，也无妨。
要说的事说完了，石毅见石建军忙不赢，就撸起袖子，准备帮他分担点儿。
然而石建军并不领情：“我这里用不着你！对了，你不是自己捣鼓灵芝嘛，可以跟林教授请教一下啊。”
林启祥闻言，来了兴趣：“小伙子对灵芝也感兴趣？这可真是子承父业了。”
石毅连忙摆手：“我就自己养了两株玩玩，在家里造盆景呢。”说着，就拿出手机拍摄的照片，给林启祥掌眼。
“咦？你这灵芝，有点儿眼熟啊！”林启祥略微回忆了一下，“好像我儿子关注的一个网络主播，拍过它们的视频。”
石毅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呃，我就是个网络主播，那视频，可能是我拍的。”
林启祥不由得也愣住了，几秒钟后才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点脸盲，记不住人的长相。”
石毅没料到他会自曝其短，忙转移话题：“您看我这灵芝养的如何？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刚获得系统那会儿，他多少有点儿“切片妄想症”，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却又想获得关注度，以至于大多又暴露了。
后来他算是想明白了：华国何其之大，他这一星半点的东西，完全无足轻重，根本没人会过分关注。
哪怕有人问起，也就是一句“我有一个朋友”，就能终结话题的。根本用不着担心。
林启祥接过手机，认真翻阅了一下石毅的灵芝生长记录，最终赞许地点点头。
“你这灵芝，品相没得说，我这么多年，也很少见过这么完美的。你这种芝哪里来的啊？”
石毅随即便是“我有一个朋友”的万金油回答，然后又给这位朋友，套了第二层朋友的马甲。
林启祥见问不清来由，摇了摇头，开始点评石毅的管护：“虽然有些小孩子过家家，但总起来说，效果不错。”
说着，他郑重地询问石毅：“你这灵芝，是要提前采收，整只炮制入药；还是收集灵芝孢子啊？”
石毅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准备先将孢子收集了，再把它们炮制成标本，放家里当收藏品。剩下的菌丝也可以留种。”
林启祥这下子来了兴趣：“小伙子还挺有远见的。好的芝种，确实应该好好保留。”
“莪们华国，虽然是灵芝消耗第一大国，但本土的灵芝芝种退化严重，每年不得不从日韩等国引进。”
“我看你这芝种就很不错，可以考虑往这个方面发展。好东西肯定大家都抢着要。既有前途，又有钱途。”
石毅心中一动，将林启祥的指点牢记在心，又主动邀请他去观察自己的灵芝。
林启祥回望了一眼芦菇大棚，见没有太多要叮嘱的了，便欣然应邀：“那行，我跟你一起去欣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