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穿着沈浓的衣衫站在铜镜前摆弄着头上的发饰,顺嘴问着身后站着的男子道:“公公觉得,子佩戴这个步摇好,还是这个玉簪好?”
云公公看着手中的密函,听到有人叫他,他起身走到子佩身边拿过她手中的两个发饰,比划了半晌,把一枚步摇插进她的发中道:“佩儿年轻,定然这步摇更合适。”
“可是,佩儿现在假扮的是皇后娘娘啊!”子佩嘟嘴,一脸的娇俏模样。
“皇后以后你也有机会!”云公公说着,啄了子佩的脸一下。
子佩面颊一红,含羞说道:“还是公公温柔。”
“还叫公公呢?”云公公道。
“云丞!”子佩学着皇后的样子,呢喃出声。
“还有个姓。”
“边...云丞。”子佩朱唇张合。
边云丞把子佩收进怀中,随手掏出个东西挂在她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子佩好奇地把脖颈里的坠子拿起来观察,那是块羊脂玉,玉里有个心状的瘢痕。
“这是我找了好些玉寻来的,送你,代表我的心只给你!”边云丞咬耳说着。
“讨厌!”子佩娇嗔一声,人越发地朝他怀里钻。
过了好一会儿,待二人嬉戏完,也累了,子佩靠着窗坎叹口气。
“怎么了?”边云丞问。
“娘娘的性子本就不好,如今太子又出这样的事情,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子佩咬唇,一副委屈模样。
边云丞挑起她的下颚,在她殷红的朱唇上吸了一口,惹得子佩咯笑出声。
“沈浓打小就那脾气,不然我也不会中她下的夜夜娇到了今个的局面。”边云丞道。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子佩心疼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无碍,只要子佩不介意和我对食,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边云丞说着在子佩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子佩本就怕痒,这般下来,人都软了,紧紧靠在边云丞的身上。
边云丞搂着她,看着窗外的冬景,眸光变得阴沉。
“驾!”另一边,沈浓穿着的宫女的衣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带帽防风斗篷,骑着骏马在金城南郊飞驰。
身下的马儿已经开始气喘,似是快要精疲力竭,在摔倒的那一刻,沈浓从马上跳下,直直冲进一处隐蔽的马窖。
马窖内仅有一名老者,手中拿着一把枯草在喂食。
“我要一匹千里骑,汗血宝马!”沈浓走到老者身边。
老者没搭理她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沈浓想了下,从怀中掏出个令箭,那是边云丞给她的。
老者睨了一眼她手中的物件,扔下一句:“等着!”转而绕出马窖。
过了一会他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匹骏马。
“百两。”老者摊开手。
“这么多?”沈浓诧异。
老者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而准备离开。
“等等,百两就百两,我身上没银子,这个给你!”沈浓把怀中的一枚发簪递了上去。
老者看了看,掂量几下,道:“回来的时候再送你一匹。”
“你怎知道我要回来?”沈浓又问。
老者道:“有些人死于话多。”
沈浓被噎了,吞下后面想说的话,牵过老者手中的马,继续赶路。
马儿在路上疯狂地飞驰,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锦州,心中却觉得欢雀,马上...她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功亏一篑。
一日后,锦州蜀戎国边境处。
沈丛一身荣甲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子,道:“你让我救出太子?”
沈浓点点头,眼巴巴看着面前和她有五分相似的男子。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丛冷眉蹙紧问道。
沈浓咬唇支吾了半天,正打算开口。
沈丛警告道:“浓儿,为父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为父要听实话,倘若又半分虚假,别怪为父手中的兵器不认人。”
沈浓哆嗦了一下,她打小最怕的便是父亲,记忆里,他一直都很严苛,当初她和边云丞的丑事在府中闹得人尽皆知,若不是边云丞聪明,假死逃过一劫,沈丛岂能这般轻易原谅了她。
“父亲!”她眼珠子转了一圈,一个想法冒了出来,道:“是女儿做错了事情,皇上这般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沈家因为之前的事情,血脉就剩下宏儿这一个。
女儿实在是为了沈家的考虑,不然别说宏儿被打入长亭阁,就算是发配临州女儿也不会舔着脸来找父亲的。”
“什么,宏儿不但没了太子之位,还被打入了长亭阁?”沈丛一脸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浓嘤嘤哭泣,把月茗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混账,宏儿竟然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沈丛也很是震怒。
“所以女儿方才也说了,不是因为宏儿是我沈家最后一脉,也不会来求父亲的,所以父亲大人,您知道的宏儿被打入长亭阁和定了死刑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多苟且两年,身子都垮了出来就是废人一个,还怎么活?父亲,女儿求求你派人救出宏儿吧,如今能和长亭阁里面看守说上话的只有您了。
女儿保证之后好好教导宏儿,绝不让他就范。”
沈浓说着,哭得越发带雨梨花起来,那一副忏悔万分,痛改前非的模样,谁见了都觉得同情。
沈丛不吭声。
沈浓偷偷瞄了沈丛一眼,抽泣更凶了。
沈丛叹口气道:“长亭阁的管事和我是旧友没错,可是....”
“父亲,皇上能这般定然是不会再寻太子了,浓儿不过是做为母亲觉得心疼,只想宏儿好好活着罢了。”沈浓继续添柴加火。
“唉!”沈丛叹口气,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狠狠瞪了沈浓一眼。
沈浓脖子一缩,不敢吭声。
“当年若不是为了景帝,我沈家也不会落得这般人丁单薄,宏儿为父替你救出来。”
“父亲...”沈浓欣喜准备站起身子,却被沈丛伸出的手制止,无奈只能继续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这般大礼按道理臣应该受不起的,可是论辈分和你做的事情,这跪你也得受着。
我这般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沈家。
就当是皇上欠我们的人情现在还了吧。”沈丛走到案几前开始忙活。
过一会儿他手中多了封密函。
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进来一名小兵接过他手中的密函跑了出去。
“浓儿起来。”
沈浓跪的膝盖都有些发疼加之一路颠簸,忽地站起来身子差点不稳摔过去。
沈丛看了她一眼道:“我会命人...”
“父亲,女儿自己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父亲放心吧。”沈浓婉拒了沈丛的好意,毕竟她隐瞒得多,若是沈丛派的人护着她回金城,回去的晚,皇上发现抖出好些事情,再被沈丛的人听了去,她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沈丛看了眼帐子外的千里良驹,想了一下,颔首示意她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