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家突然在双喜小饭馆订了一桌子的饭,就传到了春风楼东家的耳朵里。
候老板一开始压根就没把双喜小饭馆放在眼里,就算有自己父亲的提前提醒,他也觉得一家饭馆不足为惧,真正的对手还是那个死对头。
直到一直以来都是春风楼最忠实的老主顾屈老爷突然定了双喜家的席面,而且还是在他要招待自己好友之前。
侯老板和屈老爷也算是从商家客人的关系变成了熟人朋友,两个人这么多年也是有点情分在的。
他自然知道屈老爷有多重视那位从京城回来的汪老爷,也知道屈老爷一直担心自己酒楼里的菜太过重口味,无法好好的款待好友。
可他心中也自信,等屈老爷纠结之后,还是会回到自己这定席面的,不为其他的,就是这城里一共就两家酒楼,而两家酒楼的前身师出同门。
与其去照顾飞云楼的生意,还不如继续在自己这呢,谁知道这多年都未改的习惯,居然因为这家小小的饭馆出了差错。
候老板皱眉,身边陪伴多年的掌柜忍不住开口劝慰:
“屈老爷只是试个菜,东家不必多心,那小饭馆如今可以出售的菜左右不过十一二道,往常吃吃打打牙祭也就罢了,招待客人还得是从咱这春风楼出去才算有面子。”
屈老爷是什么人呐,那是做生意最耗面子的人,人家最讲究的就是排场,怎么可能真的在一家小饭馆定席面呢?
候老板也是这么想的,他一开始也觉得这小饭馆不足为惧,城里这十几家的小饭馆,若是每一家自己都视为劲敌得多累呀。
所以在袁老板逼着自己家的儿子去讨好一个小丫头的时候,他还在一旁暗戳戳的看笑话呢。
可如今这火很有可能烧到自己身上,他心里就不得劲起来了,总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要在这件事上吃个亏。
果然没过几天,屈家就正式在双喜小饭馆定了席面,用来招待自己的好友,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城里传了个遍。
说是众人皆知,倒也没那么夸张,会关注这种消息的,大多都是同行,也就是在城里的餐饮行业里传了出来。
袁老板在见到候老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挡也挡不住,他被候老板压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吃了亏。
“哎呀呀,没想到老侯你居然在一个小姑娘手上把老主顾给丢了,也是,你们家的菜呀,这么多年也没个新鲜玩意出来,屈老爷再爱吃只怕也吃腻了。”
袁老板幸灾乐祸的凑近候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抢了对方的生意呢:
“就怕这屈老爷只是第一个,往后,你酒楼里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得去别人家了,不过做生意嘛,全看客人乐不乐意,只要人家高兴,想去哪家吃就去哪家吃,谁又能挡得住呢?”
回到自己家里,候老板忍不住砸了一个茶杯,好好的一套茶具就这么用不了,一旁的候夫人又是心疼茶具,又是心疼丈夫。
“怎么这么大气性?”候夫人一边说一边上前把侯老板按到椅子上,伸出手轻轻的按捏着候老板的太阳穴:
“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流失一两个客户不是常态吗?不过是个屈老爷,还有王老爷马老爷,老爷你又何必在这里钻牛角尖呢?”
候老板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背:
“不是我气性大,也不是我爱钻牛角尖,除了爹,咱们家从我开始就没一个会做菜的,这酒楼如今尚且支撑得住,可等我百年之后,咱们儿子要拿什么守着?”
候老板一共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是读书不成器的,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送到书院里,这么多年连个童生也没考上。
大儿子一心只想学着那些文人附庸风雅,偏偏自己是个没本事的肚子里没两斤墨水,除了花钱和别人办办诗会,勉强得个名声,其他的什么也干不了。
小儿子倒是有那么点经商的头脑,偏偏不喜欢自家酒楼,就想着成年以后另起炉灶,重新开一个行业。
这白手起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放着自家经营好的酒楼不要,偏偏要去掺和别的事儿,可见也是个不值得托付的。
这春风楼,可是侯老板花了自己半辈子的心血才有如今的规模,他怎么舍得等自己死了以后酒楼就没落下去呢?
“这城里,两家酒楼就够了。”想到这里,侯老板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再看向哪里?
“阿嚏!”
双喜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这没吹风没受凉的,该不会是有人躲在背后骂自己吧?
她有些粗鲁的伸手揉了揉鼻子,自从在屈老爷那里承办了一次席面,这几日也陆陆续续的有人家来饭馆里订席面。
虽然说,后面的这些人家不如屈老爷那样富名在外,但是定一次席面的价格,可比双喜在店里做一桌菜的利润大多了。
所以双喜这几天颇有种痛并快乐的意味,做菜的痛和收钱的快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要是系统的钱包,每次存钱的时候都有金币入账的音效就好了,这样自己赚钱的动力会更大。
正当双喜笑眯眯是畅享着自己就此走向人生巅峰,饭馆正堂里突然有人捂着肚子摔倒在地叫嚷着起来。
“你们家的菜不新鲜,我今日可什么都没有吃,就吃了你们家做的菜,一吃完就腹泻不止,拉坏了身体不说,还耽误了我的生意,你们家必须要给我一个公道。”
前院吵吵闹闹,双喜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来查看情况。
只见田二牛满头大汗的在一旁试图把人扶起来,那人打滚的正在兴头上,不仅不让田二牛扶自己,还不停的踢腿避免有人靠近。
闹事的。
只一眼双喜就看出对方肯定是来闹事儿的,这种故意陷害的戏码,想当初自己看电视的时候可看的多了。
不高明,但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