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叫众人散去。
人群于是纷纷散去，倒是最小的十五皇子离开后又踟蹰地回来了：“师傅，那呼延大元帅需要人照顾吗？”
乔楚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眸光又看向了新开还没有半个月的侧门：“你是自己要来的？还是你八哥十三哥叫你来的？”
十五皇子伸手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八哥叫我来……可是我自己也想来。”
“怎么说？”乔楚是真的诧异。
“我小时候，听我大舅舅说起过呼延大元帅的事情，他可……厉害了！”说这话的时候，十五皇子的眼里有光，那是说起偶像时候的表情。
乔楚恍然：十五皇子的大舅舅也是一位将军，从前应该是呼延大元帅的麾下。
“师娘，呼延大元帅现在还好吗？需要人照顾吗？我可以端茶倒水的。”十五皇子满是期待地看着乔楚。
乔楚摇摇头，叫他回去：“你回去告诉你八哥，就说呼延大元帅因为重伤了筋脉，如今功夫已经大不如前了。”
十五皇子点点头：“我大舅舅说，人年纪大了打不动了，叫英雄迟暮，可我觉得哪怕功夫不如从前，那也是英雄！”
乔楚觉得好奇：“那在你心中，一日是英雄，就一辈子都是英雄吗？”
十五皇子摇头又点头：“我大舅舅说了，呼延大元帅为我们玄武国付出良多，没有做出对不起玄武国的事情来……那就一辈子是英雄！”
这话说得……乔楚明显感觉到屋子里的老呼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好，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你的英雄听的。回去吧……”之前说是脑子不清楚，如今再加一个功夫也大不如前……
想来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和威胁了吧？！
不知道这些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能不能放过他？！
十五皇子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乔楚转身进屋。
没了外人在场，乔楚看着面前的老爷子，很是感慨：“你知道是谁动手的？”
“……”
床边坐着的老呼延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一笑，眸光澄澈：“楚楚，我要吃好吃的！”
“好，我给你做好吃的！”
乔楚从仙府空间拿出了两条银梭鱼，清蒸了给老呼延送去他房间。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乔楚半晌没做声。
之前受伤回来的时候，老呼延原本已经全部黑了的头发，又有了丝丝白发，而乔楚跟陈青山出去这三天，再回来时，他的头发竟然已经白了大半！
乔楚给他检查过身体，他的身体虽然因为耗损太大导致气血亏虚，可灵泉水和仙府空间的麦粉做的馒头却能补充不少。
白发和营养没关系……
那就只能是心情。
这三天他内心经历了挣扎乔楚不知道，可她知道，这绝对不会好受。
等老呼延呼啦啦吃完，乔楚没急着收盘子，而是对着老呼延道：“最主要动手的人是大皇子的人，你知道的吧？”
老呼延没说话。
“另外还有一波人，也动手了。”乔楚又道。
老呼延还是没说话。
“大皇子的死士判断，那些是太子的人。”
“他没有阻止。”老呼延突然气哼哼地道。
“……”这次轮到乔楚不说话了。
“他”没有阻止。
“他”只需要不阻止，就是一种态度。
尽管最后老呼延活下来了，可老呼延的心伤了。
曾经为之拼命的这个国家，这个君王，最终却抛弃了他。
不仅抛弃了他，还想要他死！
他都已经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了，陛下却还是想要他死！
难道自己就只能死吗？！
呼延家自从他失踪后，早都已经成了名不副实的大将军，如今却连他的性命都容不下了……
老呼延只觉得悲伤。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楚楚答应过的，给我做好吃的！
这个鱼，之前就没吃过！
老呼延觉得，以自己如今的凄惨，至少应该吃三顿银梭鱼！每顿三条！
乔楚离开房间的时候，老呼延突然道：“我明天还要吃这个鱼！”
乔楚：“……”
突然觉得对他的心疼有些多余怎么办？
乔楚告诉老呼延：“你可认得一个被老鼠抬着的浑身白毛的老者？”
老呼延愣了一瞬，猛地眼冒精光：“你见过她？”
乔楚点点头：“她说，她想见见你。”
……
翌日一早，老呼延就跟着呼延烈回了皇城中的大将军府。
学生们都看到了老呼延离开时花白的头发和微微佝偻的身形。
果然是英雄迟暮，到底是老了……
八皇子眸光微闪，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等老呼延离开，八皇子跑去找乔楚。
“师娘，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八皇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成熟。
乔楚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你说。”
八皇子指了指老呼延住过的房间：“这次老元帅遇袭，其实是被我连累的，他们都觉得老元帅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想把老元帅给弄死……”
乔楚没说话，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八皇子一个人说。
八皇子说不下去了，他看着乔楚：您倒是有点表情啊喂！
乔楚微微点头：“所以呢？”
八皇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所以我想着，要不我就派人保护一下老元帅吧？”
这样一来，也能彻底将老元帅这一脉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乔楚抿嘴一笑：“这种事情，你和我说没有用啊……”
又不是来保护我，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八皇子讪笑：“我这不是想着让你知道这么回事，听听你的意见么？”
乔楚摆摆手：“我没有意见。”
八皇子讨了个没趣，却也是在情理之中，转身就命人去找呼延烈去了。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却早早做好了夺嫡的准备，还真是……志向远大！
乔楚不置可否。
仙府空间中，上次救回来十三个十来岁的孩子，此时已经都被乔楚治好了腿脚。
看到乔楚进来，他们正聚拢成一团，警惕地看着乔楚。
对着一群十来岁的小死士，乔楚也是头疼：“你们谁出来说一说，你们是怎么去那个山谷的？”
小死士们面面相觑，都看向居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大眼睛孩子。